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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岳没有回温欣然的话,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看了一眼,脑海中闪过几个月前自己还与江韵手牵着手,畅想未来美好生活的画面。
不过是几月光景,却世事沧桑,风云巨变。
但一切都还未到最后一刻,三年融入骨血的相爱相守,他用尽了真心去疼她宠她呵护她,又怎能如此轻易放手。
并非想让她有所回报,只是无法接受最终与她白首偕老的会是别人蠹。
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都痛,仿佛会滴出血来。
落地窗外阳光落在他身上,明明是暖的,可方岳只觉得冷,彻骨的冷。
眉头一锁,他把那几页A4纸撕了,回头对温欣然道,“你告诉买主房子我不卖了,关于他们预付的定金,我愿意双倍赔偿。”
温欣然一怔,“为什么?髹”
她递给方岳的,是摩天轮主题公园对面9栋16层的精装大三房的转手合同。
房子是面前的男人为江韵买下的婚房,选楼层时还用的她生日,早在他知道江韵和慕寒川结婚的事实时,就安排她卖掉。
如今买主定金都付了,他却又不卖了。
温欣然蹙眉,她在方岳身边这么多年,跟着他从一无所有打拼到现在人人艳羡的位置,是他的心腹左右手,但却从来看不懂他。
方岳低笑着抬步走出灵西办公大厦顶楼会议室,“不想卖就不卖了,还非要有什么原因才可以吗?”
温欣然明白,此时她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那些年方岳有多宠江韵,她是看在眼里的,她早知道方岳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能够放下,只是没想到他能执念至此。
那人明明结婚了,他还想着她念着她,这份情谊,如何不叫人嫉妒。
低眉,温欣然眼中有泪,却忍下了。
*
这天上午康达很忙,一众同事们再没有时间闲聚在一起聊江韵的不是,她难得耳根子清净了一段时间。
昨天清点入库的药出了些差错,陈鑫接到通知时并未在言语上责难江韵,而是叫上她,两人去了趟储货仓。
出库入库的单子他们细致地查了一遍,电脑上的表格也看了个遍,最后在一班货仓工人搬运发给江北的药品时发现了那批少掉的药。
仓管刘宇原本还对江韵的工作颇有微词,见是自己的疏漏,脸色尴尬地站在那儿,“不好意思陈经理,这件事是我的错。”
陈鑫舒了口气,紧张的神色渐渐缓了下来,瞥刘宇一眼,“你不用向我道歉,这件事对我的工作并无太大影响,但因为你,江韵耗了一上午的时间在这里翻单据和库存,你的不好意思应该是对她。”
江韵朝陈鑫笑笑,“算了陈经理,刘宇也不是故意的,既然药已经找到了,好好保存就是了。”
陈鑫挑眉看了刘宇一眼,刘宇笑着上前对江韵道了谢并致歉。
从仓库出去时,陈鑫问江韵,“这件事原本就是刘宇给你的工作造成了不便,你不用替他说话。”
江韵笑笑,“我不是替他说话,我一天待在这里,就要一天与仓管人员打交道,得罪了他并没有好处。他负责仓库的管理工作,如果想从我这儿找出什么疏漏来,很简单。人心难测,他错了,脸上带着笑向我们道歉,也未必是真心。”
陈鑫听了她的话抿唇一笑,对这看似安静工作不招惹是非的姑娘又多了一层了解。
因为帮江韵忙活了一上午,陈鑫回办公室时文件堆积了,江韵觉得不好意思,笑道,“不如我请陈经理吃饭吧,全当做感谢你。”
陈鑫闻言笑了,“好啊。”
原本一男一女一起吃饭总有些奇怪,所以江韵叫上了卫子怡,到公司大门口时,陈鑫在江韵背后双手合掌对卫子怡拜了拜,卫子怡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拍江韵肩膀,“我爸爸打电话叫我回家一趟,你和陈经理一起,我就不去了,不好意思啊。”
“既然是家里有事,那你赶紧回去吧。”江韵站在大门口,一路目送卫子怡跑去了停车场。
叫来陪她的人走了,但请客的话已经说出口,这时候总不好跟陈鑫说她不请了。
陈鑫选了地方,说有些远,所以到停车场取了车,江韵原本也要去,陈鑫笑着跟她说,“我们两人一起去吃饭,没必要都开着车,中午路况不一定很好,到地方了车位说不定还不够。”
江韵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对他点头。
路上,陈鑫车里反反复复地放着一首曲子,江韵没听过,不过觉得很悦耳。
陈鑫选的地方是本市一个颇有名气的西餐厅,在八佰伴最显眼的位置,十七楼,视野良好地段金贵,最要紧的是,离慕氏大厦不远。
江韵想,她原本没打算大放血,这个陈鑫倒是很不客气,带她来这么贵的地方,一顿午饭她半个月的工资都得搭进去。
但入座的时候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表情自然,表现得太肉疼了,人家未免觉得她小气,她自己说要请客的,又不怪人家。
陈鑫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问她想吃什么,她笑着回话,“说好了我请你,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照顾我的口味。”
陈鑫点点头,按照她说的,一会儿就点好了,把菜单重新交给服务生。
吃饭的过程中,陈鑫与她说起自己的感情经历,他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后来毕业了,他女朋友到别的城市发展,他留在了江州,两人分隔两地,时日久了感情渐淡分手了。
之后他忙工作,这些年不是没碰到心动的女人,只是再没有心思那样投入地去对一个人好。
江韵听了笑笑,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陈鑫低眉笑了笑,“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说完他又问江韵,“你今年多大了?”
呃……江韵抿唇,“二十三。”
陈鑫脸上的笑容淡了,自顾自的念叨着,“这么年轻。”
江韵诧异,“看起来不像吗?”
陈鑫摇了摇头,“不是,事实上,你看上去很年轻,甚至略显稚嫩了。”
只是在他眼中年轻稚嫩的姑娘,竟被指派到康达来负责这样至关重要的工作,他还以为江韵至少有二十六七岁了。
而且前日得知江韵前男友是方岳,他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方岳过了这个年就三十岁了,他以为作为方岳的前女友,江韵就算小,也不会太小,完全没想到她竟然只有二十三岁。
陈鑫自顾自地想着,笑问江韵,“灵西的方总是你大学时的男朋友?”
江韵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是。”
“他比你大六岁。”陈鑫不想探人*,但江韵的事,他还是觉得好奇。
江韵叹了一声,“是,方总……是师兄,我刚入学那年他已经在读研了。”
两人正说着,走道里一阵风过,江韵侧目,见一双修长的腿迈着步子往她身后不远处的那一桌走去。
看江韵在这边吃饭,慕寒川有些诧异,蹙眉看了她一眼,见她对面坐着个男人,他眉头蹙的更紧了。
但他似乎是有事,并未停下步子,只是眼神在陈鑫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就走开了。
江韵却再也坐不住,陈鑫见她心神不宁,饭也吃了大半了,他先江韵一步结了账。
江韵不同意,让服务生刷自己的卡,陈鑫笑着对一脸诧异的江韵说,“怎么能让女生买单,上午帮你是我自己乐意,这顿饭你肯陪我吃是我的荣幸。”
江韵尴尬地笑,也不知道陈鑫这话慕寒川听到了没。
下午下班回到于归园,天已经黑了大半,江韵下车关上车门,迈步上了台阶。
别墅门紧闭着,她带了钥匙,从包里翻找出来要开门,钥匙还未插到锁孔里,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她一抬头,面前站着神色无异的慕寒川,他两指间夹着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目光深邃,看不清情绪。
想起中午的事,江韵不敢惹他,低眉进门换拖鞋。
那人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安静得很,也沉稳得很,似乎丝毫未为她中午与别的男人一起吃饭而生气。
但江韵知道,事实不是表面看上去这样的。
慕寒川没事不会站在她面前看她换鞋,更不会一直这样盯着她,此刻她已经在沙发上落座了半天,那人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江韵坐立不安,半天才挪了挪身子,厨房还在准备晚餐,夏秋端了柚子茶过来,江韵接过一杯,温的,她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对面那人却把茶杯放在面前的矮几上,并没有喝的打算,手里的烟抽完了,他拿过打火机啪嗒又点了一支。
白雾升起,将他眼底的情绪彻底掩盖,他唇角一勾脸上带了似有似无的笑意,对江韵开口了,“没有什么事要向我解释解释?”
江韵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午饭的事,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她看向他,“康达昨天入库的药品出了些问题,陈经理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帮我,我不想欠人家人情,所以请他吃顿饭。”
慕寒川笑意更深了,“不想欠人情,却让别人买了单,嗯?慕太太。”
“我当时要买单的,可是服务生看我是女性,不接我的信用卡。”江韵解释。
慕寒川步步逼问,“为什么看你是女性就不接你的信用卡,天底下有男人和女人一起吃饭一定要男人买单的道理?谁规定的。”
江韵语结,的确,慕寒川说的是实话。
午饭在八佰伴那边的西餐厅,八佰伴一带几乎可说是江州数一数二繁华的地段,那种高楼林立大公司云集的地方,谈生意的人也会过去一聚。
用餐时,买单的人男女各半,服务生更不会因为客人的性别选择刷谁的卡,很显然,江韵的说法并不能让人信服。
慕寒川一直盯着她,江韵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低着眉认真回话,“可能是服务生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男人仍旧没打算放过她,出声问她,“误会你们是什么关系?”
江韵皱着眉头,抬起眼看她的丈夫,这个能掌握人心也能玩转人心的男人,他跟她周.旋了这么久,无非是想让她承认些什么。
她心中有些情绪,往沙发上靠了靠,“你明知故问!”
慕寒川脸色一沉,“对,我是清楚得很。服务生以为你是陈鑫的女朋友,所以才会让他买单,就算不是女朋友,餐厅里服务生也应该是看出来了,那个陈鑫,有意追求你。”
江韵知道,这事,就算慕寒川不说,她也察觉到了。
陈鑫对她坦白情史,也询问她的年龄和感情,她说不上有多敏感,但也不是神经大条,最后服务生拿走了陈鑫的卡去刷,对她一笑的那个瞬间,她就明白了。
所以一整个下午她才躲着陈鑫,在康达上着班像是打仗一样,就怕再与陈鑫碰上。
此刻在沙发上坐着,被慕寒川审讯,江韵虽感受并不怎么好,但想了想还是抬头对面前的男人道,“你放心,我以后会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慕寒川这才掐灭手中的烟扔到烟灰缸里,端起夏秋送过来的柚子茶抿了一口,他黑眸半眯着,微笑扫了江韵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
语气不咸不淡,带着漫不经心,但却是严厉的。
晚饭做好后两人被夏秋叫到了餐厅,刚吃上几口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还没见到来的人是谁,声音就先传到这边了。
“哥,嫂子,借住一晚啊,晚饭还有吗,我好饿。”慕寒杉……
慕寒川脸色更不好了。
慕寒杉扔下包进餐厅时一副很清闲的样子,夏秋已经为她重新准备了碗筷,她坐下就吃,脸上的妆也还没卸。
慕寒川放下筷子看她,“大名鼎鼎的慕小姐也会有没片约的时候?”
慕寒杉知道她哥这是在寒碜自己,蔫蔫儿道,“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在圈儿里混的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绯闻闹的这么厉害,前两天不还在说我跟富豪酒店开房吗,你新闻上不都看到了,有人找我这种负面女王拍戏才怪。嫂子还在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慕寒川眉一挑,“哦,原来你也是要面子的。”
慕寒杉吐吐舌头,对江韵求救。
江韵一笑,打趣道,“什么富豪能富得过慕家?值得咱们家小姐出去跟他开房!”
正说着呢,餐厅里又进来一人,却是过来送资料的冯远,冯远进门时正听到几人这话,脸上没有往常的笑容,神色不明。
他把资料留下,转身要走,慕寒川却发话了,“别急着走,过会儿我还有事和你商议,饭菜准备得多,留下来一起吃吧。”
冯远本想拒绝,但夏秋已经叫人送来了干净的碗筷,他此时走了太失礼,于是坐下了。
慕寒川蹙起眉看着慕寒杉,一张脸上乌云密布,“以后少闹点绯闻让爸爸堵心,我知道你是故意跟他作对,但这种影响声誉的新闻,我不想再看到。”
慕寒杉低头扒饭不说话,但江韵听出来了,慕寒川这话是说给冯远听的,是在替慕寒杉解释负面新闻的事。
联想到上次冯远被慕寒川派去出差,却在回来时假装碰巧,特意去接慕寒杉并把她送回慕家老宅,江韵有些明白了。
她极快地吃完饭,与慕寒川牵着手上了楼,把那两人留在了餐厅里。
进房间之后江韵好奇地问身侧的男人,“原来冯远对杉杉……之前没听你说。”
慕寒川显然不愿跟她探讨别人的感情,一笑把她搂在了自己怀里,“他们的红线,让他们自己牵,咱们不用热心当红娘。你今天背着丈夫跟别的男人吃饭,这笔账,我还是要好好跟你清算。”
江韵被他抱在怀里,没底气抬头看他了,他这话说得暧昧,谁听不懂什么意思。
但一味低着头并不能逃过他的惩罚,那人像是铁了心一定要折腾她,三两下就把她的外衣撕开了。
她被他压在卧室的小沙发上,脸上有他热烫的呼吸拂过,瞬间就红了。
到紧要关头,她躲着不给,语结地道,“每天都做,我腰一直在疼,就没好过……”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没关系,什么事都有个适应的过程,咱们慢慢来,以后你习惯了就好。”
江韵,“……”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
江韵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他了,体能太好?精力旺盛?纵情声色?欲求无度?
不,不能用单一的词汇形容他,她所想到的这些词都叠加起来,也难以描述出他对床.事热衷程度的万分之一来。
接下来,慕寒川的确很卖力地跟江韵清算了白天的那笔糊涂账。
江韵被他折腾地腰都快断了,没力气动弹,最后被他抱着去了浴室。
洗完之后他又抱着她出来,到大床上,掀起被子把她放上去,自己也躺到了她身旁,把江韵拉到怀里紧抱着。
江韵心里想说,这个男人倒真是霸道,但她没说,真说了,不知道他又要怎么折腾自己。
刚睡不过一会儿,有敲门声响起,江韵要起身去开门,慕寒川不让,把她拉了回来。
男人慵倦地开口问,“谁?”
“哥,是我,杉杉。”
“有事吗?”
“我害怕,想跟我嫂子睡,哥,你能睡客房吗?”
害怕,这理由还真是新鲜,慕寒川眼一闭,完全没有去开门的打算,对门口那人道,“不行,你嫂子想跟我睡。”
呃……被他抱在怀里的江韵浑身一颤,过了一会儿,门口没有了声音,显然,慕寒杉走了。
江韵仍被男人抱在怀里,他力度不松不紧,正好把她揽在胸口,他身体温暖呼吸平稳,亲吻她时带着小心和珍视。
额上还带着那人嘴唇的温度,江韵心头一跳,被他抱着,沉沉睡去。
翌日仍旧天晴,这个冬天在刚开始冷起来的时候又进入了一轮如早春一般的暖,江韵驱车上班,被陈鑫告知今日是药品展之前的交流会。
交流会在东篱居最大的礼堂进行,与会者众,作为江州最有说服力的两大公司,康达和灵西都有参与。
原本这种会议江韵是不用去的,但康达老总凌耀华既然知道了她是慕寒川的太太,又怎敢怠慢她,把她也加到了与会的名单上。
江韵不想去,不为别的,只因做为灵西的总裁,方岳到时候也会到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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