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屿寒最后再次看了眼资料,目光幽邃。
“那是孙勇让人把聂初晴叫出门?”宋宁西听闻纪屿寒的说辞很快便提出疑问。
纪屿寒摇头。
稍后便又开始解释,“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蓝天吗?”
蓝天?那个和新品策划有关的女人?
宋宁西脑海中依稀有着她的模样,只是不太清晰。
他问,“你怀疑这次绑架案和她也有关系?”
“我不是怀疑,我是确定。”纪屿寒从资料室挪开眼,一字一句皆是笃定。
“可是绑架聂初晴的人不是那个叫孙勇的吗?和蓝天又有什么关系?”宋宁西追问。
“怎么没有关系?他俩的关系可大了!”纪屿寒噬笑一声。
这么一句话落下,整间屋子的空气凝结,大家纷纷屏住呼吸静候纪屿寒说下去。
“蓝天这个人好胜心强,歪念也不少。”纪屿寒淡淡地开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但是,蓝天少年时期父亲早逝,是由她的妈妈抚养她长大的。”
说到这,宋宁西又忽然打断,“那这和她的妈妈又有什么关系?”
纪屿寒瞥了眼宋宁西,示意他稍安勿躁,“蓝天的妈妈是一名赌徒,听闻现在欠下巨款500万,筹钱无门,直至债主讨债上门。”
“等等...”宋宁西虽知这样不是很礼貌的行为,但仍旧还是出声打断,“你是不是想说蓝天妈妈的债主就是孙勇?”
“对,可以这样说。”纪屿寒点头,但稍后又补充了一句,“确切说,债主是龙九。”
龙九开设借款方类似高利贷,利滚利,蓝天妈妈借钱借的越多,还的也就越多。
而龙九调查过蓝天,因而联想到聂初晴和纪屿寒的关系,深入调查后,发现了不少蓝天和聂初晴的纠葛。
心生一计,便把讨债的机会交给了孙勇。
而孙勇急于表现,断不会拒绝,在经过龙九一些提点后,很快便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
“蓝天为了钱和孙勇合作绑架聂初晴?”一旁的警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岂料纪屿寒依旧是摇头,“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他讳莫如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在场的警员们二丈摸不着头脑,正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时,却发现纪屿寒的脸色暗了下去,没有再多说的*,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压着他们喘不过气。
宋宁西在一旁看着,摸了摸鼻子,吭了一句,“那个,现在分析东西好像不是太重要哈,你们不应该先找人吗?”
“噢,对对对。”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官悄悄看了眼纪屿寒的脸色,只见他俊脸青暗,虽说先前分析案件时他参与其中,但谁都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找出蓝天和孙勇的纠葛。
而是救人。
警官连忙应着,对纪屿寒说道,“纪先生您别急,同事已经去查罪犯开车线路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纪屿寒也没有去应对的精力,一个人开门,“我在门口抽根烟,有事通知我。”
门,砰地一声惊醒了在疑惑中的众人,紧跟着,宋宁西做出个抱歉的手势。
他的态度相较纪屿寒而言是和顺太多,“大家别误会,他现在心急,大家先忙啊,我出去看看。”
两个大少爷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个忙活了大半天的小警员一直憋着气,这下好不容易氛围轻松了不少,他才得以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边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一边瞅着门外,“啧啧,那位大少爷的脾气还真是变幻莫测。”
这句话的声音不小,门外的人听不见,可是门里的人听后却是面面相觑。
大家谁也没继续说下去,直到,“就你话多!”负责警官身后磕了那位小警员一个脑瓜子,严肃警告,“我告诉你别再人面前乱说话啊。那个人咱们惹不起!”
小警员是刚出社会的青涩青年,他自然不懂官商圈内的一些关系,只是撇撇嘴,不屑,“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钱多吗?”
“你要是钱多也未必能成他的样子。”警官皱眉,叹了口气,“那可是个狠角色啊,背景狠,财力狠,手段也狠。”
“再狠不是也要靠我们警察?”小警察最恨喜欢以钱权压人的人,继续说道,“他要是有这么牛,为什么还来警局?”
警官闻言狠狠剜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员,“你懂什么?他这是为了保护他在乎的人。总之这件事你别再多嘴,这是局长交代下来的,你再不满意人家的态度也不能这样,听见没有!”
警员愣了一下,虽然还是心有不满,但他还是动作迅速地敬了个礼,回答,“明白!”
门外,青烟使得纪屿寒面露颓色,这是宋宁西第一次看见纪屿寒如此。
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宋宁西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按灭,“你刚刚态度不对。”
纪屿寒很快地横了一眼过来,幽幽说道,“哪里不对,我来警局并不是为了给他们分析案情。”
“那至少求人帮忙至少也得态度好点儿呀,你当那些人民公仆是哥们儿我呀,可以天天看你的雷公脸。”宋宁西慢慢吞吞地踢着地上的烟灰,皮鞋一跺脚的功夫,烟灰在空气中散成了粉末。
“我很担心。”纪屿寒看着窗外的天际,天空宽阔无边包纳万物,而他的心却不是有容乃大,小的也只装下了那个人。
以前他并不知道焦急是什么滋味,只知道遇见困难只要努力解决就必然不会出错,因此他并没有任何紧张担忧的情绪。可是现在,聂初晴的失踪彻底让他体会到并不是所有的困难在解决过程中都能如他所料,失踪和孙勇甚至蓝天有关,这个和聂初晴相关的两人不知道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
而聂初晴...纪屿寒望着天边即将暗下去的亮色,心如刀绞。
早在会议室他就待不住了,之所以能和警察们分析一条条信息,只不过是为了能更好的让警察们解决这件事。
他从未求过警察办事,因为他有他自己解决的方法。但是这次,他求助了警察,原因他心知肚明。
只要确定了是谁绑走聂初晴,他完全可以让白堂的兄弟去找寻人的下落。白堂和龙虎帮齐名,但互相却水火不容。让他们找寻聂初晴的下落很容易,但是江湖人向来狠厉,当他们找到龙虎帮的人后,必然先是打杀而不是救人。
纪屿寒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聂初晴受伤,一点都不行,哪怕是掉了一根头发!
两人面朝着窗户,正当宋宁西要继续说下去时,身后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纪...纪先生...有下落了。”
......
时间已是傍晚,天边燃起了火红的色彩,像是血色的撕扯,像极了血色的晚霞被天边的分界线割成了一条条难以拼凑的红色碎布,在这个萧瑟的冬季徒添了一丝凄凉。
仓库中,聂初晴莫名打了个寒战,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看了眼同样被绑起的蓝天,开口已是漠然,“你觉得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由于孙勇接了个电话后,就把守在仓库里的小喽啰们叫了出去,为了防止蓝天逃跑,小喽啰在旁边拾起了一根皮绳,把蓝天绑在了柱子上。
蓝天的发丝有些凌乱,她看着聂初晴处变不惊的小脸,就像是看到了厌恶的东西,恨不得她马上消失。
“你这话倒是说错了。”蓝天冷哼。
聂初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问哪里错了。
蓝天咳了一声,沙哑着嗓子继续说,“我和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要杀的不是我。”
“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又怎么会被绑在这?”聂初晴反问。
蓝天闻言眼皮一跳,的确,她只是枚棋子而已,利用完了就被弃如敝履,否则,她也不会和聂初晴一样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践人!”蓝天想着想着,把一切过错放在了聂初晴的身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瘫倒在地。
聂初晴已经习惯了蓝天的歇斯底里,自从撕破脸后,她哪次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真的怪自己吗?聂初晴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没有理会蓝天在旁的哭叫,通过不远的门缝拼命集了视线往外看去,发现,外面没有人影晃动,像是没有人坚实的样子,同时,说话声也很是轻微。
“喂,你想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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