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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蝉摇摇头,把手叠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学生,她在心中默念,控制,控制你的肢体语言,毫无疑问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拥有超乎寻常的观察力和敏锐嗅觉。
“我们现在开始。”男人的语气并不是商量,“我希望接下来的谈话被记录,你有意见吗?”
“对不起,让您久等。”她重新坐到沙发上。
新的信息被迅速锁定,这位乐警官是独居,无配偶或离或丧,有三个子女,乐丰台有姐姐或妹妹。
“我马上出来。”沐寒蝉快速扫一眼洗漱台的洗漱用品,牙刷牙杯有四个,但洗脸毛巾只有一块,没有任何护肤品,洗澡用的拖鞋也只摆出来一双,她拉开储物柜,果然,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三双拖鞋,两双女鞋一双男鞋。
“沐小姐,你还好吗?”男人的声音传进来。
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沐寒蝉才任由自己提着的一口气深深释放,盯着镜子,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心里开始一点一点回忆从接到电话到这里的每一个细节。这个自称乐丰台父亲的男人是个警察,而且恰巧在侦办王奕丰儿子的绑架案,乐丰台现在失踪了,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人是她,他约她到这里,并且不小心让她看到了绑架案的侦破细节……这些都是巧合吗?
去卫生间要经过书案前的黑板,她飞快的扫一眼上面的东西,只一眼,心脏突然咯噔一下惊动不已。黑板上粘贴的照片和写下的文字,竟然全和半个月前她亲自导演的绑架案有关,被烧毁的汽车,绳索,血迹。
“当然。”男人给她指出位置。
“我可以用一下洗手间吗?”
“坐吧。我去拿些东西。”
沐寒蝉默默收集着信息,很多时候,东西不会开口说话吗,但比人诚实。
生活在这个家的人性格刻板,但头脑灵活,逻辑清晰。这里应该不是乐丰台会经常呆的地方。
爬上一栋老单元楼,二楼左手边,男人开门请她进去。一进门,鼻子里充斥一股陈年家具老房子的酸味,寒蝉大概扫一眼屋内的摆设,各种东西看起来很凌乱却乱中有序。茶几上胡乱放着书籍写字笔茶杯零食和药品,看起来杂乱无章,却每一类东西都有自己的位置,靠阳台的位置摆着一张大书案,书案后面是六层实木书架,前面斜放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磁铁粘着许多照片,还写着字。墙壁有些变色,低矮的墙皮上涂抹许多彩色卡通画。
沐寒蝉顿了下脚步,然后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万没想到小破孩的父亲居然是警察,而一个称呼上的纠正足以看出他的疏离和防备,可能在他心里自己也只是嫌疑人其中之一。
中年男人回过头淡淡地说:“我就是警察,你可以叫我乐警官。”
“为什么?失踪人口72小时后可以报警。”她追问。
“没有。”
“伯父,你打电话报警了吗?”
“沐小姐,请你跟我来。”男人示意她跟上,转身大步走在前头。
中年男人抬头上下打量着她,他五官并不好看,只是那双眼特别亮,不知怎么的,寒蝉有一种在他目光下无所遁形的感觉,于是轻咳一声,微微错开视线。
“您好。我们刚刚通过电话。”她说。
他们电话里约见的地方就在麻胡同,寒蝉记得上次乐丰台说自己家就在这里。她停好车往前快步走,远远地看见麻胡同口站着一个瘦高的中年人,正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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