众人看着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老家伙,不明所以。
“嗯……这老头儿莫不是太老了,所以痴呆了?”万俟钦摸了摸下巴,猜测到。
乐正轻寒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青衫旅人,道:“大概,年轻时受了什么刺激。”
青衫旅人看着这两人不顾他这个当事人在场,就肆意对自己评头论足,气得鼻子都歪了:“老朽是正常人,你们能不瞎猜不!?”说完,还理一理衣冠,端正一下仪表,整个人焕发出一种“老朽可不是普通人,更重要的是老朽没病”的气场。
“正常人,一般都不会强调自己是正常人。”乐正轻寒淡淡开口。
“!”青衫旅人看向乐正轻寒,顿时双目炯亮,道:“老朽掐指一算,原来男娃娃这会儿已经出现了!”
乐正轻寒听青衫旅人这句话说得无厘头,鉴于青衫旅人刚出场就很无厘头,所以也没再细想,只是漠然道:“出现,如何。不出现,又如何。老人家,你可以走开了。”他已经代万俟钦下逐客令了!
青衫旅人又是气得一个七窍生烟,口中喃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鹤儿看上的,竟都这么不给老朽面子……”转而又大声吼道:“你们不知道要尊老吗!还不请老朽坐下喝杯茶!”
还是万俟钦淡定一些,想起青衫旅人只身一人闯来了这百叶林,心下便有些好奇。一挥手,手下们便抬来了几把青竹板凳。万俟钦努力使自己的笑容显得不可怕一些,道:“请问,您是何人。”且将话中“请”字咬了重音。可想而知,若是青衫旅人身份不够格,他大抵是要直接轰人的!
青衫旅人瞥了一眼万俟钦,作隐士高人状:“老朽早已匿世多年,唯恐报上名号,你们也不知道!”想起前两个月在北凉皇宫那回,他蠢呼呼地报上了名号,结果斯家那群人呢!鸟都不鸟他!还是他最后亮出自己会点医术的手腕,取得了斯段瑾那货的信任。哎,做个隐士高人,他容易吗他!
万俟钦按捺着性子,幽幽道:“我的情报网,应该不会那么差。”你丫的要说赶紧说,别把我的性子全都消磨光了。
青衫旅人一噎:“老朽就是经年之前,那个被人称作‘青衫旅人’的人!”
青衫旅人。万俟钦咀嚼着这四个字,忽的“嘎嘣”一声,思路清晰了:“那个人称‘绝命天师’的漂泊游子?”
“嗯。”青衫旅人欣慰地点点头,总算有人记得他的名号了,真他妈的感动!
绝命天师,上天派来的使者,知晓天命。从没有漏算过算错过哪个人的命运。只是,当年被南戈的一个王爷捉过去硬要他给王爷算命,青衫旅人如实说了一句:“王爷,你的寿命不过而立。”不过而立,不过三十岁就会去见阎王?王爷怒了,下令即刻处置了青衫旅人。
世人都以为他已经乘鹤归西了,没想到,他竟然根本就没死!
这也不难推测斯段瑾不肯承认青衫旅人的话了。当年青衫旅人都已经归西了,怎么还会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呢!这不是耍猴子呢吗!
不过,这点是不会吓到万俟钦的。要知道,万俟钦是个十足的变态,脑回路自然跟正常人不相似!他看着青衫旅人足足半盏茶时间,才拱手作了一揖,道:“倒是小看了前辈。”
青衫旅人捋一捋胸前的白发,笑呵呵地说道:“不必多礼。”其实他的内心是很激动的!在他“死”后这么多年来,万俟钦还是第一个相信他的言辞的人!但面上还是要装得高深一点,毕竟现在这些小娃娃实在是太难忽悠了……
“前辈来此,可是为了那小女娃娃?”万俟钦说着,看向他手下扛在肩上的斯向鹤。
斯向鹤泪流满面,尼玛的终于注意到我了,劳资可是在这被扛了半天了!话说这万俟钦的手下身上怎么都是骨头!搁得我的胃呀嘤嘤嘤……
青衫旅人也平复了一些他心中的小激动,道:“的确,鹤儿是老朽要护着的人!”天命之女绝对不能有事!不然天道还不把他拨皮拆骨了!为了他的老命着想,他一定要在斯向鹤有自保能力之前护着她。
“唔……”万俟钦摸了摸下巴,画着脸谱的脸显得些许可怖。绝命天师是不能惹的,好说歹说人家也是比自己多活了那么几十年的人是不?可这小女娃娃,是世上决不可多得的上好的“珍品”啊。真叫他为难……
“吚吚呜呜!”斯向鹤已经临近炸毛的边缘了。还不赶紧放下她!我前几天喝的奶都要被吐出来了!
“……”青衫旅人看了一眼还被扛着的斯向鹤,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万俟钦反悔该是如何?斯向鹤才三个多月大而已,很容易夭折的!
“要放了这女娃娃,可以。”万俟钦纠结完毕,笑道:“但是……”
听到“但是”二字,青衫旅人放了一半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这万俟钦定然是要提什么代价的!若不然,他就不叫万俟钦了!
“呵呵……”万俟钦森然一笑,对青衫旅人道:“前辈,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青衫旅人脑袋都吊了起来,杀人放火的事儿他可不做!要让他给万俟钦去哪里找来一堆小婴儿的事儿他也不做!他是一个有原则的老人家!
万俟钦看了青衫旅人这幅严阵以待的架势,觉得好笑:“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做什么有违正派人士的事情的。”他特别咬重了“正派人士”四个字,好似嘲讽。
“那便好。”青衫旅人捋捋白发,放下心来:“那是个什么事儿?莫不是要让老朽给你算个命啥的?”
万俟钦又摇了摇头。
两人说话间,乐正轻寒的情绪有些低落,好好的提升能力的机会飞了,他能高兴就怪了。看了一眼被万俟钦手下扛着的斯向鹤万分难受的样子,也终是按捺不住,轻轻悄悄就潜到后方敲晕了那个手下的脑袋,将斯向鹤抱了回来。
“对……不住。”乐正轻寒语气有些僵硬,对斯向鹤道了歉。那个样子,像极了犯错的少年,请求原谅,但又是骄傲的心理作怪,别别扭扭的。
“咿呜呜。”斯向鹤有些好笑。她是有些怪罪乐正轻寒的,毕竟,他丢了她。
斯向鹤的内心十分敏感,缘由么,应当就是前世的她,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之后又活在利益当中。故而,她对“抛弃”两字的敏感程度,是十乘十的。
但,出乎意料的,看了乐正轻寒这幅样子,她竟有想要原谅乐正轻寒的冲动。
罢了罢了,谁让她脾气好呢!斯向鹤如是想到,但对于乐正轻寒的好感度,还是下来了那么几个百分点。
事实上,乐正轻寒说完了那三个字才反应过来,卧了个大槽他对一个婴儿说了什么!他居然对着这个婴儿道歉!顷刻间,耳根子红透了。
斯向鹤抬眼,刚好瞧见了乐正轻寒的这幅囧样,带着婴儿独特的声线,“咯咯”地笑了起来。
乐正轻寒脸红得更彻底了,只得道:“去……去找钟离墨。”说完,飞身返回,寻找那个被遗忘已久的小少主……
两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青衫旅人与万俟钦的注意,两人依旧“智慧”地凝视着对方,准备开展一场“智者”的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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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场“智者”的决斗,九爷就不写了哈。毕竟九爷的脑袋没那么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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