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过这传奇人物也许是超尘出世,也许是武功绝顶,可唯独没想过这释天会是如此年轻的男子。[燃&文^][]
作为谨慎的王室继承人,他不禁开始重新思量今日的会面了。
刚刚说话的银质面具男,就一直迎视着这太子的打量,看着孟琛暗自纠结也不打断,他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斟了一杯茶,便悠闲自在地晃着杯子,主人不说话,作为客人,他也不打算说话。
那‘黑白双煞’一黑一白站立在他身后,仿若使者般浑然天成,画面一派自然。
那蓝衣幕僚狠狠皱了一下眉头,面露不悦之色。
这三人,在北辰太子面前,也未免太无理了吧!
眼看自己的人就要忍不住发作,孟琛一个眼神止住了他。
“你就是释天?”
“是。”
释天把弄着手中的杯子,语气慵懒,看不清神色。
“没想到‘一线天’的主人竟是如此年轻,倒是让本太子有些惊讶了,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释天兄真乃这四国里的佼佼者,让孟琛真是钦佩不已。”
孟琛这话虽然有些奉承,但说的倒是实话。
这释天是不简单的,无论武功还是气场,无论风度还是实力,都可媲美一国王侯,甚至过之,他的势力也深不可测,自己能够拉拢他自然是好的,若拉拢不了,自己也要尽力避免与他为敌才好。
“过奖了。”
释天仍是这样惜字如金,不肯多说一句,手中仍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杯子。
身后两人一个抱剑一个抱扇,也是不为所动,站如雕塑。
“难道释天兄就不好奇本太子找你来的目的吗?”
孟琛虽然不满自己这样被**裸忽视,还是沉不住气说道。
“孟太子不就要说吗。”
仍是这样风轻云淡的语气,孟琛简直忍得要破功了。
“听闻‘一线天’势力漫布四国,神通广大,无论江湖抑或朝堂,信息都四通八达,通讯都无所不能,可谓是掌握着这天下最新的势力消息和变化趋势,权力触及范围之内,堪比四国之君。不知释天兄可否跟本太子证实一下这个传闻?”
孟琛装作一脸求知的样子,可眼睛里却充满了试探和猜疑。
释天自然看出了孟琛的真意,他仿佛莞尔一笑,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放在鼻边轻嗅,好像陶醉其中,不作一词。
“难道释天兄真的对这些传闻不置一词吗?还是这天下你真的就觉得在你掌握之中呢?”
孟琛看释天不为自己辩解,以为他默认了自己的话。他故装的虚伪笑容立马消失不见,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冽。
这个释天未免太过眼高于顶了,若他的实力真的像刚才所说,那么这天下恐怕就留不得他了。
他怎么都陪不出笑了,一脸阴沉。
“孟太子想要在下说什么呢?太子口中所谓的传闻,若我回答是,那四朝之君应早已匍匐我脚下,那四国疆土也应早已倾归我囊中,而太子今日也更不会安然的坐在我面前,可显然现状并不是如此,在下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可若我回答不是,那又会招人猜忌和质疑了,太子会说这传闻又不是空穴来风,怎会人人尽知,更何况‘一线天’确实是个小小的信息组织,也掌握着那么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和传闻怎么都挂些边儿的,如此这般,太子更会问在下是否在装愣撒谎隐瞒事实了。既然这左右答案都不能说,在下又找不到答案,实在是为难,所以才沉默不言。不知孟太子认为,在下到底该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呢?”
释天喝了一口茶,轻瞥了一下孟琛不善而又杀机尽显的脸,嘴角微微上撇,闪过一丝嘲讽。他轻轻放下杯子,便不慌不忙的说了进门后最长的一段话。
“我......”
孟琛听了这长长一段话,明显一愣,他收敛了冷冽的气息,继而闪过一丝被看穿的慌乱。
确实,自己刚才就是在试探此人,无论他回答哪种答案,自己都有理由挑他的刺,让他无话可说。却没想到,这释天竟是如此聪明,对自己反打一耙,偏偏自己还说不了他任何不是。不过这话倒也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看来这‘一线天’对皇室并没有什么大的威胁,不然四国也不会容许它存在。一个江湖小组织,到底是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澜的。不过自己如果想早日坐上皇位,倒是需要这个释天的帮助才行。
孟琛陷入沉思,早就忘了自己在谁的面前。
“难不成提出此问题的太子,也不知道答案吗?还是孟太子从头到尾都在愚弄在下呢?”
释天目光渐冷,轻轻瞥过孟琛,银质面具依然掩盖不了他脸上的冷然和一丝怒气。
“释天兄误会了,本太子自然没有愚弄你的意思,只是想清楚一下传闻的事情真相而已,释天兄不要误会才好!本太子是真心与你交好的,何况以后还要依仗‘一线天’的势力呢!”
孟琛早在释天看过来的眼神里发现了他的不悦,为了接下来事情能够顺利,只能先安抚他的心,他可不想这笔买卖谈不成功。
“孟太子几番找到我,甚至不惜以‘凤血灵芝’的下落作为诱饵,还真是让人好奇到底是所谓何事呢?”
释天也没有过多纠结刚才的被试探,有时候点到即止,人家肯低头下台阶就行了,毕竟是一国太子,还是要给他些面子的。
“释天兄想必知道我父皇和南越国君结盟,共谋东离的事情,这计划虽说十分隐秘,父皇也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我猜这肯定是逃不过你们‘一线天’的耳目的。”
孟琛看释天一副天塌下来不为所动的样子,便知道他这是无形的默认了。虽说早已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可这样的实力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防备。
皇宫居然也逃不过这消息网络的铺盖,这释天,势力真是太可怕了!
“如今东离国君独宠梦贵妃,终日沉浸温柔乡,频不早朝,东离政事荒废,百官虚置,再加上洪涝饥荒灾害频发,更是生活疾苦,民不聊生,我父皇认为东离内忧外患一定会分裂,一心想把这看似残破的东离疆土收归囊中,甚至不惜与南越国君上官浩这只老虎谋皮。父皇自信满满,坚信胜券在握。但我却不以为然,这场仗如果真打起来,恐怕我北辰并无胜算!”
孟琛谈到正事便恢复了太子那谨慎认真的样子,一副正气盎然,看着好不良善,这就是天家的气质,即使内心龌龊,即使野心勃勃,仍能够大义凌然,气势逼人。
“哦?太子何以见得呢?”
释天这才抬眼正式打量眼前的北辰太子,虽说他有些表里不一,但眼界倒是放得挺宽的,能看出这其中的缝隙与不妥,倒也不失为一个政治上的谋略者,倒是他小瞧了他。
“东离虽然国君昏庸无道,但还有一个轰动四国的存在—赫连勃勃。我父皇自负当年征战天下的神勇,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我却觉得这人并不简单,我曾经派出几波探子,却都不能得到他确切的实力,甚至八成探子都是有去无回,这着实让人疑心。我推算东离朝中实权应该是握在他手里的,这东离虽外表空壳摇摇欲坠,但核心确是由赫连勃勃一手支撑保护,才能屹然不倒。连东离国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恐怕也是深不可测,难以估量。我原先与赫连勃勃打过几回交道,却都讨不了任何好,如此才忧心防备他。一旦开战,赫连勃勃必然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变数。何况南越国君上官浩那只老狐狸向来阴险狡诈,实在不是可靠的盟友啊!”
孟琛说完心中所想,一脸忧色。
父皇太过自负,以至于看不清真正局势,可是他能感觉出这暗中的波涛汹涌,毕竟这是年轻一代的天下,天才与强者和年龄是毫无冲突的,多少前浪死在了沙滩上,作为一国太子,身在其位,不能不在意江山的平稳。
释天赞赏的看了孟琛一眼,看到他脸上的忧色,不着意地勾了勾嘴角。
这太子虽然聪明,不过聪明的有点让人觉得可惜,恐怕他只能成为‘一线天’行走路上需要扫除的障碍了。
孟琛到死也没想到,他早在这一刻便已被宣判命运。
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你的朋友变成了敌人,而是你把你的敌人当成了朋友。
为了让人意识到这种潜在的可怕,也许那些倒霉的人需要付出一些学费,这学费或许价格低廉,或许价格昂贵,或许会低廉到你毫发无伤,又或许会昂贵到让你的生命走向灭亡。
“那太子想做什么呢?”
释天笑得有些玩味,他以为北辰还有些头脑的只剩下孟烈那个自大狂了,没想到这北辰太子居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真是有趣至极!
“阻止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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