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期末考核要求是作文写下自己学习的所得。子琥入学至今唯一学会的东西就是百家姓,于是便把百家姓全篇默写了下来。
这似乎是符合考核要求的,不过在书院的先生看来,这简直就是在胡闹。在被先生喊去一番教育之后,毫无疑问的,子琥被记下了最差的丁下的成绩,成为了假期苦行大军之中的一人。
随着假期的开始,苦行也便开始了。自易青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挑战子琥,于是子琥便到大铭府城逛了逛,买了一些苦行需要的物品,并好好的吃了一顿。子琥杀死狼妖得到了十两黄金的赏金,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完全够子琥花个几年。好好吃一顿,并用不了多少。
此次苦行的线路是一路向南,经过古南山,万木山,无音谷等地,再经过无际森野回到大铭府。途经之地都是一些原始之地,不会经过任何城镇,只是为了补给会经过一些乡村。
由于个人能够携带的物资有限,所以一般每隔三天都会找村庄进行补给。不过既然要行进,自然不可能带很多东西,一次补给大概只能坚持两天,剩下的则要靠自己去山中获取。
对于贵族子弟而言,这样的苦行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不仅不能够带随从,还要自己去寻找食物,水源什么的,若是遇到一些什么野兽,还要自己亲自应付,就和原始人一样。出身寒门的子弟则要好很多,他们对恶劣条件的适应能力远远要强于贵族子弟,寻找水源什么的也更加轻松。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总体来说还是很艰难,否则苦行也就不是苦行了。
一行二十多人中,要说有谁是真正轻松的,那便是子琥了。从小就生长在环境恶劣的南方,成为孤儿后更是经常在山中生活,这种程度的苦行对他来说就好像旅行一样。
几天之后,贵族子弟终于忍受不住,开始和寒门子弟合作。子琥的轻松大家都看在眼里,于是许多贵族子弟甚至是一些经验较少的寒门子弟都纷纷想要和子琥结成小组。子琥对贵族子弟并没有什么偏见,只要是没什么特别用意的子琥都会答应让他们加入。这样一来,队里便出现了一种子琥代替先生成为领队的现象。
今天已经是苦行开始后的第九天,贵族子弟们头两天买了许多好东西,过了两天好日子之后便几乎每天都是干粮野果,几乎再没有吃过肉,心里早已经憋得慌。有人向领队的先生提议去山里打点野味,先生思索了一下,便答应让子琥和几个学生一起到山林更深处狩猎。
虽然是因为成绩不及格才参加此次苦行,不过能够进入书院的无一不是志学境界乃至以上的少年才俊,子琥他们差不多十几个人一起行动,几乎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
子琥对于各种野生动物的习性有很深的了解,没多久,子琥就通过一些踪迹发现了一头野猪。这头野猪并不是很大,獠牙也不是很长,看来是还没长定,不过也足够所有人吃好几天了。
“大家一起上,抓住它。”一名贵族子弟对于打猎并没有什么经验,看到野猪之后就忘记了子琥的吩咐,和其他人一起冲了上去。
野猪也发现了子琥一行,愤怒的冲了过来,想要驱逐这些打扰他的人类。看到野猪气势汹汹地冲过来,那些贵族子弟都吓了一跳,纷纷闪到一旁。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对野兽的脾性并不了解,便本能的觉得害怕。
子琥看已经惊动了野猪,便只好全力出手,想要借此把野猪留下。在野猪冲过来的瞬间,黑尺对准了它的颈部狠狠地劈了下去。野猪显然没料子琥居然有如此力气,吃痛之后立即咆哮起来,有些踉跄地向着一旁逃去。
“哪里逃。”一名贵族子弟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折断了一根比手杆略细的干树枝,将之当做长矛向着它的脖颈刺去。这根树枝被折断处比较尖锐,在他的用力一刺之下顿时便从野猪手膀前面的位置插入,飙起一阵鲜血。
野猪的皮肉比较厚,受了子琥一尺,又被树枝从颈下插入,居然还没有立刻倒地,而是咆哮并踉跄着向着山林的一头跑去。
“它挣扎不了多久了,大家快追。”子琥说着追了过去。
其他人看到野猪已然身受重伤,便随手抓起一根树枝当做武器,追了上去。
野猪果然是不行了,一路上留下了一条血路,脚步踉跄,越跑越慢。
“等一下,前面是豆田。再追野猪就会跑到田地里去的。”眼看就要追上野猪,子琥忽然停下来说道。
“管他是什么,先把野猪追上再说。不能白白让它跑了。”那些贵族子弟可不知道稼穑的艰辛,直接追了上去。
“喂?”子琥想要劝阻,可是没有人听取,无奈之下,子琥只得跟了上去。
当子琥赶到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三块长势极好的豆田此时几乎被野猪和众人蹂躏了一遍,就像是被巨蟒压过一般,留下了一条条豆树倒下后形成的痕迹。
“子琥,你看我们厉害吧?”一名贵族子弟自豪地指着那已经被杀死的野猪炫耀道。
“你们怎么把豆田弄成这样了?”子琥说道。
“这也怪不得我们啊,谁叫这野猪四处乱窜?”那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人家种地吃饭也不容易,我们得赔人家。”子琥是农家出身,知道种地的不易,说道。
那人毫不在乎地说道:“怎么赔?现在主人又不在这里。”
“那就在这里等着。”子琥说道。
“等?”旁边的人哈哈一笑,“我们肚子早就饿了,不如把野猪带回去然后先吃午饭。反正没人看见,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不行。”子琥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留在这里等吧,我们先回去了。”众人说着,两三个人抬起野猪就走。子琥想阻止他们,但又拦不住,只得看着他们离去。
子琥叹了口气,只得坐在原地等着,心里则为这些被踩坏的豆苗心疼不已。
等到晌午,有农夫来到地里,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便气得破口大骂。子琥上前好说歹说说了半天,又赔了些钱,那农夫才看在子琥老实的份上让他离开。
子琥闷闷不乐地走回营地,心里则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那些人把赔人家的钱凑回来。
不过当子琥回到休息的营地时,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人没回来齐,那野猪也在一旁没处理完,他们应该不会是自行离开的。子琥四下看了看,发现了打翻的水和干粮,旁边还有一些血迹以及其他打斗的痕迹。
“难道是遇到了坏人?”子琥忽然握起黑尺警惕起来。
“子琥,是你吗?”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
子琥一看,看到一个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那人正是苦行队伍里的一人。
“发生什么事了?”子琥问道。
“我们正打算做午饭,忽然有一群人出现并偷袭了我们。他们之间有不惑境界的文人,就连先生也不是他的对手,所有的师兄弟以及先生都被他们抓走了。要不是先生让我去找你所以恰好走开,恐怕我也被他们抓走了。”那人犹有后怕地说道。
“那他们朝哪里去了?”子琥又问。
“我听到那伙贼人说是去谷阳山。”
“谷阳山。”子琥默念了一遍,说道:“师兄,你回书院把情况告诉给书院里的先生,我先去找他们。”
“嗯,你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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