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黎放为孙策和子琥做了一些登记,刚好有一位书院的学生来办事,黎放便让他带子琥和孙策去他们各自的寝室。
在书院,学生分为寒门子弟和贵族子弟两类,虽然每一类的住宿条件都是相同的,但是却是分开的,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寒门子弟和贵族子弟之间因观念的不同而引发矛盾。自然地,子琥被分在了寒门片区,而孙策则入住贵族片区。
孙策和子琥不和,且狂妄自大,旁边没有了先生便重新摆出了他那副纨绔模样,带路的师兄将他带到寝室后他便拒绝了和子琥二人同游书院。而子琥则对书院充满了好奇,于是便缠着那位师兄将大半个书院逛了一遍,当然,一些重要的地方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逛完书院,那位师兄有事先行离开,而子琥则在书院的饭堂吃了晚餐。书院的饭食很清淡,子琥吃不太习惯。饭堂里倒是有专供特殊饭食的地方,不过这些窗口一般是为贵族子弟准备的,价格都很昂贵,寒门子弟大多消费不起。
书院里的宿舍都是四人一寝,而子琥所在的寝室加上子琥则一共只有三人。另外两人在书院都分别待了一年多,年纪也差不多比子琥大两岁,是子琥的师兄。
都是出身寒门,两人对子琥都很热情,给子琥讲了许多书院里应该注意的事情。就这样,子琥正式开始了在书院里的生活。
子琥对书院可谓是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所以晚上一直在幻想着以后在书院会遇到的各种事情,到了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早上,他早早就起来,因为没有吃早点的习惯,于是就没有吃,而是直奔上课的学堂。
不过事情和子琥想的好像不太一样,这里的师生看上去都很呆板,不苟言笑,待在这样的一群人中间,子琥觉得自己仿佛被孤立了一般,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更要命的是先生教授的不是如何识字,而是一些什么诸子经典文道之类的东西,子琥连识字都很少,听这些东西更是如同听天书一般,什么都听不懂,反而听得昏昏欲睡。
天书大陆对教育极为重视,几乎孩子六七岁就会教他读书识字,许多人到了十三四岁便已经是一个通晓四书五经的小先生。书院作为一府之中群英荟萃之地,更是天才云集,像子琥这样连书都没读过多少的人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先生自然不会再去讲那些基础的东西,所以子琥听不懂就不奇怪了。
书院里上课除了解读诸子与孔圣经典,学习文道修行,还要学习书数礼乐御射等君子六艺。其中书数礼乐子琥都听得迷迷糊糊,云里雾里,尤其是礼,什么见先生要行躬礼,见长辈要行拜礼,就连同辈人见面也要行礼……一长串啰里啰嗦,听得子琥十分不耐烦,心里暗骂是谁定下的这种破规矩。
御先学的是御马,这个子琥学的马马虎虎,还算可以,不过六艺之中,子琥学的最好的则是射。子琥的准度和稳度都极为出色,可惜现在学的射不是射猎之射,而是射礼之射,背后一连串的讲究让子琥的热情消退了许多。
子琥识字少,读书更少,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每次室内课讲解经典之类的,子琥都处于听天书的状态,甚至有几次还因为在课上睡着而被先生罚站,被同堂学生广为传笑。
这样下去必然一无所得,所以子琥觉定去找先生。
书院里子琥认识的先生不多,而上课的先生对子琥意见很大,子琥自然不敢去找他,想来想去,书院里就只有苏檀和黎放是认识的。子琥考虑了一下,最终决定去找苏檀。
子琥找到苏檀,向他说了情况,然后问:“先生,我要怎么才能学好啊?”
知道子琥的情况后,苏檀感到很惊奇,完全没想到子琥最大的问题居然是识字。
苏檀对子琥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有时候会不太注重礼仪,但是他拥有孩童般的纯真。苏檀一贯认为圣道的最终境界既是超然物外,返璞归真,那么纯真就是读书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人天生有童真,但是会因为教化而变得复杂,如果能够守住纯真,那便是走上了圣道的捷径。这也就是他守礼不如守真的观点。
子琥能够得到书院最为古板的黎放的认可,大概也有这一层原因,故而苏檀对子琥也是有意栽培。
想了想,苏檀说道:“你每天饭后可来找我,我教先你识字。”
子琥听了很高兴,连忙言谢。
苏檀本来的意思是“你每天晚上饭后来找我”,不过他没有细说,子琥愚钝也未听出其中意思,于是便早晚饭后都来。学生求教,苏檀不好推却,而子琥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想到苏檀方不方便,这样一来这可苦了苏檀,不仅没有了晚上的闲庭散步,连午后的小憩也没了。不过学生勤学好问,苏檀还是感到很欣慰。
子琥虽然勤学,不过不得不说他的天赋一般,识过的字不久又会忘了。这让苏檀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怕挫伤了子琥学习的热情,便也没有明说,想了想,苏檀送了一本百家姓给子琥,每天先教子琥怎么读,然后再让他回去背诵。
百家姓是最简单的启蒙读物,而且也是最贴近生活的,学起来便容易了许多。在课上反正也听不懂什么,子琥干脆就把百家姓带来,悄悄地背。
书院六日一休,在休息的那天便不上课,学生可以自行安排,在书院读书或是去城里放松都是可以的。
今天又是休息的日子,书院的学生少了许多,子琥抱着百家姓一边走一边背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演武场。
“肖宇,不要以为你们连占了几天这演武场就是你们的了,今早上可是我们磐石社先到的。”就在这时,一阵吵闹声打断了子琥。
子琥沿着声源处看去,发现有两拨人马聚集在演武场,形成对峙之势。这些人中其中一人子琥也认识,就是刚刚他们口中的肖宇,他就是当初带领子琥去逛书院的那位师兄。
“云浩涯,这演武场是我们傲山社先决定要用的,还请你们离开。”肖宇也不客气地说道。
云浩涯怒声说道:“你说决定就是你们的啊?肖宇,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肖宇也分毫不让:“哼,不管怎么说,这演武场今天我们傲山社用定了。”
“不要逼我。”云浩涯冷喝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势自他身上传来,形成一个庞大的气场,鼓动着他的袍服猎猎作响。他身旁的学生为他的气势逼迫,向后退去两步。
“难道我们傲山社会怕你们磐石社吗?”肖宇左手一挥,一幅画卷现于手中,他展开画卷,便有纸笔从中飞出。肖宇握住纸笔,一股与云浩涯相似的气势散发开来,同样逼得后面的人连连后退。
“看来我们今天是不得不较量一番了。”云浩涯皱眉道。
肖宇说道:“求之不得,今天谁胜了谁就拥有演武场的使用权,如何?”
“好。”云浩涯低喝一声,身上的气势再涨三分,左右两边的人都纷纷让开,将场地留给肖宇和云浩涯两人。
肖宇手一动,笔走龙蛇,挥毫之间一阵强烈的光芒自纸上浮现,待他笔势落定,只听得他低喝一声:“笔策磐石转,兵戈向妖横。”言罢,一阵浓烈无比的光芒自纸中涌现出来,化为一个高达一丈多,手持兵戈的岩石巨人幻影,然后猛地向着云浩涯冲过去。
这个巨人虚影的气势极其强大,卷起一阵风沙。这演武场本就是为了骑射等室外课和学生之间的切磋而准备,材质独特,难以损伤,不过这巨影划过后依旧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看到这里,子琥心里惊叹不已,回想起当初在端阳县那出陈县令也曾欲以纸上谈兵对付自己,不禁感到很庆幸。幸好出手快,没让他把文章写完,不然自己怕是也无力从县衙一路闯出来。
巨影很快就杀至云浩涯面前,子琥不禁为他揪心,同时也好奇他会怎样来破解。
“兵戈相向。”云浩涯没有丝毫慌乱,双手合起打了几个奇怪的手印,然后猛地张开,便看到一束白光从他体内涌出,带动他身旁的空气一阵翻转,化为一把巨大的长戈向着那巨影刺去。
巨影来势汹汹,势不可挡,而那长戈却无比灵巧,卷起一道巨大的龙卷宛如游龙一般卷向巨影。
“轰——”巨影和长戈相撞,激起一阵强烈的气浪。
“我毕竟要先于你进入而立境界。”云浩涯冷冷的说了句,便看到那巨影在长戈的旋转穿刺之下寸寸破碎,而长戈则去势不止,依旧向着肖宇飞去。
“危险。”子琥呼喊一声,猛地冲了上去。
肖宇没想到云浩涯的文道居然这么厉害,不禁呆了呆,便看到一道身影忽然冲到身前,手持一把黑尺向着那长戈狠狠地砸去。
“砰——”一声闷响,长戈化为无数细小的气劲向着四周激射而去,还有数十道透过黑尺向着身后划来。肖宇一个不注意,被其中几道击中,向后滑退了几步,半跪在地上,勉强撑住没有倒地。
气浪散尽,众人看到替肖宇拦下长戈的那人身上被气劲划破了数道口子,有淡淡的鲜血溢出,而身上的衣服则直接被划碎,一片褴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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