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飞眼里,姐姐羞红的小脸蛋,美过涂抹在天边的每一朵晚霞。
“咳咳……”任飞郑重其事地清一清嗓子,实际上是在警告自己,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任飞默默低下头,用手指拨弄着怀中那把木吉他,自顾自的,重新开始歌唱《小草》: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
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
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
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
河流啊山川你哺育了我,
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任飞深情,且浑厚沙哑的嗓音,将这首歌唱得低沉又动人,其中还夹杂些许淡淡的感伤。
实际上,歌曲《小草》是一首励志歌曲,这首歌可以解读为,歌颂因平凡而崇高的人儿,比如像军人那一类可爱的人,他们默默无闻,平凡却又深刻。
不过,任飞唱这首歌的时候,没有考虑太多民族大义以及歌功颂德的情感,只是单纯地把《小草》这首歌,当做是自己对逝去岁月的一种缅怀。
缅怀童年,缅怀往事,缅怀所有回不去的昨天。
当然,最重要的是,缅怀自己和姐姐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天真的春夏秋冬。
曲终。
人依在。
认真的男人身上,总会散发出一种特别耀眼的光芒。
而刚刚,任飞认真歌唱的模样,着实是让人沉醉。
任萱眼波流动,吃惊地说:“弟……那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记得这首歌的歌词。”
任飞感觉自豪,得意地说道:“废话,我当然记得。姐姐教我唱的第一首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此刻,已是入夜时分。
任飞很是自觉,和姐姐胡扯几句后,关切地叮嘱一声:“姐,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任萱点点头,道:“嗯,好的,你也累了一整天,是该睡觉咯。”
话说完。
任飞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俯下身子,伸手去拿凉席上的枕头,往客厅走去。
“弟……你干嘛呢?”任萱眼里似乎有疑惑,却又明明很清晰。
任飞回过头,忙道:“我出去睡啊,姐。”
任萱也不再忸怩,直说:“不用,你今晚就在房间里睡。姐还有话,要跟你说。”
“啊?什么话?”任飞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会再说。”
“哦,好的。”
灯灭。
房间四周黑乎乎一片。
任飞躺在硬邦邦的地板凉席上,姐姐则舒舒服服地睡在软绵绵的床垫大床。
良久。
姐弟俩人,彼此都没有说话,任飞只是安静安静沉默,等待姐姐开口打破僵局。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弟,有些话,就算姐不说,你也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事情我们该做,什么事情我们不该做。”任萱鼓起勇气,率先开口,她说的每一句话,在这样寂静的午夜响起,犹如一首动听的仙乐。
可惜,在任飞听来,这样的仙乐,让他陷入哀伤自责的氛围。
“你是姐姐看着长大的,在姐姐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爱哭爱闹爱粘人的小屁孩。姐姐很开心,看到你在大学交了一个漂亮女朋友,看到你一天天变得成熟,像个男子汉一样,知道为爸妈分担……”
姐姐发自肺腑的说话,任飞没有敢去插嘴,他边认真听着,边“嗯嗯嗯”地点头,附和姐姐的言论。
任飞听得脸红心燥。
相比较姐姐的坦荡和成熟,他越听越感觉羞愧,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内心究竟有多龌龊,有多无耻。
姐姐说多久,任飞就静静听了多久。
他有话想说,却没脸说,所以,他选择沉默,认真聆听姐姐的教诲。
直到,姐姐也说累了,这场“对话”,才算告一段落。
任飞不是不懂,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他是自己不愿意明白。
“弟,你交了女朋友,就要好好对她,别伤了人家的心。知道吗?”任萱关切地叮嘱。
“嗯,姐,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辜负她。”任飞回答得很坚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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