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谷中,今夜很是热闹。相比之下,宫中很是寂静。白日的宴会散去,富丽堂皇的宫里就更加显得萧瑟寂寥。
“皇上驾到!”大太监常喜尖锐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夜里似乎打破了宁静,让这后宫的气氛活动了起来。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的声音依然温婉,却再也听不出往日的幸福。自从皇上选秀以后她不再叫他“瑾”,他也不再叫她“菲儿”。相敬如宾,平淡如水。何等悲哀!
“皇后不必多礼,起来吧。”慕容辰见此何尝不是心痛万分,只不过他不能说,也不会说,朝堂之上的阴私只他一人承担便好,何必再让她插手。
慕容辰挥了挥手,大太监常喜得令,将这一屋子的奴婢太监带了下去。待内殿只剩下帝后二人,慕容辰软了口气说道:“今日,瑾儿将依依送到月谷去了,你不必担心。”
“多谢皇上告知,臣妾今日见依依不在房中便已猜到。”皇后依旧是淡淡地说道,恭敬有礼。
“咳,皇后不准备让朕一直站着?”慕容辰说道,帝后二人依旧是面对面的站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苏妹妹等着皇上多时了,前几日清妃似乎不适,溪妹妹刚刚查出有孕皇上要去的地方很多,怎能……”皇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慕容辰打断。
“看来朕真是娶了个能母仪天下的好皇后啊!”说罢甩袖而去。
直到皇上走出坤宁宫,听见那句“皇上起驾!”皇后似是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华丽的地板上,那大理石好冷好冷,冷的似乎让人不能呼吸。泪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的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却没人再接住了。
“去溪岚殿,朕去看看溪嫔。”慕容辰似是在赌气,吩咐道。
“嗻,”常喜偷偷的看了皇上一眼,抹了抹汗,道:“摆驾溪岚殿!”
这一夜,注定无眠。
月谷
依依的到来显然将谷主夫人的事冲淡了不少,月谷似乎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看着洗漱过的小依依,更是惹人喜爱。小姑娘换了一件合身的天蓝色罗裙,更加称出小姑娘秀气的五官,特别是那双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真是让人怜惜到心里去。
就这样,依依便开始了她的学艺生涯,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担心。慕容瑾看着小依依,笑了笑,便是离开了月谷。
一晃半年已过,依依在月谷中先修习的竟是轻功和医术,至于奇门遁甲之术只是学了些皮毛,多的也再没有了。正是中秋时节,桂花开的正好。这日,谷中来了个人,这人身着雪青色锦袍,气盖芳华,温文儒雅手执一把折扇,缓步进入谷中。不用多说,这人正是华柏卿。谷中守门人见他年岁不大,竟轻松闯过谷口机关,戒备道:“来者何人?”
“半阳坡,华柏卿。”如今少年正是变声期,带着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是柏卿哥哥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谷中传来,“师傅说你要来,我在这儿等你三个时辰了。”
话落,从桂花树下转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身穿合体天蓝色蚕丝罗裙,头上扎了两个小小的发髻,圆圆的小脸儿上还带着点儿婴儿肥,大眼睛里写满了高兴和开心。这正是五岁的依依小姑娘。
“依依还记得柏卿哥哥?”华柏卿抱起依依,显然很快活笑道。
“臭小子,把我徒弟放下!”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急速而来,看不清面容,只听声音便知道是白灼。不见白灼怎么动作,华柏卿便被打了出去,与此同时依依被抱在白灼怀里。只见华柏卿被打出去后,在空中转了个身,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不料刚刚落地便被一个红衣少年带队的剑阵围个正着,华柏卿索性不再反抗,慢悠悠的开口道:“师叔,您这是要考我啊,我倒是不在乎领教领教这月谷名扬天下的七星剑阵,不过您要的醒心草怕是要失了药性啊。”语气里带着三分慵懒,三分随意,三分玩味和一分……满不在乎。脸上的表情要多不在乎就有多不在乎,充分的告诉白灼:他真的不急,不急……
白灼闻言,一抬手示意少年停下。那少年见此便说道:“收剑!”再一瞧这红衣少年正是半年前暗中观察依依的那位少年。
“药,拿来。”白灼单着手抱着依依,伸出另一只手仍是一脸不耐的说道。 华柏卿微微一笑,说道:“师叔应知柏卿此次前来叨扰是为何,二师伯十分想念依依,该让依依回家了。”华柏卿整了整微乱的衣襟,依旧闲闲散散的说道,“何况,这段日子本就是应将依依送回家里,师叔不会忘记了吧。”
“哼,”白灼不再理会华柏卿,对着怀里的依依温声说道,“丫头,这次你该回去了,别忘了过完春节回来,师父教你的东西要时常温习,知道了吗?”
“嗯嗯,依依知道了。”依依一听是要回家心里自是高兴,但是见师父似是不快,小姑娘愣是挤出两滴眼泪,一脸的不舍,说道,“依依会想师父的,师父不要记挂依依,依依一过完春节就回来。”
“乖徒弟,师父没白疼你。”白灼见小姑娘这幅表情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须臾转头对着华柏卿说道:“看好我徒弟,少一根头发饶不了你。”
“师叔请放心,柏卿必会将依依安全送到家里。”华柏卿收了那副玩味的姿态,很谨慎的回到。
“你知道就好,”说着将依依放到他的怀中,“将药给我。”
华柏卿小心翼翼的将依依接过来,从袖口顺出一支精致的琉璃翠玉瓶,只见那小瓶子中有着一颗碧绿,仅有三寸大小,叶状似心型的小草。这便是传说中千年难得的神药。
“如此,柏卿告辞了。”华柏卿抱着依依微微欠身,淡淡地道。
“嗯,”白灼应了一句,“好好照顾小丫头!”
华柏卿没再说话,抱着依依便出了月谷。
白灼拿着醒心草飞快的向着禁地的小屋而去,快到没有看见红衣少年对着华柏卿眼中的那一抹愤恨。
再说华柏卿带着依依出了月谷,只见谷口有着十来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见着二人出来忙是站好,单膝见礼,道:“属下参见公主,参见世子。”
华柏卿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谢世子。”一群大内侍卫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位小公主。
不料,华柏卿微微一拧眉,说道:“公主接到了,回宫吧。”侍卫们听见这一声便是马上收回了视线隐去了身形。
依依还没从那株“漂亮的草”的注意力上转回来,小姑娘保持着相当高的沉默在思考这件事情。
华柏卿见此也不去打扰小姑娘,微微一笑,便抱着小姑娘向不远处的马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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