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走出山谷
练武究竟为何，有人为了名，有人为了利。而其后有伴随这王图霸业雄心壮志和贪嗔执念，又是因为这些雄心野心富贵贪欲，多少人犹如那过江之鲫甚至付出了性命代价，带来了无数江湖恩怨腥风血雨，正邪之分，皇权之争，到头来都是终究随着尘埃落在那滚滚的长河之中，练就一身本领，又有几人算的上真正的出人头地？
有人练武是为了报仇雪恨，乃是心有执念不肯放下，苦练十几年只为一时称快，即便得偿所愿也只算是下乘；有人练武是为了荣华富贵，凭就一身本领卖身帝王之家，锦衣玉食的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无奈，试问深陷政治漩涡之中，有几人可以独善其身；有人练武是为了功成名就，神功盖世受得万人敬仰，恍恍惚惚一身却试图一个“天下第一”的虚名而已；有的人练武是为了理想信念，穷尽一生匡扶江山社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这时间沽名钓誉的多，而真正亲力亲为的少之又少。
书中云：“问鼎中原谁为鹿，霸业雄途终归土；雾里探花花似雾，黄粱枕边又一梦。”
就如同每个人做事一样，每个人练武都有目的，少年也是如此，他练就《焚阳真诀》是为了在山涧中求生，以不至于被活活冻死；而如今他又练就《太乙玄清剑》只不过是为了走出这群山峻岭，以不至于被活活困死。山谷虽好，众猿虽善，但终归不是少年这个外来客的旧居之地。何况少年他并非遁入空门的僧人，也不是闲云野鹤的隐士，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在平凡不过的俗人，五谷杂粮不可断，七情六欲纵难免。
已到正午时分，山谷中少年以树枝为剑，挥汗如雨倒也虎虎生风。自从他参悟了《太乙玄清剑》后，每日勤加练习，虽然只有三层，但整整一年，少年依然停留在第一层的上，毫无进展。然而也并不是少年资质愚笨，只不过修炼之后，少年方才发现其中的玄妙。这第一层剑法共有二十八套，分别为：劈刺点崩击提挑斩截托按挂削撩挽穿压云抹架扫带抽拦捧推搓绞。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书中将天下剑法尽数蕴藏在这二十八个字中，出招时讲究行云流水，心随意动，这剑法自然是无穷无尽，千变万化了。
起初少年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始修炼，心中却对那位洛神英老前辈的话很不以为然，觉得这位老前辈有些自吹自擂，说什么练成后可以独步江湖无人能敌。不过等他真正开始修炼时，方才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无知。第一套“劈”字诀竟然可以演化出千万中变化，少年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练习第一套剑诀，可越练越让他心惊的是这其中若按着行云流水，心随意动的主旨，光一套“劈”字诀就可以说是无穷无尽。后来少年有尝试练就“刺”字诀“扫”字诀等套路时，同样也发生这样的问题。可以说每一种剑法都可以衍生出无穷无尽的套路招数。
难道自己连一套剑法都练不成？这个困惑了少年很长一段时间，好在他生性豁达也非贪得无厌之人，只不过是他自己出谷心切，自己跟自己较真而已。后来自己索性胡乱修炼，每套剑诀都走马观花浅尝辄止，有时候甚至东一招“挑”字诀西一招“削”字诀乱练一气。也不知少年是否真的是福缘齐至之人，他这样“自暴自弃”反而误打误撞恰恰应和了行云流水，心随意动的主旨。不知不觉一年下来倒是让他第一层剑诀练得小有所成。
等他后来反应过来时，也觉得又可气又好笑。不过天下武功，终究有它自己的“道”，《太乙玄清剑》自然也是如此，若不然每个人都想少年这般孟浪，只怕这学武就真的有些儿戏之说了。这一年来，少年时而练剑，时而抱着厚书苦思冥想，也知道自己练武有些“讨巧”，这样下去终归难以登堂入室。所谓：高处不胜寒。若是根基不牢固，只怕爬的越高跌的也就越疼。
所以之后练剑，少年也变得沉稳起来，将每一套套剑诀分别用心钻研，然后将这些领悟的东西潜移默化的将二十八套剑诀融会贯通。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这《太乙玄清剑》第一层将天下剑法蕴藏其中，但也要随着内力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剑法招数都能自行化入这二十八套剑诀中，到那个时候才方能体现出剑诀真正的威力。少年虽然练就了《焚阳真诀》，内力修为深厚无比，但奈何他这些年来一直困局山谷，论起武功见识就如同白纸一般。少年此时虽然可以使出变化莫测的招数，只不过这些招数过于稚嫩，反而没有一些老辣的剑招来的实在。目前的这些弊端等少年出谷以后，随着他阅历增长自然也就不足为虑了。
又这般过了一年半的时间，这期间少年每日白天勤加练习，晚间又参照书中基本招式和旁边的注解细细回顾，将之前的小有所成彻彻底底的巩固下来。《太乙玄清剑》除了三层剑法外，书中还有洛神英老前辈对武学的体会以及各种运功的法门，竹简中还有修炼内功的心法口诀。少年将其中的内功心法与《焚阳真诀》进行参照，发现其中有很多相同之处，不知不觉对将俩者合二为一，对《焚阳真诀》的理解也根深了一层。现在的他体内已经可以同时容下三十二道焚阳真气，较之前那样运转湍急相比，现在体内的真气凝而不散运转的极其缓慢，全身数道暖流运转开来，令人通泰至极。
此后练剑时，一招一式间只觉全身舒畅，内力不断没有损耗反而比之前更为凝实。甚至以前万万想不明白的瓶颈，也随之迎刃而解。起初少年也是百思不解，后来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有些后怕不已。《太乙玄清剑》不知从何而来，根据洛神英老前辈竹简中所说那样，向来都是一脉单传。不过这剑经何等厉害，若是让心术不正之人得到，只怕江湖中往后难有安宁了。
何况洛神英老前辈才智卓绝，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是在他弥留之际，将心法藏于身下，把三本剑招放在明处，同时在书中夹藏那张写有：既得书籍，福缘齐至，自当拜首，以谢师恩的字条了。若心术不正者得到剑经，即便开到纸条也会嗤之以鼻，对于磕头拜首更是不加理会。定会将经书带出山谷，找一个僻静场所勤加修炼。起初修炼两三年，武功定会精进不少，可往往关键时刻没有总决的引导便会停滞不前。面对武学至宝，自然不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若强行运功突破，只会埋下隐疾，这般修炼下去，可以说危在旦夕，终有一天隐疾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当时虽然磕头拜首，但从没想过这总决竟然另有洞天，若不是他生性纯良，起了恻隐之心，也许那卷竹简依然会安静的躺在是床上不为人知。若真如此，糊里糊涂的修来下去，就算运用体内的焚阳真气可以强行将隐疾压制下去，那也不过是缓兵一时，到时候越积越深，等到有一天内力不支，也就是隐疾爆发之时。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应验，少年这两年将总决中的心法融入《焚阳真诀》中，内力修为可谓有过之而不及，剑法也练有所成，隐隐之间已经触摸道第一层的门槛了，只不过就差那么一丝契机。这两年半的时间，少年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练功之上。而对于当日赠与自己这套剑经的小黄来说，可能已经猜到少年要离开山谷，这两年很少与其他猿猴玩耍，每日都安安静静的陪伴少年练功，望着少年的眼神中总有那么一丝不舍之情。
少年也知晓这一点，处于私心他也想带小黄出谷，但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应该这样做。山谷中有小黄的族群，谷内这群猿猴在此也不知繁衍生息了多少年头。少年出谷一来是想念故人；二来也是要办理着洛神英老前辈所托之事。心中更是有一道倩影这些年一直萦绕于心间，那个被他称作萧姑姑的美少妇也不知会不会想起过他。而且外边的世界复杂的紧，未必适合小黄生存，自己也不忍心看到小黄与自己在外漂泊无依。这里毕竟是小黄的家，有它的亲人，自己怎能为了一己之欢替小黄做决定。
早晚都要离开山谷，早晚都要面对离别，少年心中释然，便趁着最后这段时光，终日与小黄呆在一起。一人一猴时而奔跑玩耍，而是相互依偎，但快乐的时光终究短暂，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便匆匆而过。这一日，少年终于要离开山谷，回到那个他既熟悉有陌生的世界中，山谷无声，众猿默哀。小黄跟在少年的身后默默地为他送别。到了谷外，少年后头，任然依稀地可以看到众猿任站在原地望着他，只不过泪水这个画面变得十分模糊。小黄跳到少年的肩膀上，将几颗擦的光亮的野果递给他，然后从少年肩头跳下来默默地消失在山谷之中……
山涧之间，少年默默地向上走着，依他现在的内力修为，这山路虽然崎岖不平，但他一点都不吃力，只是默默地走着，偶尔有一滴泪珠滚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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