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沐寒蝉关机，对龙凯说：“咱们该换地方了。”
“好。”咬牙切齿的一个字，沐寒蝉简直听见了骨头磨碎的声音。
“最后一个账号，同样一百万。然后，澳门青雀赌城，我在那里等你。”
“你！”
沐寒蝉把手机拿远些说：“令公子已经为您的自作聪明付出代价。”
“你把我儿子怎么了？我告诉你，如果小染有事，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抓到你扒皮抽筋！”男声呼哧呼哧地吼叫，全然失去淡定从容。
龙凯无奈陪她数，直到1000整，她才拿起手机。
“嘘！”她说：“我在数数，现在才到900，还差一百。”
“你不接啊？”龙凯被震动整的闹心。
视频发送之后不到半小时，沐寒蝉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仿佛比之前都急迫。她拿出来放在面前，看着手机不停地震动，停止，再震动。
“算了，发吧。”不发又能怎样，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发？”龙凯问。
这一段视频发出去，王晓染和王奕丰的父子情分，今生也许就到此为止，她有些迷茫，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等一下。”她犹豫了。
“好嘞。”龙凯故作乐观。
“刚刚的视频发给他一段，不刺激一下，戏没法儿唱。”
“那怎么办？”
沐寒蝉重新蜷成团子，思索一会儿说：“联系警察搜城不难看出他的用意，觉得自己手里有了底牌，故意拖延时间。”
“20点50分。算时间他们应该早就到了滨城，不知道为什么王奕丰没打电话过来。”龙凯皱眉。
沐寒蝉哭红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惊诧和佩服，她轻声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几点？”
接通，那头叽叽咕咕说了一阵，挂断电话，他转过身说：“警察在搜查全市的大型地下室和地下停车场。”
车里沉默好一会儿，突然，龙凯的手机震动。
沐寒蝉哭了半天，情绪过去她坐起来，两只眼睛核桃一样，不停打嗝，发丝凌乱地抚在脸颊，被眼泪粘住，像只被欺负的猫咪。龙凯坐在副驾驶，透过镜子看她低沉的模样，嗓子眼里像有一块木塞子，什么哄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颤抖着像一片风中落叶，龙凯沉默，他在娱乐圈中锻炼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舌头失灵了。突然很想抱抱后座上蜷成一团的女人，但他不能也不敢，因为她是大嫂，而逼她至此的人正是她的丈夫。
“不……”
“你救了他。”
“我毁了他，龙凯……我毁了他。”
杀了王晓染。龙凯口中满是苦涩，他不敢越距只轻轻地安抚道：“已经走到这一步，最难过的过去了，因为你，没人会丢掉命，该高兴啊。”
“你杀了他吧，杀了他。”
龙凯没听清，转过身问：“怎么了大嫂？”
“你杀了他吧。”
沐寒蝉从小黑屋走出来，她脱掉沾满血的一次性手套递给龙凯，捂住耳朵，脚步飞快地爬楼。一头扎进车里，在宽敞如床的后座上蜷缩成一团，死死抱住脑袋。龙凯沉默地爬上副驾驶位置，良久，他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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