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给我把话说清楚。”一直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任凭自己老婆唱红脸的陈百顺坐不住了，他把烟头使劲的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直瞪陈石。
“不，别说！”方雅梅眼泪汪汪地想阻止陈石。
“你让他说，纸终究包不住火。”方雅梅越不让陈石说，陈百顺越觉得有猫腻，坚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刚才怒气冲天的文茹萍反倒没了脾气，她预感大事不好了。
“雅梅肚子里的不是你们的孙子便是孙女，我就是妈妈口中那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你们还要赶雅梅走吗？”陈石被逼急了，索性一股脑儿全说出来痛快。
晴天霹雳，天旋地转。
文茹萍仰天长叹，一个踉跄，瘫坐在地，口中来来回回地念叨着的就是一句“家门不幸！”
相比文茹萍的失态，陈百顺似乎平静了许多。他把妻子扶到沙发上坐好，然后问方雅梅：“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我家小石？”
方雅梅觉得事到如今，想瞒也瞒不住了，只好点头默认。
陈百顺面无表情地走到儿子跟前，“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到陈石的脸上。
“陈叔叔，要打就打我吧！”方雅梅眼看着陈石半边被打过的脸肿了起来，五个醒目的红指头印浮现出来，简直比打在她的脸上还要心疼。
“你更该打！家贼难防啊！”文茹萍看儿子被打，心如刀割，不由得迁怒方雅梅。要知道，陈石从小到大，一直乖巧懂事，是她夫妻二人的心头肉，谁都不舍得动他一根指头。
“对不起，陈叔文姨，都是我的错！”方雅梅忍不住跪地痛哭。
“追究谁对谁错还有意义吗？你们怎么收场哟！”陈百顺眉头一蹙，双目紧闭，心绪难平。
“我现在就给计生办的人打电话，不能再拖了。”文茹萍想到周大夫的话，方雅梅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
“你昏头了吗？这事要让计生办的人知道，那还不闹得满城风雨，我们俩的老脸还要不要？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吗”
“你说怎么办？”
“我有个朋友开私人诊所的，你带她去那里做掉吧！”
“爸？你们真要这样对待我跟雅梅的孩子吗？”
“孩子？你们自己现在还是孩子呢，靠什么养孩子？”
方雅梅知道就算自己坚持要生下来也根本无力养育这个孩子，不管如何的不忍，她也只能遵从陈百顺跟文茹萍的决定，打掉孩子。委屈的泪水肆意流淌，她直盯盯地望着陈石，这个给了她无限希望却又稚嫩的不能为她遮蔽风雨的大男孩。她不需要再顾忌旁人的眼神，她只想多看看他，记住他现在的样子，她知道，与他一别，今后再无重逢的可能。
文茹萍帮方雅梅收拾好行李，陈百顺也跟私人诊所的朋友打了招呼。
“走吧！”文茹萍催促方雅梅，她想赶紧把这个祸害弄走。
“雅梅姐，我舍不得你走。爸妈，你们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等我够年龄了就跟她打结婚证。”陈石哽咽地如同一个三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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