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南下
六侠不敢逗留,边打边退,但那老头来的太快,倪猴留在后头断后,突然左肩一痛,已经着了对方一剑,幸亏脚下功夫了得,只伤了些皮肉。
关马阳见一招没能卸下对方手臂,虽微微吃惊,但自负身份,不再顾倪猴,往罗言绝那边追去。
倪猴死里逃生,忙跟着其他五侠的身后而去,又见关马阳十分厉害,很快已经逼到罗言绝不得不回手抵挡,幸喜的是,众人自己回到了庄外的地面。
不过三招,关马阳一个仙人指路,在半空中画了个圈,未等罗言绝看清,长剑突然从圈中刺出。
罗言绝哎哟一声,虎口爆裂,长脸脱手。
倪猴赶在身后,看得清切,一个武穆挽弓,长脸扔出直射对方。
关马阳来不及对罗言绝杀手,但也不回头,身后似乎长了眼睛,只长剑往后一伸,倪猴的长剑已经反射回去,而且剑尖漂浮不定,十分鬼魅。
倪猴不敢硬接,先滚了几圈,待长脸插入地下这才起身拔出,只见欧阳空和钱不休正赶回来与那老道大战。而胡氏兄弟则护着罗言绝与其他追来的神策军展开对打。
他知道此番一站关乎众兄弟的生死,虽知集六人之力都未必能斗得过那老道,但该是强打精神,挑开迎面而来的两个神策军,加入了欧阳空的打斗中。
关马阳隐匿多年,江湖中很少有人见识过他的功夫,而他自负了得,自也懒得在江湖中行走,但学武之人,总是有无尽的追求。今晚在这几人身上始终未能得手,心中又惊又气,但终究是难得有个对手,倒是惊喜的感觉为多。
打斗间,钱不休攻得最猛,但又哪里能奈何得到关马阳,只不过七八招,身上已经中了七八剑,顿时浑身是血,但他毫无畏惧,仍是猛攻不退,关马阳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
欧阳空和倪猴知道钱不休不死不休的脾气,心中暗暗着急,忙使出浑身解数,只盼能逼开对方,觅得空隙逃走。
岂知十招一过,关马阳剑法突变,恍若一个脱兔般灵动飘逸,而且剑快形闪,连看都没看清,三人已经各中一剑,当啷几声,手上兵器均被打落在地。
欧阳空一声长叹,正要束手待擒,钱不休啊地一声再次空手扑了上去,倪猴大吃一惊,知道他这是寻死的做法,忙跳上去扑到对方身上,两人顿时滚落在地,翻了几番,这才勉强按住。
关马阳嘿了一声,正要吩咐左右上去把三人绑了起来,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匹快马,在人群里乱冲一顿,待马到面前时,关马阳看得仔细,一个鸽子翻身,腾在半空一剑在那马的喉咙刺了个大窟窿。
马上那人似乎早有料到,为等马倒地,已经跳离马背,俯身往长剑在地上画了个圆,顿时把神策军和欧阳空三人隔了开来。
“大哥!”欧阳空看着那人的身影早已怀疑,待看到他转过身来果是大哥薛东云,不禁惊喜交加。
关马阳咦地一声,把剑收回鞘中,对薛东云道:“你使的可是邙山的披光四散?”
薛东云见此时众位兄弟都已靠拢在自己身后,而那些红衣人也已停手,于是上前堪堪行了个礼,道:“关前辈有礼了,晚辈正是邙山薛东云。”
“哦,原来是你,难怪剑术惊奇,大有师风,难得难得!”关马阳一顿赞赏,又道,“昔日我与尊师曾有数面之缘,曾约定以后但凡与双方门人相遇,无论何时,均给一次机会。今日既然你是邙山派的弟子,那你们走吧,不过记住下不为例!”
薛东云将信将疑,但对方确是前辈高人,自视身份,当不对说假话。当下又一拱手道:“多谢前辈盛情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前辈高人海量,不爱介怀,我在这代替兄弟给各位赔礼了。”
追风侠当年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在场的多有听闻,此时见他如此卑谦,当下均觉舒畅,有几个人便低声回道:“罢了罢了。”
关马阳不愿多说,只道:“不必多说,快走吧,免得我一会变卦了!”
薛东云微微点头,回头低声道:“走吧!”
一行七人往西而去,一路上不敢多有逗留,只大略说了说近来的遭遇,罗言绝说到院中所见之事,薛东云便道:“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怎么?大哥早就知道这帮人的身份?”欧阳空问道。
“嗯,也不过新近才听闻的,据说这神策军是大太监刘启敬手下的,此次秘密出京,而且在这驻扎这么久,为的就是细查宝藏一事!”薛东云道,“此番下山,我与丐帮张堂主分手之前,已经得知魔教已派人暗中与刘启敬方相勾结,一起寻查宝藏,目前估计已经颇有眉目,所以正要拔寨出军。”
“可知是要去哪?”倪猴问道。
“我也不知,但是既然蛇已出动,要想知道那也不是什么难事。”薛东云顿了顿道,“也罢,不说了,今日也是万幸,能及时赶到,而那关马阳与恩师的交情,否则今日之事真是凶多吉少。”
“这人就是那拳可催山的青城名宿关马阳?”罗言绝咦了一声道。
薛东云点头道:“确实,呵呵,七弟想是奇怪他既号称神拳,却是使剑的?”
罗言绝道:“正是,此人剑法入神,我还道他是另一名道剑削龙神关飞鹰呢?”
薛东云道:“青城山本就是剑术大派,临阵对敌大多也是用剑为兵器,至于对方的拳法武功,江湖上却是少有见闻。那一年我路过川蜀,曾有缘见过青城掌门修木道人使过一套剑法,虽不及那关马阳,却是是十分了得,估计那关飞鹰就更是惊为天人了。唉,刘启敬竟能请得此二人,真是如虎添翼啊!”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哥,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欧阳空道。
“嗯,此地不宜久留,众位兄弟先跟我走吧,后事慢慢从长计议!”薛东云回头看了看已经从云层中低低露出来的晨光,指着东边一条大道道,“此去是南下之路,凶险难测,而且······”
“大哥不必多说,大家同生共死,没什么要顾虑的,你带着我们吧!”罗言绝跨前一步,按住薛东云的肩头道。
其余无人也走上前来,伸出各自的左手搭在一起,薛东云往上用力一按,沉声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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