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阮明霍下车,做出请的姿势。寒蝉攥住衣角坐上车,自觉紧靠另一侧车门,却被后上车的亲亲老公一把拉进怀里。
她腿肚子一哆嗦。
“抓你回家。”他简短有力地回答。
“老公,你怎么会来?”她眼睛瞪得像小鹿。
大约走过了三个红绿灯,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她身侧,后排的车窗慢慢摇下来,阮明霍坐在车里,嘴角轻佻地笑着看向她,狭长的眼睛带着审视的目光。
摇摇头让各种脑补的可怕结果统统退散,寒蝉慢吞吞拨通阮宅司机的电话,吩咐派车来接她,然后沿着街道慢慢走。
如果阮明霍知道……
完全没可能啊他们两个。沐寒蝉思量着明天要不要带婚戒出来,不过戴婚戒也太不给小破孩面子了。
马路上路灯很亮,寒蝉告诉自己不要回头。走在沿街的树荫下,小风微冷,她抱着肩膀慢悠悠晃,今晚有点乱,她从不知道小破孩对自己有心思,也许是做人妻太久,恋爱触觉退化了,而他们倆的年龄差又绝不会让她想到这方面来。想起掌心温热潮湿的感觉,她又忍不住笑,小破孩肯定紧张的不得了,旋尔又觉得自己偷笑太对不起他的紧张。
黑暗里没有了应答,她低垂的头颈像一支百合,双手在身前交握着,婆娑手掌的纹路,起脚一步一步走出麻胡同。
“总有机会的,下次吧。”
“不送你了,我家就在麻胡同里,这次太晚,否则应该请你去坐坐。”
沐寒蝉顿了一下说:“知道了。”
“你做的都好。”
“我记着呢,要吃什么菜?”
刚刚的欢声笑语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两个人一前一后安安静静地走。在看到麻胡同出口的路灯和街道时,他藏在阴影里说:“明天别忘了给我带饭。”
乐丰台笑着伸手来抓沐寒蝉的痒,她最怕痒,连忙伸手去挡,指尖触摸到他的手掌,温热的带着潮湿,蜷回手指想躲开,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温热潮湿包裹住她小巧的手掌,心跳一下子清晰起来。暗黑的弄堂里看不清对方的脸,她耳边却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当那片温热洒在脸颊的时候,她抽开手转身朝外面走。
“不约。”
“Imyoungman,eon!”
“脑残。”
“喂,好歹配合一下,装装小女生会变年轻的。”
走出私房菜馆,天已经黑了,两人肩并肩穿过一条条漆黑的巷弄,乐丰台仗着路熟不时地玩消失吓沐寒蝉,很可惜,这个把戏只灵一次。
沐寒蝉有点蒙,她恍惚觉得自己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生活费一共五千,刚刚吃的就是,你也吃了啊别想赖账。所以,我现在又身无分文了,奶妈你的路还很长。”
来不及高兴,只见小破孩阴险一笑。
“太好了!我不用管你饭了对吧?”
“月底父上大人发生活费,你出门没看日历啊?”
没意外这顿饭的价格,她只好奇乐丰台哪儿来的钱:“老实交代,你怎么突然变土豪了?”
“五千,只转账。”老板头也不抬地指指厨房门口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支付宝账号。
“我们吃好了!”
沐寒蝉摸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剔牙,她盘算着回去必须吃一把消食片。
“我家在附近,小时候跟我爸来过一次。”
“你怎么找到这家?”
麻胡同口,他俩下车,钻巷弄。绕不知多少个弯,停在不起眼的筒子楼下。没招牌没路引,但是,菜色只能用三个字形容,太好吃。只是老板脾气不太好。
派完件把三轮还给公司,他俩开车到老城区的麻胡同,麻胡同不是一条胡同而是上百条纵横交错的小巷弄,因为混乱如麻才得名。正所谓市井藏高人,今天乐丰台带她来的这家私房菜,据说厨师跟着宫里的大勺学过艺,在自家楼上设私房菜馆,一天只做一桌。
沐寒蝉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这小半个月跟乐丰台逛吃逛吃,家里的体重秤没电很久,她总忘记叫李婶换电池。
“不告诉你。”小破孩一脸拽样。
“你打牌又赢钱了?”
“奶妈,晚餐吃私房菜,我请。”
“……”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喂,讲这种事情不要口气这么习以为常好吧。
“上一个相亲对象见我们教练后面尾随一票汉子,以为黑社会出街,跳窗跑了。”
“又相亲?”不是前些天刚相过,半个月都不到。
“教练相亲去了。”
“今天又不踢球?”她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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