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安城中,秦无忧自知身单力薄并未鲁莽直闯猎王庄总堂,而是化作食客接连几天落座了城中的多家茶楼酒肆,打探出了不少猎王庄与屠牛的底细。
猎王庄自开门立派起,在这燕国北境的永安城已经扎根二十余年,如今早已名声在外,即便是在永安附近的几个州城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猎王庄的庄主‘施远堂’,早年是江湖中的亡命之徒,在燕国北境一带凶名极盛。
只因他一头褐色冠发极为奇异,又曾以自创‘狮吼功’击败无数强敌,故而在北地江湖中博来了一个‘金毛狮王’的称号。
施远堂座下有两人颇受他器重,一个是轻功极为了得的外堂长老‘通臂猿-----袁仇’,另一个便是那内堂长老‘屠牛’。
这屠牛从前不过是燕国边军斥候营中的一个百夫长。
他本不懂任何功法只是力气大过常人稍许,可不知哪年战时他带队掘了一座敌国的古墓,得了半张名为《紫罗功》皮卷。
屠牛照着皮卷练过竟觉力气大增,加以时日竟练就了一身开山碎石的本事。
凭着这身本事他结交上了金毛狮王施远堂,更帮着当年尚非鼎盛的猎王庄扫平了几个争抢地盘的门派,几番大功过后最终坐上了这猎王庄内堂长老的位置。
……
秦无忧并未亲眼见过屠牛,可经这几日多番在茶楼酒肆间的打探,也早已对他的样貌和本事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心中衡量之下,秦无忧自觉与屠牛硬拼力敌胜算不大,于是决意蹲守在猎王庄附近,寻找时机下手偷袭。
拿定主意,秦无忧先是到铁器坊购了把颇锋的短匕藏进了靴子里。
猎王庄周边戒备颇严,庄内又有几人见过自己相貌,未免惹疑他又用自己的一身干净衣裳外加一只烧鸡和几个烧饼向城中的一个乞丐换了身破衣烂衫。
直把自己打扮得蓬头垢面也像个乞丐后,这才在猎王庄正门不远处寻了个极为隐蔽的角落坐下,扮作乞讨状蹲守。
……
这一守就是整整三个日夜。
三日来猎王庄虽然每日进出之人络绎不绝,可却没见一个像那屠牛。
第四天的夜晚,月朗星稀。
秦无忧本以为今日又要无功而终,正打算扭身睡去,却见猎王庄平日里用来运送物资粮食的侧门突然半开,然后从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秦无忧立时定睛望去,只见那男子一身乌青色的锦缎衣裳,腰间还系了条镶玉的束带。
这与他往常见过的猎王庄弟子的装束很是不同,料想此人定是庄内颇有身份之人。
“此人莫非就是屠牛?”
秦无忧心中暗道。
可细看之下此人的身材却是极为消瘦,与他所知屠牛的肥壮身材大相径庭。
青衣男子出了猎王庄侧门并未走远,而是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轻咳了两声。
咳声方止,便见一个白发老头领着一个年纪与秦无忧相仿的矮胖少年,自一边墙角一溜小跑而来。
待跑到青衣男子面前,这一老一少均已是气喘吁吁。
“小老儿见过袁大堂主。”
白发老头见了青衣男子拱手行了个礼道。
“免了,东西可准备齐了?”
青衣男子并未还礼,话语间更是透露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齐了,齐了”
老头见青衣男子如此轻怠也不生气,反而朝着一旁他来时的墙角挥了挥手。
见老头挥手示意,两个青壮汉子便合力将一口大箱子抬了过来。
看见箱子,青衣男子先是打开箱盖检视了一番,然后又取出一物放在手中不住的掂量。
秦无忧瞧见那青衣男子手中掂量的正是一锭银宝。
“袁大堂主,这三千两可是小老儿近乎全部的身家了……不知小儿进入内堂一事……”
看着满箱的银钱,老头颇感肉痛,拍着站在自己一旁的矮胖少年,口中喃喃问道。
“若能进我猎王庄内堂,将来前途又何止区区几千两银钱?下月初九我庄招选弟子之时,你叫他穿黄色衣衫系绿色束带即可,届时叫他勿要多言,一切且听我安排便是。”
看见满箱银钱,青衣男子的言辞也温和了少许。
“那一切便全拜托袁大堂主了……”语罢又是作了个揖。
话既说定,青衣男子合上了箱盖,又朝着半开的猎王庄侧门摆了摆手,示意将箱子抬进去……
经此一幕,秦无忧已能断定那青衣男子就是这猎王庄外堂的堂主袁仇,还得知了下月初九猎王庄要开庄招选新弟子一事。
……
此后几日秦无忧仍旧扮作乞丐蹲守猎王庄外,却依然不见屠牛身影。
直到今天从几个过路闲聊的猎王庄外堂弟子口中听得,那屠牛竟是于几日前就已经闭开始关修炼某种秘法,怕是数月之内都不会出关。
也正恰恰正是因为如此,往年原本只负责外堂弟子招选的袁仇,今年却也一并接管了内堂的差事。
而这袁仇更是借此机会大肆收敛财物,这几日里光是秦无忧亲眼目睹抬进了猎王庄侧门的大木箱,就已有了十几口之多。
为了听全这几个猎王庄弟子的谈话,秦无忧扮作耍无赖的小乞丐,一路追尾随几人追讨,最后几人被追讨的烦了竟还给了他一顿拳脚。
虽然被那几个猎王庄弟子打的鼻青脸肿浑身生疼,但秦无忧却是暗自庆幸得到了屠牛闭关的消息,免得他继续无谓蹲守在此,白白浪费功夫。
屠牛既然已经闭关,这段时日于庄外便绝无下手之机,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此刻的秦无忧却是一刻都不愿再等,更何况杀父之仇早已超过十年。
“如今我若想杀屠牛恶獠,恐怕也只剩下入庄行刺一途,可这猎王庄戒备森严不说,且连弟子们的衣衫都尽皆相同,一入外人立时便能分辨,我又如何混的进去?”
径自思索间,忽见猎王庄两名弟子提着毛刷木桶走出庄来,将两张红纸黑字的檄文告示贴在了正门的两侧围墙之上。
见此一幕,秦无忧心间突然有了主意。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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