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贾人貌的话,张连年忍不住道:“嘿,魔教看来是要起势了。”
“魔教在湘西的势力确实非常大,所以境内大部分门派或败或降了。”贾人貌叹了口气道。
“敢问贾掌门,你方才说的宝图一事我已知大概,那对爷孙又是什么来历呢?”张连年问道。
贾人貌侧脸看了看孟楷道:“这个就让孟大侠来说吧?”
孟楷点头,先是对众人报以一笑,方道:“前月我也是无意中听到有关黄巢宝藏的传言,之后便去了那个小镇。或是命中所属,到时那人家虽已经被烧成一堆烂土,但那财主却没死。之后我便带着他一路往哀城,终于在一家酒楼找到了放火夺图之人。”
听到这,张连年忍不住站起来道:“可就是那爷孙二人?”
“正是,就是那一老一少。”孟楷道,“这两人自称是南禅寺的人物,老的叫王重隐,曾是黄巢手下的金吾大将军,小的就是他的孙子,名唤风林的是也。”
“这个人可不简单,对吧。”钟杰雄看着萧方来道,“当年,萧老弟应该也见过此人。”
萧方来捻了把胡子,道:“那年黄巢大势还在,王重隐曾受命上华山找过恩师,萧某有幸当时就侍侧一旁。此人端的是人中龙凤,确有大将之风。没想到,他今日仍在人世。”
钟杰雄道:“近年隐约听到‘南禅寺‘一说,想来就是此人在幕后主持了。”
接着孟楷又将当日之后的事说了出来,众人难免又要对最后出手那个人的身份揣测一番。
之后贾人貌又说起谢人庭之事,张连年似乎早有所料,只说:“此人我早有所防,贾掌门不必在意。现今要担心倒不是我河中堂,而是帮主仇安史等人。据我所知,谢人庭那老小也是他的走狗,所虑者正是仇安史是否已与魔教相勾结。”
“仇老一死,想不到其子孙就如此卑劣,可惜一个大好丐帮就要败在其手。”钟杰雄一声长叹道,“可惜河中张堂主离丐帮主堂太远,否则当初能争取帮主之位也未可知。”
张连年忙摇头道:“钟老抬爱了,丐帮虽号称天下第一帮,实则内里各派林立,我张某人是决计统一不了的。”
萧方来道:“不管如何,就现在看来,江湖难免会掀起一场大风波了?”
“正是如此,老夫才广发英雄帖,希望把事情在大家伙面前一一说清楚,以望可以免去同道之争和落入魔教之手啊。”钟杰雄站起身道,“若能把大家团结一起,以图颠灭魔教,则更是万幸矣。”
众人见钟老如此感慨激昂,免不得一番感叹。末了,又听到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一时前后竟然进来了七个人,却像龙生各子,大有特异。
只见先是一个头秃得精光,双脚穿着一双大红鞋子,身材横得像一面墙的一个怪人;身后跟着的却是一个藤一般身材的中年男子,身后的辫子长长地扎到了臀部,双目灵动,一副猢狲模样;接着是两个模样相似的大汉,一个嘴里叼着一根竹枝,一个手上托着个钵盂;身后两人一个是白脸书生,颇有风采,身边一个却贼眉鼠眼,一张大嘴半裂半合;最后那人却是邙山派大弟子追命侠薛东云。
七个人一溜地走进来,都是向主座的钟杰雄点了点头,对其他人则是视若不见。萧方来等不禁奇道,哪里来的几个怪人,脾气倒不小。
“各位有礼了,容在下向大家介绍下我这六个兄弟。”薛东云走前一步,说这一一指着道,“这是老二魔山洞主欧阳空兄弟,这是老三倪候兄弟,这是老四钱不休兄弟,这是胡老五胡老六兄弟,这是八弟洛山罗言绝。”
说毕,众人又难免各自问候一番,只萧方来自恃地位,别人既不先开口奉承一番,自己绝不理对方。
钟杰雄只捻了捻胡子,他素知自己这个弟子特立独行,当年负气一走,本以为从此便不能再见。不想他又回来了,心中难免有再得之喜。
“东云,你且让几位贤侄说说他们的事。”钟杰雄道。
薛东云罗言绝拉上前,说道:“八弟,你先说吧。”
于是罗言绝便把当时在山西城的事说了一遍,并把其中人物细细道出。原来当日罗言绝与胡氏兄弟商议之后便立马前往各地回合其他各侠,那魔山洞和倪候都各有其隐居的庄子,找来甚易,只是那老四跟老大行踪向来是漂浮不定,让罗言绝等费了不少力气。
那日,会聚一起的五个兄弟听闻钱不休在洛阳一家买卖档留下足迹,于是便匆匆赶去。谁知到时并不见其人,不过那买卖档却也不一般。是一家当地少见的四合院,门口竖着一块大旗,上书天地局。
“嘿,好大的口气,我们进去瞧瞧。”欧阳空朝地上吐了口水道。
倪候笑道:“以天地为局,我看老四定是当得连裤子都输光,再没脸出来了。”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罗言绝道:“三哥是否也要进去一试?”
“不不不,我宁愿抓起那档老板打他三百板子,然后问他认不认输,也不想跟人当甚劳子,没得自寻烦恼。”倪候摇头道,“也不知那老板是男是女,男的话就是认输也”
五人刚进得院内便听到一声娇嗔道:“几位大爷,快点进来啊。”
五个大汉只觉得骨头一酥,望眼看时见左边走来一个女人,裙摆飞舞花枝招展。那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脸上也不知涂了多少脂粉,红彤彤的脸上长着副大嘴,边走来边道:“哎呀呀,真是贵客光临啊,老娘开店那么久都没见过像几位这么大气人物,快快进来,快快进来。”
“这女人可真是够极品了,不知道哪个男人敢消受,反正我是不敢了。”倪候咽了咽口水,低声道。
欧阳空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娘子,忒得热情了。”
那女人摆了摆手上的丝巾嗔道:“大老板,您能上门是我骨娘三生修来的福分,当然要好好招待啦。”
罗言绝看了看院子的四周,除了左边一排红色厢房不时传出阵阵的呼叫声外,其他厢房都是清一色灰白安静。
“老板娘,这赌场在哪呢?”罗言绝道。
“哎哟,这位官人长得可真是俊俏。嘿嘿,今晚可不能急着走了。”说着,骨娘抛了几个媚眼。
罗言绝脸上一红,忙道:“我们是来赚钱的,烦请领我们到档子去吧。”
欧阳空也道:“对对对,赶紧的,快带我们进去瞧瞧。”
骨娘嘿嘿一笑道:“别急别急,虽然五位在骨娘心里都是人中龙凤一等一的英雄好汉,但是咱们天地局有规矩,但凡入局者需过三关。”
“说得天花乱坠,原来好像在后头”倪候瘪嘴道,“要金还是要银呢?我们看起来是不是有钱人?”
骨娘娇笑道:“跟英雄们讲钱,那像什么话,咱们可不能那么俗气。”
“哦?说来听听。”罗言绝问道。
骨娘拍了拍手掌,顿时有两个大汉从左厢中间一个门走了出来。只见领先一个手上捧着块铁片,后面的则稍显瘦小,两手空空。
“各位请看,第一关就是徒手击开这块铁片。”骨娘指着那块一尺左右大小,看似有手指厚的黑铁块道。
欧阳空啊了一声跳出来道:“击开这块铁片?你没开玩笑吧,少林寺的金刚掌只怕也没这能耐?”
“难道场子里面的都是武林高手?这可乖乖不得了。”倪候也叫道。
胡老六伸出手掌在铁块上面比划了几下,然后摇头对胡老五道:“五哥,你的烈火掌行不行?”
骨娘听到烈火掌三字,嘿嘿一笑道:“哦,这位莫不是中原七侠的莫六侠?”
这几人虽号称中原七侠,其实也不过是自封的名号,在江湖上并不是十分出名,但没想到对方听到一门武功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看来这骨娘也非泛泛之辈。
罗言绝点头道:“贵场看来是藏龙卧虎之地了,只是这徒手击开铁块实在是有点前人所难了吧?我们只是想进去娱乐一场,为何要这样的考究?”
骨娘道:“想必阁下是罗七侠了,小女子也是久闻各位大名了。不错,一般人进场本不用如此考究,不过像各位这样的英雄好汉要进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各位本领可不小。要是一时运气不佳输急了,包不定会弄出什么动静来,所以宁可请各位到酒楼好酒招待一番,也不愿被各位闹了场子。”
罗言绝与各位兄弟面面相觑,一时明了原来这是让自己知难而退。
欧阳空哼了一声,大脚往地上一踏道:“开门做生意居然要赶客人走?老子可没听说过有这个道理。”
“欧阳洞主,各家有各家的生意经,再说小女子也只是帮工的,还请各位不要为难了。”,骨娘又是一声娇笑道,“或许我请各位到城里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之后小女子再好好给各位大侠好好赔礼?”
欧阳空见对方是个女子,而且态度有礼,倒也不便强来,只好对倪候道:“老三,你去搞定吧。”
只因这七侠之中要属这八只嘴倪候最是能言善辩糊弄人了,只听他道:“姑娘,我们怎么会为难你了,好了好了,就告诉你我们真正的目的吧。”
看到他顿了顿,骨娘忍不住问道:“哦?什么目的?”
倪候嘿一声,以手挠头装作一害羞的猴子般,道:“我们兄弟几人路过规定,听闻贵档子是当地一绝,论其场面那可是被宫廷内院还有豪华,论其客人哪个个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英雄豪杰,真个是五湖四海,东南西北中无数人慕名而来。所以说,我们有幸到得贵地,怎么不进去见见世面呢?”
骨娘见他一溜嘴说了那么多,不禁颤笑道:“呵呵呵,倪三侠真是会说笑,我们这不过就是一小档子,哪有您说的那些事,实在不值一看,不值一看啊。”
倪候又道:“嘿嘿,你不是怕咱们会输了闹事吗?说真的,对于我们兄弟这种穷人来说,输了当然是不服来,闹事也是说不定的。不过,我们这次来只是想进去参观参观,钱还得留着做盘缠,没得来,你放心了吧?”
“当真?”骨娘疑道。
倪候笑道:“当真当真,君子一言。”
“哦,对不起,不行。”骨娘迟疑了下,然后摇头道。
“嘿,你这臭娘们,非要逼咱们动武是吧?”身后的胡老六忍不住叫起来。
话又未了,只见骨娘身后的那个空手汉子忽然喝道:“休得无礼!”其声铮铮然若击金石之响。
众人吃了一惊,知道对方内功了得。罗言绝知道厉害,给胡老六使了个眼色,胡老六咿呀几声便不在言语。
骨娘轻轻一笑道:“各位,小女子也只是帮着看门的,希望大侠们高抬贵手,不要让我为难。”
五侠互相看了眼,大家心里已经知道,实在不行只有硬闯了。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很快就到了院子门口。
“哈哈哈,各位贤弟,好久不见啊。”人未露面,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五侠心头一震,回头看时见一个身形晓瘦,脸色微黑的汉子大跨步走进门来,正是中原七侠之首——薛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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