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快速内环上飞速前行,慕寒川稳稳握着方向盘,眉头紧蹙着。
电话里,慕建廷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听清楚,甚至连话机都没放回原处。
他大步跨出别墅,外套也没顾上穿,上了车就迅速启动,极快地从于归园走了。
此刻,距离慕寒川离开于归园已经十五分钟,到江宅的路程他已经开了一半,但还是觉得不够快。
途中他给江韵打过电话,那边没人接,他又打,仍旧没人接,他把手机甩开,点了支烟,猛抽几口之后又从车窗丢出去蠹。
心里一团乱麻一样的情绪始终无法压制住,慕寒川接着点烟,手中烟火明灭,他眼中却始终晦暗一片,车内有限的空间里很快溢满白色烟雾,有些呛人。
他开窗通风,冬日的冷风从驾驶座一侧猛烈灌入,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衬衫外面套着件轻轻薄薄的杏色羊绒衫,挡不了什么风寒髹。
手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快速内环也到了分叉口,他从岔道处下了高架,一拐弯车子驶入了滨江路。”
两人到章宅时天已经黑了,白天下了那么大的雪,章宅路面上还没有任何脚印,白茫茫的雪覆盖着地面,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堂堂的。
两人进院时看到雪地里有一只鸟,扑棱着翅膀挣扎了许久也没飞起来,纤细的爪子或许是被冻伤了,站不稳。
江韵看那只鸟的瞬间,慕寒川已经大步走过去,手一伸把鸟从雪地里捞了上来。
兴许是觉得男人掌心温暖,那鸟缩了缩脖子,躺在他手掌中不动弹了。
江韵把慕寒川带到了从前她住的房间,男人不知从哪儿找到了吹风机,把小鸟湿漉漉的翅膀吹干了,又用热风吹了吹它的爪子,最后把它放进回廊上挂着的空荡的鸟笼里,鸟笼外面有厚实的棉褥裹着,应该足以保暖了。
江韵回头看他站在鸟笼前的样子,笑道,“你这样是限制它的自由,你救了它,它未必就感激你。”
男人回头一笑,“今晚太冷了,明天白天如果出了太阳,咱们就把它放了。”
章知易回来时是七点半,跟着来的还有章家旁支的几个人,有长辈,有同辈,都是骂骂咧咧的,好像谁惹了他们似的。
江韵远远听到声音,从小院绕过一道回廊走了过去,见几人毫不客气地数落着章知易,章知易倒是沉稳又好脾气,丝毫不在意那几人聒噪,只自顾自地往前走。
江韵却看不得那几人嚣张,上前黑着脸把几人赶走了。
慕寒川在她身后看到了,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他那小妻子也有利爪示人的一面。
晚饭桌上二姥爷和二舅一直招呼慕寒川多吃些菜,慕寒川与章知易简单聊了一下奉先集团最近的情况,话不多。
二姥爷说,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现下多了对小夫妻,家的味道浓了些,江韵红着脸不回话,慕寒川看着她浅笑。
晚饭后,江韵与慕寒川回房,房间没让家佣收拾,江韵亲自换床单被罩和枕套,慕寒川来帮忙。
两人把床铺好了,江韵有些尴尬,床是她的,房间是她的,许多年不曾住过了,原本这次回来该是怀念和亲切各有一些的,但此刻房间里多了个男人,多少有些不习惯。
慕寒川看她那样的表情,浅浅一笑把从于归园带过来的织染厂一带的地契给她,“明天把这东西拿给你表哥。”
江韵明白慕寒川的意思,章知易是个聪明人,但他势单力薄,总跟奉先集团那些人内斗,人再强势再有能力也免不了要吃亏。
慕寒川这是想让章知易出来单独谋求发展,等日后发展壮大了再吞并奉先集团,就像方岳的灵西制药一样,后来者居上,将行业里的龙头老大都逼得无路可走。
但此刻,她不敢接慕寒川递来的产权证。
看她迟疑,男人脸色一沉,“江韵,对你的心意,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足够明白。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