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谦看着付老夫人嚣张的嘴脸,心中甚恶,不禁有些懊恼没听白子矜的话,多学些权谋之术,他思来想去灵光一闪,又慵懒坐下,翘起二郎腿,手指撑着额头,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白衣少年慵懒无度,锦绣衣裘,眉眼尽是风情,只听见他成竹在胸笃定道:“证据是吗?有啊,没有证据如何来告呢?”
付老夫人听了巡抚的话,冷笑一声:“黄口小儿说的胡言乱语而已,哪里来的证据,巡抚大人,我付府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岂能容忍外人随意污蔑。”
“这个……理应如此,没有证据,这也不能立案啊。”
“采证?”白子谦疑惑:“莫非还必须得有证据才能立案不成?”
巡抚昨日算是调查清楚了,这白子矜和白子谦二人本是付府中人,却在八年前被赶出府邸,远赴边关,被白侯爷收为义子义女,更改姓为白,如今白侯爷风头正盛,他如何敢得罪,于是对白子谦笑道:“昨日不过寥寥几句,今日请白公子前来,一是为对质,二也是采证。”
她看不得白子谦轻浮之态,白子谦也看不得她那伪善的面孔,起身对那巡抚道:“昨日里我姐姐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了,不知巡抚大人今日来还想问些什么。”
侧厅好几人在座,都只等着白子谦一人,白子谦昨晚未睡,姗姗来迟,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靠坐在椅上,懒洋洋的拖着腮,眼神看向屋顶谁也不搭理。付老夫人最恨这等轻浮纨绔姿态,狠狠一敲拐杖,重重冷哼了一声。
长安府衙巡抚任职于刑部之下,掌管长安所有大小案情,昨日有朝中官员报案,他本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办理,可一看竟涉及刚回京的白侯府,哪敢轻易敷衍,连忙接过案宗,亲自询查。
同样被叫到府衙的不止是白子谦,还有付老夫人以及赵婉卿等人,付府离府衙近,便早早的来了,毕竟涉及朝中官员,不宜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审理,案情还未明朗之前,都在府衙侧厅询问。
那人听了,忙去白子谦的院子传话,白子谦昨晚上练了一晚的剑,刚睡下,就被人叫醒,正想发脾气之时,却听见是这事,睡意立马没了,利落起身穿衣束发,手执一长剑,霍霍出门而去。
次日一早,府衙便派了人来请白子矜和白子谦去府衙问话,白子矜听得来人的禀告,正想起身,却脚下一滞,换来一府兵,吩咐道:“你去和公子说,就说我今日不便出门,让他去府衙回话,至于说什么,让他心里有数。”
白子矜无法,只得应是。
白子矜在心底思忖,这安王想来便是老师了,当年自己和宋惜之在夏侯渊府邸习武读书,不曾想,竟被封了安王,白子矜还在这想着安王夏侯渊的事情,白呈非却站起了身,笑道:“这一日不在边关不练武就有些不自在,我去练武场看看子谦,你也不要对他太过苛责了。”
白呈非笑道:“你在边关多年,对长安的形式可能不大了解,这安王,是皇上的老师,也是安国立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还记得安国在一统天下之前,当今皇上的称号便是安王,如今却把这安王的封号赐给了自己的老师,着实看重啊。”
“安王?”
白呈非抿了口清茶,回忆道:“据说这皇后出自安王府,是安王流落在外的女儿,一朝寻回,皇上一见倾心,便册立了皇后。”
“义父,我听闻当今皇上五年前册立皇后,不知这皇后是?”
只是这皇后……
自己都已经不再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宋兮了,还在顾虑些什么,现在这副样貌,这个音调,就算在他面前直言自己是宋兮,他也不会相信了吧,罢了罢了,还想着他干什么呢?都是已经有了皇后的人了。
白子矜回过神来,自嘲了笑了两声摇头道:“没什么,义父放心吧,我会提醒子谦的。”
白呈非见白子矜不说话,又问了句:“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顾虑?”
白呈非此言,白子矜愣住了,她想过总有一天会见着那人,只是不曾想,竟然这么快。想起十年前她曾和宋惜之出游踏青,比武练剑,共御外敌,只觉得几分恍若隔世。
“对了,过几日皇上可能会召见你和子谦,你可得和子谦打好招呼,教教他。皇宫内院不比在外,小心行事为好。”
白子矜低笑,白呈非说的如何不是如此,朝中风云涌动,文人墨客一张利嘴能让你张口莫辩,最可怕的不是正面的敌人,而是那些站在你身边的朋友同僚。
“还能如何?我已离开长安八年,如今对朝中局势一无所知,我一介武将,对于他们那些文官的大道理一概不知也不想知。”白呈非叹了口气:“这日子还真不如在边关过得舒坦。”
“为难说不上,只是这事上报到了府衙,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的,不过不用担心,料那府衙也不敢轻易糊弄,义父今日上朝如何?”
白呈非没教过子女,白子矜管教白子谦他一般随她去了,忽而想起今日付府之事,又问道:“那付府怎么样?可有为难你们?”
“我只希望他懂的时候不用付出太大的代价。”
“你这么着急干嘛,朝堂之上不是还有我吗?我平时也会提点一二,他虽然不擅长与权谋心机,可他也不是个草包笨蛋,你太照顾他了,这人成长得,就是要经历些挫折,你放心吧,你的苦心,他迟早会懂的。”
“义父,我都明白,只是这再过几月便是武举,子谦定然是要参加比试的,在边关他被人称作小将军,可在长安他可什么都不是,而且官场不像战场那般,处处都是杀人不见血,我教他权谋也是迫不得已,可他倒好,权谋之术一点也不用,真是气死我了。”
白子矜也是无奈,白子谦如今已成年,在边关磨砺了八年,按道理来说应该更加沉稳才是,可这八年他愈发倚靠自己,心中毫无城府,他迟早是要入仕的,可官场哪里那么简单,只恨自己为女儿身,不能照看一二。
待白子谦走了,白呈非与白子矜步入大厅,这才语重心长道:“子衿啊,你的苦心我都明白,只是你这样对子谦,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些?”
白子谦还想反驳说些什么,白子矜凝眉狠狠一瞪,他瞬间没了气势,告退了一番,垂头丧气往练武场去了。
白子矜咬牙,伸手就要去打,却被白子谦躲过,她一蹙颦,瞪着白子谦道:“那就一百遍,练不完就不要吃饭睡觉,快去!”
白子谦悚然吃惊,前面训斥他能低眉顺眼,可这五十遍他却大叫起来:“五十遍,姐姐,我就是练到明日也练不完啊。”
白子矜看着白子谦,不再训斥了,只是冷脸道:“去练武场,将我前些日子教你的那套剑法练五十遍,没练完不准吃饭。”
白子谦低眉顺眼听着,白呈非在上,这戏码在边关之时也是常见,他也乐意当个和事老,于是便止住了白子矜的训斥,笑道:“好了好了,我看子谦这次也是知道错了,他年纪尚轻,才成年不久,心计城府都不深,慢慢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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