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银月暂时不关心他们的行踪，毕竟自己一个人行动起来还方便。只是，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这次的事情如果确定是他杀，动机比作案手法更重要。苏银月可以肯定，如果有凶手，则一定是那个人。
钟离醒用眼神质问师九，对方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
“也好，醒跟着我去办点事。”完全没有询问钟离醒的意见，师九直接做了决定。
“晚上八点，我要去实验室看看。”苏银月咬着搅拌勺。
“嗯，这个时间……已经都回去了。”
“钟离醒，上头的人都撤了吧？”
“银月，这次，我……”钟离醒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相信苏银月，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银月暂时也没有证据来反驳些什么，便百无聊赖的搅动杯里的咖啡，像是卡布奇诺教会的修士在深褐色的外衣上覆上一条头巾一样的颜色，苦涩与甜蜜并存，细细品尝，奶泡的香甜酥软与咖啡豆原有的醇香浓郁充斥着口腔，就像人们轻挑的生活，而泡沫的破灭和那一点点的苦涩又像是梦想与现实的冲突，最后品尝过生活的悲喜后，生命的香醇回甘却又让人陶醉。明明如此美好的人生，为什么总是有人意识不到呢？
钟离醒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些事情，“话虽如此，但除了意外，再没有其他解释了。”
“而且。”师九懒洋洋地开口：“也太巧了一点，我们刚刚打扫过那个实验室。”
苏银月整合着听到的信息，“我很好奇，外文鉴赏老师为什么要去化学实验室？没有理由的……”
“张老师的尸体是在今早被保洁人员发现的，当时他躺在一号化学实验室的地上。从学院调取的监控录像显示，张老师于昨晚八点来到实验室，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储物柜上面的水浴锅突然掉下来，砸到了他的头部，他倒地后挣扎起身，撞到了另一个药品柜，导致上层的次氯酸钠溶液也掉下来，砸在他身上。由于当时已经是下班时间，没有人及时发现，所以张老师就……”尽管不喜欢这位老师，但对于生命的消逝，钟离醒依然很痛心。
“什么意思？”苏银月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听到了，是意外。”师九又是一副懒散的样子。
“意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味道果然香醇。
坐在咖啡屋的椅子上，苏银月看着对面的钟离醒。“上头怎么说？”
放下手机，苏银月抓起包包就走。师九很自觉的跟在后面。
“钟离醒，什么事？”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苏银月在包包里翻找。
师九突然明白了自己喜欢她的原因。
这样强大的内心，缘何而起，又将会因何消散呢？
苏银月微笑，“我也不能。所以，我要亲口问一问他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说罢，她高举左手，五指张开，抬头，闭目，似乎鼎立于天地间。
“不能。”
“亲手毁灭一个东西，或是一个人，剥夺掉他们以后的所有可能，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苏银月站在残骸前，微卷的短发随风舞动，明明是最阴暗的语言，却在阳光下响起。
“苏银月，为什么要管这次的事情？”
此刻，阳光正好，这里仿佛不是焦土和灰烬，而是披着红毯的旺盛的国土。师九不愿想象大火中那带着地狱般浓郁色彩的场景，也不愿挖掘这座尘封建筑下的阴谋。
“烧的还真是干净呢！”苏银月围着它左看右看，挠了挠头，“没办法喽！”翻出相机，开始拍照。
于是，师九跟着“随便”的苏大小姐绕遍了整个学院，又来到了城郊。只剩残骸的三层建筑在空地上孤独的挺立，经历了一年多的洗礼，竟然奇迹般的存在着。
“随便。”
师九想了想，“好吧，去哪里？”
“等钟离醒晚些把资料带回来。”
“苏银月，你逃课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今天没有心情上课，陪我去走走吧。”明明预感到这个人会出事，但当事实摆在眼前时，还是会感慨生命的脆弱。
“打算怎么办？”师九并不想管这件事，无论是林旭光还是张老师，都与他们的生活无关，老师可以换人，同学可以无视，人情冷暖，一向如此。
“那个人手里拿着他的工作牌。”苏银月指向其中一个人。
“你怎么确定？”
师九不出所料的转了回来，正巧遇到尸体被抬出。
“死者是张老师。”苏银月抓住了他的手腕，“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是死人又不是发钱，有什么好看的。”师九调头要走。
林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师九走过来，随手拍了下林寒的脑袋，“害怕就不要看了，腿抖得像筛子一样。”
“听说……有人死了。”林寒尽管内心害怕，却还是好奇大过恐惧，不停地探头探脑，企图看到第一手资料。
“怎么了？”看着这么多人都围在教学楼外，苏银月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明天变成了今天，化工学院果然来了许多人。
“是呀，一定很热闹。”林旭光的眼里蓄积杀意。
“明天，学院会有许多人吧？”
林旭光把女孩儿圈在怀里，像小狗一样摸着头，“和我们无关。”
楚诗柔倚着他的肩膀，想象着未来美好的画面，“只是，伯父究竟在找什么呢？”
林旭光坐在床边，挑起她的下巴吻住，许久，“等伯父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我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我们离开这里，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为了我，值得吗？”
“伯父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随意行动。”
“林旭光，苏银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楚诗柔靠在床上，抱着抱枕暖肚子。
蹑手蹑脚的关好房门，屋子陷入黑暗，透过窗子的星光朦朦胧胧，带着意外的甜蜜。本来合拢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泪流满面。
“晚安，银月。”压制住内心的忐忑，钟离醒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吻。只是晚安吻，应该不会被排斥吧？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像一个初恋的小男生般，青涩而又欢喜。
钟离醒回到客厅时，发现苏银月已经熟睡，便小心地将她抱起，送回到卧室。
头好痛，左手腕也好痛，可是，什么也想不出来。苏银月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意识渐渐模糊。
见她想得认真，师九默默地去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放在她面前。钟离醒则去洗衣服。
苏银月停止发问，转而安静的思考。
“没有，只是资料档案都被烧毁了。”
“火灾有伤亡吗？”
“人为，9月25日抓获，不过犯人是精神病患者，所以……”
“火灾是意外还是人为？犯人？抓获时间？”
“去年9月30日。”
“学校的车祸时间？”
“去年的9月17日。”钟离醒的记忆分毫不差。
孤儿院，火灾，双胞胎，车祸，苏银月觉得应该存在一条线将这些碎片连接起来。“火灾时间？”
“但是，这个天使院在去年就毁于一场火灾，已经踪迹全无了。”由于当年是人为纵火，钟离醒记得老爸忙了好一阵子，最后确认的犯人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狗血情节，一定是孤儿院之类的。话说孤儿院怎么总是和天使呀希望呀扯上关系？”苏银月不满的摆弄指甲。
“她们姐妹竟然都是孤儿……”师九下拉页面，“天使院，这是什么？”
手指灵活的敲击键盘，资料很快呈现。
苏银月看着照片，“那……林旭光现在的女朋友，会是谁呢？”回想起林旭光看楚诗柔的眼神和他的购物袋，“师九，查一下楚诗柔的家庭情况。”
“这么荒唐的事……怎么可能……”钟离醒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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