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你一个人辛苦了,我能感受到你对金柳两家的恨,只是希望这些恨不是你生命的全部,我会陪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
尹夕搂住他,靠在他的胸前:“今后,我一定会跟你一起承担!”
聿王起身牵住尹夕的双手,看着她眼中流露的关切,心中满是宽慰,轻摇着头:“不管怎样还是遇到了你!”
看着语气中带点愤怒的聿王,尹夕心疼地轻抚他的肩膀,当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死于非命,孤独的他是如何挺过来的。“难以想象当年才十一岁的你,父母双亡,还要面对他们的算计。可惜我都没能同你分担。”若能早些认识你,多希望能宽慰你,而不是让你十一岁的年纪独自在军营中承受这非人的磨练。你这桀骜不驯的性格,也是因此而来的吧。
苏秉承最终决定将此事告诉聿王,是因为当年的聿王已不再是十一岁的稚童,而是能领兵打仗的大将军。聿王知道他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其实也是为了拉拢自己,不让金柳两家势力影响到四大家族。不过这惊天的秘密对聿王来说却是一个沉痛的打击,从那时起,他就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而就是那次入宫,苏月莹无意中听到了金太后与唐宫燕的对话,才知道云姬娘娘的死并非意外。年仅十三岁的苏月莹不但胆识过人,并且非常机智,从金太后宫中全身而退却不被她们发现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
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五年前,金太后因为天商王千霁立后一事二人意见不合,天商王更中意苏月莹,而金太后心中的人选自然是她表妹唐宫燕的女儿柳凤。为此金太后召苏月莹入宫,原意是为了说服她当千霁的妃子,许她应有的一切,只要不与柳凤相争。谁知年少孤傲的苏月莹心中对妃子之位根本不屑,她可不愿意屈居在另一个女人之下,何况她从小更青睐的是聿王。被一个小丫头拒绝,金太后心中虽不悦,但好歹她放弃同柳凤争后,也算是皆大欢喜。
不过就因为如此,让金家的人更加担忧,朝中一众都倾向聿王会危及年幼的千霁的王位。于是伙同柳家设计了一场云姬殉情的阴谋,甚至准备了遗书。让外人一致以为云姬娘娘是自杀的,而同国母待遇的国葬,最终消除了他们对金家的猜忌。
原来当年,因为金氏一族一心想除掉四大家族和朝中其它势力,设计陷害他们,而多亏云姬娘娘在旁进言,才没让老天商王中计。不过,云姬娘娘是赤沙国人,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赞同传位给聿王,以免万一天商被赤沙吞并。老臣子的担忧的确没有错,因此老天商王才在弥留之际决定传位给千霁,但却留了一半兵力给聿王。老臣子们自然也理解老天商王的顾虑,金家势力越来越强大,还有意提拔柳家,手无半点实权的聿王母子根本没办法生存,念在云姬娘娘的进言之恩,又考虑到金柳两家对四大家族的野心,因此在先王驾崩后都愿意护着聿王母子俩。
聿王当然看得出尹夕的困惑,解释道:“母亲若要殉情,又怎会等到父王驾崩一年之后。而且那时我只有十一岁,我们在天商没有任何势力,她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个人。”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聿王的牙缝中挤出来的,更让尹夕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云姬娘娘不是殉情自刎的吗?还被整个天商颂扬为贞烈之女,怎么会……
“杀母之仇!”
“惩罚?他们……”
“王位?哼,我根本不稀罕!我只是想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聿王的眼中忽然露出了凶狠之意。
尹夕握住帖子的手忽然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所以,你想夺回王位?”
“你手中那些帖子,都是些父王在位时的老臣子,有些已告老归田,可能你也没听过。当年父王有意传位于我,遭到各方反对,最后父王答应只要保证天商城有一半的兵权在我的手上,他就传位给千霁。我知道他是担心金家和柳家的势力对我们母子不利,加之那时年幼,都是这帮老臣子们帮衬着我。所以于礼这些拜帖也要送上门。”
“恩,应该的!”
“嗯,当年父王驾崩,苏秉承虽有私心,但好歹当年非常照顾我和母亲。加上他又是太傅,写一记拜帖略表尊师。”
这日,聿王正在写拜帖,尹夕帮着将晾干的红纸叠起来。忽然看到一张纸上写着苏秉承三字,忍不住问:“你同苏家有来往?”
即使她此刻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可心中却依旧非常害怕,害怕睁开眼,她就不见了。
“我不会抵赖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想从此以后,整夜都守着你。
“没事!我觉得今天是我来到这个时代最开心的时刻,我会记住你说的话,不给你抵赖的机会。”
“什么?”
尹夕往他怀中挪了挪,满脸的红润掩饰不住心中是喜悦:“我就知道,小屁孩懂啥爱情!”
“嗯?对,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才决定在太真寺守灵一晚。第二日回来知道你等了我一晚,那一夜的不安都释然了,就忍不住要去找你。看到沉睡中的你,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开始影响我的情绪了……”
“整个人都不好了吧!”
“小夕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在我最失意无助的时候,她的纯真让我重新对生活有了期望。虽然相处短短三日,但我已视她为比亲人更重要的人。所以当她消失的时候,我觉得是上天给我开的另一个玩笑。我一直以为她的出现就是要陪我走完接下来的人生,可是她最终却像一个过客,毫不留情地消失在你的生活。我承认第一次见到你时,多希望是小夕回来了或者是你带着她的思念回来了……所以自私地留你在身边。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把你当成是跟小夕最接近的人,可是那几日你无故不理我,心里忽然像缺了什么,这感觉不同于当年小夕消失的时候。烦恼,畏惧,又有些不知所措!师沐音临走时说的话点醒了我,我开始思考我是否有资格拥有你。那日又听娇姐告诉我国宴那天你原是要跟我告白,心情就莫名的兴奋了起来,连日来的不悦一下子消散殆尽,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顺眼了。可是我约你二九见面的时候,又听闻你去了岑丰那,还彻夜不归。”
“像……不过我知道你不是她!”这话让尹夕的心好受多了,起码他即使因为像而爱,却不是完全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来爱。
聿王的话语中充满着无奈,消失?小夕就是这样消失的……他是怕我像小夕一样不辞而别,还是……“我跟小夕像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小夕……
他的手绕过自己的腰,轻轻搂住,让自己的头靠近他的身体,在耳边私语:“害怕一觉醒来你忽然消失了。”
一句想你了,让尹夕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此时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还有他手掌的温度。最重要的是他在自己的被窝里……
聿王挑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近距离看着眼前的人,轻声说道:“想你了……”
尹夕掰开他的手:“你知道还这么不声不响的进来!还有……你干嘛上我的床!”看着已经将整个身体都钻进被窝来的某人,尹夕的脑中忽然冒出了不健康的画面……
“在想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尹夕差点没喊救命。好在聿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嘘,你一叫,以灵儿的敏锐,绝对第一时间冲进来!我是无所谓,只是你一定不想被她看见我们这样吧!”
沉浸在回忆中的尹夕全然没有发现昏暗的房中已经多了一个身影,而这个身影正向她的床靠近。
现在想来,原来那时起他就是这般将自己护在身后,不让自己受伤。一股甜意忽然从心中蔓延开来,双手扶住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忽然感觉自己竟然已经这般不可自拔!
尹夕看着他那身雪白的衣服因为被狼群抓伤的而染成的红色,心中不免有些担心。那时候因为害怕群狼的再次进攻,只是匆匆清洗了伤口,撒了点金疮药就立马赶车离开了。
可就是她的这个失误,狼群伺机一拥而上。聿王手中的树枝像是灌注了内力一般狠狠一挥,鞭打在第一匹冲上来的狼的身上,瞬间摔出一丈远。不过他没有上前趁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保护着身后的人。群狼露出尖利的牙齿低吼着,似乎并不甘心。但是几番进攻都被聿王挡了下来,于是它们试图引开他,去攻击尹夕。聿王似乎能猜中它们的心思一般,死死将尹夕护在身后,寸步不离。狼群最终负伤败阵,逃窜而去。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躯护在自己面前,尹夕紧张地抓着他的左手臂,靠近他才有了安全的感觉。狼群慢慢逼近,二人也向后退了几步。一没注意脚下,尹夕踩中一颗石子打了滑,好在牢牢抓住了某人的手,否则就可能踉跄摔倒跌入湖中,到时不用被狼吃掉自己倒先冻死了。
应该是赶上快入冬的时节,狼群也开始四处觅食备冬,可是长这么大没这么近距离跟狼照过面,吓得她浑身发抖,完全忘记怎么逃跑了。好在聿王有着军人般的敏感,总是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坏境,几乎是在她发现有狼的同时,他就迅速就近折过树枝赶到她的身边,并将她护在了身后。狼群似乎也感觉到了对方强大的气场,目露凶光,等待着发动进攻。
冬日的夜特别长,还未到晚膳天就漆黑一片。洗去了一身的汗味,尹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头一直想着白日里聿王护着自己的样子,时不时还偷着乐。西寒回来的路上,他们经过一个山谷,二人下车去取水,顺道洗下脸。谁知听到一阵阵的低吼声,回过头时,果然看见了五只的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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