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到场的还有一些王公贵族的世子们,听照王说了自己的来意,纷纷投来惊愕的表情,甚至有上前来嘲笑的。他们把她的车夫卫平架在了一旁,对方人多势众,他只能在一旁焦虑地看着。尹夕看看卫平身侧的两个随从,体态健硕,心中暗叹这比赛也由不得自己打退堂鼓了。
这会儿的她也懒得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只关心赛马的规则。在悬崖边赛马?总不至于比谁有胆识跳崖吧?目测纵马跳跃,前面也该有个陆点呀!果然是太逞强了,怎么就答应来了呢!
现场的人中有人开始讲解赛马的规则:在距离悬崖五十丈远为起点,策马奔向崖边,由驭马之人停住马匹继续向前,以马身距离悬崖最远的部位为准,谁的马离悬崖最近谁就赢了,三局两胜!听起来蛮简单,但是这中间还要过三次障碍,而且三局里障碍的距离都会发生变化,最后局的第三个障碍点离悬崖只有五丈远,这个距离小马儿随便一跳就剩下一丁点了。就是说等马跃过障碍后,如何把握刹车时间是重点。刹车早了就可能离崖边太远,刹车晚了就可能连人带马一命呜呼……
这比的可不单单是人还有马的心理素质!尹夕咽了咽口水,还是认输得了!
就在这时照王亮出一枚起码有两寸长的粗针在尹夕的眼前,说道:“为了公平性,马奔跑的速度由它决定!什么时候拉缰绳减速就是比赛结束的时候。”尹夕看看那纳鞋底似的的粗针瞪大了双眼,意思是,比赛开始后要用针刺马臀刺激马快速奔驰!我去!那马还控制得住吗?这简直在玩命啊!
“要不要先试一次?看如何把握这一丈的距离?”
当然要试!死也死个明白!
照王跟旁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了然于心,一会儿就牵了匹白马过来。尹夕骑上马,抚了抚马鬃毛,看上去这马还挺不错!踢了踢马肚慢慢开始向悬崖走去。
越走越近,白马似知道危险似的,在离崖边两尺距离就不再继续前行。尹夕拍拍马脖子试图安抚它的情绪,其实居高临下看着前方的悬崖,她自己都手软脚软了,更别说对危险更加敏感的动物。只是这会儿不是她示弱的时候。
她俯身向前贴着马耳朵说道:“小帅哥,咱们再近一点点就好,距离你自己把握,你只要将你那高傲的头颅比在悬崖边,那我们就有一丈距离的赢面了!拜托了!”
说来也奇怪,这白马似听得懂她的话一般,竟然真的前进了两步。尹夕心中一阵惊喜,虽然就那么一点点,那也是进步呀!她又拍拍它,说着:“小帅哥,我们退回去一点,这回,我们跑过来,在确保不会掉下去的同时,你继续把你那高傲的头颅比在悬崖边,好吗?咱们多试几次,慢慢把握下距离。”
看着尹夕来来回回地跑着,照王脸上却笑得有些不屑。身旁的一个世家公子略带些焦虑地开口:“淳兄,确定让她驾这匹新马?这马连针都没被扎过,这会儿看着还好,若是扎了针,怕是直接将人摔出去了!”
照王斜视着他,冷哼一声:“难道还要将本王的坐骑给她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她现在身份特殊,若淳兄只想教训她,任是如何我们也是能赢的,可不能出了人命!”
照王听后心中也多了丝顾虑,落马身亡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他心中是赌尹夕不敢太过接近悬崖,这样他就能赢。若是落了马,混乱中让马蹄误伤,到时可不好交代。于是有些不耐烦地对那人说道:“你在一旁盯着,别让她摔下马!就算真的摔了,也要及时搭救!我那王叔可不是省油的灯!去告诉她,可以开始了!”
尹夕骑着马慢慢来到起点,心里却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拉着缰绳的手心开始冒汗,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照王悠然地骑着他的坐骑来带尹夕身边,指着前方的障碍说道:“三次障碍都安全通过能获得一定的距离奖励,所以只要碰落一个障碍物,你那一丈的距离优势就会被缩小。第一场你先来?”
“还是照王先吧,怎么说这也是你的主场!”说着,尹夕拉拉缰绳往一旁侧了一点。
照王冷哼一下,心想倒也不笨,晓得通过看别人的比试学经验,不过他没打算跟她争论,反正横竖都是赢,早还是晚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待照王稳定好自己的马,只见有人走到马匹一侧,亮出那枚粗针,往马屁股就是一扎。
紧接着就是一声撕裂的马叫声,那马便飞一般地冲了出去。三个障碍轻松通过,直奔悬崖。远远地看不清离崖边有多远,只见照王一勒缰绳,马匹似听懂了一般,双蹄抬高,将前半身往左边一摆,整个马身便横在了悬崖边。
我去,还可以这样!尹夕一直乖乖地教小帅哥往前冲,从没想过还可以将身体横过来站立在悬崖一侧!量好距离后,看着照王一脸得意地向旁边退去,那神情准是认定自己没办法这样勒住马,所以才给了自己一丈的优势。
尹夕再次来到起点,抚摸着马脖子,试图通过它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得到释放。那人已经拿着针在一侧候着,看那尖锐的针头,忍不住为这些马儿心疼,这个照王说是爱骑马,却不是爱马之人,真是可怜了被他看上的马匹。
那人问她准备好没,尹夕紧握着缰绳点点头。几乎是那一瞬间的事,伴随着嘶吼声,白马挺立着前半身。尹夕条件反射般夹紧马肚,伸手要去抱着马脖子。白马忽然发力一个劲儿地往前冲,连撞三个障碍。随后却没有要往前奔跑的意思,一个劲儿地在原地跳着,试图将自己身上的人甩下马去。这样的状态下,根本抓不住缰绳更别说是马身了。眼看着被甩得晕头转向的尹夕马上就要支撑不住掉下马来。忽然白马发出一声闷闷的低吼,在原地踏了两步整个身体就停住了。
惊魂未定的尹夕有些恍惚地看着四周,有两人正向自己跑来,接过缰绳,安抚着白马。她这才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无力地趴在马身上,任由他们将马牵回起点。
有那么一会儿她觉得自己肯定要摔下去了,可是不知为何白马像被点了穴一般,忽然就安静了。
由不得她去理清这是为什么,就见照王戏谑地看着她:“看来尹军师根本不懂怎么控制马匹。”
这家伙不来呕下自己就不叫清纯了!平如出征的战马都是训练有素的,而且不用被扎针的!她跳下马,看看这一地狼藉,别说距离,三个障碍都没过,看来是没可比性了。转头对照王说道:“第一局我输了,可以开始第二局了!”不等对方回话,自顾自牵着白马往一侧退去。
照王得意地站好位置,准备开始。果不其然,第二场比赛,虽然换了障碍距离,但他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只是他这次却早早勒了缰绳,在距离悬崖还有一丈的距离时,将马停住了。然后回头对着自己挑衅地指了指地面的距离,言下之意就是让自己两丈的距离也赢不了他。
尹夕懒得看他嘚瑟的样,她这会儿已经无心关注输赢,转过头抚摸着白马,在它耳边轻声念着:“真对不起,让你遭这罪!再一局,输了,就好了!就不用被扎了!”不就给人洗一个月的脚嘛,忍忍就过去了!
她牵着马来到起点,跨上马身,准备结束这场赛事。
毫无意外随着针扎入马身,白马一阵嘶吼,上扬的前半身让它看起来异常雄壮。但它却没像之前一般失去控制,一路狂奔向障碍物。马上的尹夕有些意外,尝试着将缰绳一拉,白马竟然轻松越过了障碍。
接二连三的跨过障碍,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但是眼看着距离悬崖越来越近,她忍不住拉住了缰绳,马蹄一刹,竟然稳稳地停住了!她紧张地睁开眼一看,还好,还有一段距离,脸上瞬间恢复了血色。
不过这下可就轮到照王黑着脸了,果然他们一测距离,除掉一丈,尹夕还胜了他半丈的距离。
照王咬牙不出声,怒视一眼量距离的人,独自先回到了起点。尹夕知道若不是他太自大,这一局也输不了,看来他是在懊恼自己刹车刹早了。那接下来这一局他肯定会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分毫。
最后场的第三个障碍物离悬崖很近,但是他完美地跃过之后,稳稳地停在了悬崖边,几乎跟第一局一样,整个马身横在悬崖边,保持着最近的距离。
若想赢他,留马半身在内侧就好,只是现在连留全身都没成功过,更别说再跳过最后个障碍后停稳。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连人带马甩出去,后果不敢设想。
看来最后局想赢,自己还不够分量,不过好歹也算赢了一场,让照王的脸色够难看也算满足了。尹夕驾马准备好,拍拍白马:“小帅哥,刚才那局很厉害,接下来的,我尽力,你也是!”
又粗又长的银针扎入白马的臀部,还是免不了一阵嘶吼,即使每次都遭受同样的待遇,对这突如其来的刺痛还是有着剧烈的感受。她应该感谢这匹白马,忍受着剧痛却没有将自己摔下去,还跑过了障碍。它似乎知道这是一场比赛,所以也是卯足了劲儿在拼。
前两个障碍轻松过去,紧接着就是第三个障碍,白马一跃而起,跨过障碍物。以它的跳跃,落地后离悬崖就不远了,所以尹夕不敢怠慢,立马勒住了缰绳,试图让白马停下。
可是白马却像失控了一般,没有减速却一股脑儿向悬崖奔去,尹夕用了几次力都没能让马停下。眼看着就要冲出悬崖,就在众人大惊失色之时,白马忽然一个急刹,马上的尹夕由于惯性,被生生抛向了悬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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