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转身:“妈,你刚刚说的邵琛是‘楚邵琛’吗?”
汐晓原本已走到了门口,在听到“邵琛”两个字时,她的心仿佛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脚步猝然止住。
秦满月继续苦口婆心说着。
“年轻人忙工作虽然是要紧事,但是跑人场交朋友这样的事同样不能忽略,这次宴会的请帖是邵琛亲自送上门来的,他这么有诚意,我们顾家不能不给面子。”
顾辰帆没有回头,淡淡回应。
“嗯。”
秦满月视线追着顾辰帆的身影,叮嘱道。
“辰帆,别忘了今晚的宴会。”
话音未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迈开长腿向门口走去。
顾辰帆收起手机:“妈,公司有点事,我不陪你喝茶了。”
“嗯,我现在就过去。”
他像是见了救星般匆匆接起电话:“喂?”
顾辰帆的手机这时响了。
“因为太了解我无法呼吸,没有你只好听着风的呼吸……”
场面似乎有些诡异!
顾辰帆墨眉微垂,像樽雕塑似的坐着,寡淡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情绪。
秦满月心事重重的喝着茶,不时打量着顾辰帆,思虑着那些话该不该问。
汐晓淡淡一笑,迈开脚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好的,妈。”
奇怪的是,秦满月的表情似乎温和了许多,她浅浅的品一口茶,语气也没有了刚刚那么冷漠:“身子刚刚康复,是应该多出去走走才是,你去吧。”
汐晓生怕被秦满月追问下去露出马脚,微笑道。
“妈,你和辰帆喝茶,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他那张极其英俊的脸上有一抹浅红,只是,他低垂着修长的睫毛,将这一切掩饰的很好,就连坐在他身边的秦满月也没有发现异样。
顾辰帆微低着头,这时候也低低的咳了一声。
秦满月惊喜交加,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顾辰帆,想到过去那些事实,这样的话终究又无法亲口去问,只能这样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
汐晓已经说不下去,脸涨的像个茄子。
汐晓开始后悔自己随口编出这样的谎话,她双颊不由变得通红,硬着头皮说:“妈,你也知道辰帆和我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在一起了,我们毕竟是夫妻,他这么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这么久没见面了,当然免不了那啥……咳!咳!”
难道秦满月这样一个过来人会听不懂这些话的内涵么?
一对年轻的夫妻之间,还能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秦满月的身板明显僵了僵,眼里仿佛流露出一丝惊喜:“你刚刚说昨晚太累了是什么意思?”
“嗯?”
面对秦满月的刻意刁难,汐晓没有反驳,反而温婉的笑笑,随口说:“妈,我今天没能够早起床是因为昨晚太累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一定会早起床,做一个勤劳的儿媳。”
穆汐晓,曾经的你到底都做过什么?
秦满月对她的怨念到底有多深啊?
这些话,纵然没有指名道姓,汐晓也知道秦满月剑指向谁。
秦满月抬眼睨向穆汐晓:“我们顾家正是因为有勤劳的传统才会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可从来不养多余的懒人。”
“哦?这个时间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我们顾家从家人到佣人还有谁没有起床的么?”
顾辰帆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妈,9点一刻。”
当望见汐晓后,秦满月冷声冷气的问道。
“辰帆,几点了?”
汐晓下了楼时,秦满月正坐在客厅的茶几旁喝早茶,顾辰帆穿着一身庄重的黑色西装,像樽雕塑似的坐在秦满月身边,两眼望着不知名的方向,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每天都要把被褥叠的这么整齐,累不累啊?
汐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时,窗外已经艳阳高照,顾辰帆已经不在床上,原本隔在床中间的凉席和他昨晚所盖的被子都被他整齐的叠放在他那一边。
……
这个女人,怎么就像是脱胎换骨彻底变了个人一般?
总感觉现在的穆汐晓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结婚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与穆汐晓同床共枕。
刚刚,当穆汐晓硬要与他睡一张床的时候,他明明可以生硬的回绝她,可是到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顺从了她。
顾辰帆躺在她左侧,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发颤的身影,眼里那丝疑惑越来越深。
汐晓躺在床上,周围仿佛有无数的冷气不住的向身体里钻,她孱弱的身子紧绷着,不时发出压抑的颤抖。
它们化作刀刃化作毒针,在她的心里一刀一刀的割着,一下下的刺着。
脑海里一幕幕全都是舒家爆炸时惨烈的画面。
夜里,汐晓无法入睡,楚邵琛从前说过的话犹如魔鬼的呼唤般在她耳边不停回荡着。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永别了,舒晚……”
“舒家每个人都不配活着,你们全家都应该下地狱!”
他楚邵琛在一开始追求她起就已经为她撒下了一张弥天大网,他用尽了心机,令她和她的家人对他毫无防备,然后再像个刽子手一般令她的全家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那一切都只不过是楚邵琛高明的伪装罢了。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认定了楚邵琛是个衷情的绅士君子,也更加对他死心塌地不能自拔。
那晚楚邵琛对她没有一丝越界和冒犯。
“心,我不是不想得到你,只是想把我们最美好的记忆留在新婚夜。”
但楚邵琛并没有急于得到她,而是面色郑重的在床的中间隔了一只枕头,璀璨的光线里,他温和的凝视着她,瞿黑的双眼犹如天上最皎洁的星星:“舒晚,我不是个不负责的男人,我爱你,这辈子注定了会娶你为妻。”
当时的她对楚邵琛已经痴迷到近乎走火入魔的地步,痴迷到甘愿把自己交给他。
那是去年的十一长假,楚邵琛亲自开车带她去西部一座旅游城市旅游,因为游客太多,那晚宾馆里仅剩了一套房间,他们便住在了一起。
那一夜,也是她与楚邵琛共同度过的唯一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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