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8年9月11日晚20:32地点:中俄边境某地堡群内
爆炸发生后的1个小时里陈赫陷入了一种被人们称之为“死亡”的状态之中,没有人知道这1个小时里陈赫作为一个人类个体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他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
几乎在清醒过来的同时陈赫就坐直了身子,觉得浑身无力头疼欲裂的同时,他脑海里涌出数十个普通但毫无关联的词汇,类似:扑克餐具爱人熊等等。
大约10秒后,陈赫感觉到一阵眩晕,这阵眩晕来得十分突然消失的也很快:“该死,真该叫那帮孙子改改紧急记忆激发的过程。”
紧急记忆激发是黑蛇内部独有的一种可以短时间内用来恢复特工记忆的方式,当特工吞下注射精神类药物或陷入短暂失忆状态下自动触发,作用就是让特工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回记忆并保持清醒。这种方式激发时人脑会受到极大压力。特工本身并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让大脑跟着这套激发走就可以了。但要学习起来很麻烦,需要长时间的训练以及黑蛇催眠师的帮助。
陈赫此时就依靠着玩意回忆起了一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但他依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他环顾四周,借助从某个方向发出的十分微弱的光芒试图看清环境。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天然地下坑洞,地面凹凸不平,看不见顶端,四周也是空空荡荡的。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没有受什么重伤的陈赫站了起来,确认起自己的衣物:“至少没有被核爆搞到穿越,否则至少身体和衣服不应该是原来的样子了……等等,也就是说我从核爆里毫发无伤地活了下来?总觉得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呢……但这里到底******是哪?”
人的眼睛对光是十分敏感的,在无法确认自己身处何地的情况下,陈赫只能向光芒发出的地方走去——那并非灯光或火光,也不是太阳月亮这样的星体发出的光芒,更像是萤火虫发出的幽幽绿光,却一动不动。
大约5分钟后,陈赫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走都无法靠近那光源,便果断停下了脚步节省体力。又一次确认身上除了衣服已经没有任何人造物后,陈赫感觉到了自己正身处危险之中。
多年的特工生涯让陈赫对任何敌人都无所畏惧,只有一样东西他不得不害怕,那就是大自然,无论怎样的英雄盖世,都无法与地球这个恐怖的对手为敌。
想要自救,就必须先搞清楚自己在哪,而这一点在目前来说就是最大难题。无奈,陈赫只得从头开始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
接到紧急行动命令时莫声的话似乎还在耳畔;途中和战友的黄段子也历历在目;进入地堡后的大开杀戒也犹在眼前;两个恐怖分子逗比的对话也引人发笑。
仿佛,只有最后的核爆离自己很远……等等!
陈赫皱起了眉头……他回忆不起核爆前瞬间发生的事情。一路上那么多琐碎小事都让陈赫记忆犹新,为何能导致自己死亡的最大危机却记不起来细节?那颗核弹是什么样子?四周是否有其他人?爆炸前瞬间心里在想什么?这些东西是那样的独特,独特到有瞬间失忆症的人都不该忘记……没有细节,“自己被核爆波及”这个念头,并非大脑给出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强行塞进大脑的。
最终,陈赫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目前所处的状态,是否真是核爆带给自己的?
“竟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自己最大的困惑么?人类真是一种既渺小又伟大的生物啊。”
陈赫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那是出自一个死在自己手上恐怖分子滑稽的嗓音。他很快反应过来,丢下自己脑中的疑惑,摆出了标准的格斗姿态,准备迎接任何方位来袭的敌人。
是啊,既然自己能在核爆中活下来,那么死人复活又有什么难以接受的?陈赫无法分辨声音来自何方,只能确认自己已经掉进敌人的陷阱,只得暗暗防备。
“你我并非敌人。”这句话同样来自黑暗,但同时有一只手掌按在了陈赫的肩膀上。陈赫没有任何犹豫就是一记漂亮的过肩摔,紧接着就顺势压在那手掌主人的身体上。
陈赫确实压到了东西,这么说是因为陈赫不能确定自己压到的是不是人或是其他物体。
“**的强悍并不代表什么。”吗声音依然遥不可及:“站起来吧,被选中的人,你我不是敌人。”
陈赫听到声音后失神的瞬间,自己又躺在了地上——没有与任何东西搏斗过,也没有把什么东西压在身下,仿佛就是他醒过来时的模样。
“卧槽这也行?”陈赫见过诡异的没见过那么诡异的,实在忍不住了:“滚出来,你这比猪还不如的白痴!故弄玄虚这一套我见得多了,你不过就是和那些自以为是的白种人一样,自以为给老子灌了点从实验室里刚拿出来的**汤就能从我身上挖出有用的情报!嘿,老子和老子的同事这么干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今天要么你痛痛快快地干掉老子,要么索性把老子饿死在这鬼地方,其他的你什么都得不到!”
陈赫此刻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激动,相反他很冷静,但他知道他表现地越冷静对方就越难以现身,不如将自己表现成一个莽夫,反而能让对方以为抓住了弱点,以此作为突破点。
“为什么把这里称为鬼地方呢?明明这里就是你最想要的样子啊。”
“嗯?”陈赫如同平时一样,非常随意地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但当他的眼睛再次睁开时,自己却已经身处一颗核弹之前。
“我去!”陈赫惊出一身冷汗,倒退了半步。
“这是你最后的记忆吗?”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不过却有了源头。
“是你?”陈赫定睛一瞧,站在核弹旁边的正是自己一个多小时前杀掉的努尔买:“你没死?”
“还是把问题留给自己吧。”努买尔看上去并不担心陈赫突然袭击过来,而陈赫此时已经摸到了刚才根本不存在的佩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那枚粗制滥造的核弹,陈赫脑子里充满了疑问:“我现在敢肯定在我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核弹,虽然我记不起来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片刻后,陈赫感受到了一种异样,这种异样并非因为自己的身体的感觉,而是脑子里对眼前所发生的事得出的结论。
毫无疑问,陈赫身处的这个地堡正是他失去意识前的那一个,无论是粗糙的墙壁还是潮湿的地面,亦或是地堡中间那个摇摇欲坠的灯泡,分毫不差。
但那颗核弹……实在太像一枚核弹了。
陈赫在读任务简报时就知道自己这次将要解决的是核弹危机,不需要任何描述和说明,陈赫的脑子里跟普通人一样,瞬间就有了这颗他素未蒙面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应该用的样子。就像一个普通人,当他开始听一个故事时,总会把身边人甚至是自己带入故事中一样。
而现在,陈赫眼前的核弹跟那时自己想像的核弹没有任何区别:陈旧的外壳老旧的数据显示屏幕俄文标志,甚至还带着一股伏特加的味道,一如陈赫以前遇到过的所有苏制核弹。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的陈赫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上诡异或困惑,却让人有些兴奋。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努买尔脸上充满了惊恐,但声音却平静异常。他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颗核弹。
又是一眨眼,核弹已经从陈赫面前消失,换之出现的是一个通道。通道,我们姑且这样称呼这个在努买尔手边突然出现的东西吧。
“这是,宇宙?”椭圆形的通道对面,是陈赫从未见过的浩瀚宇宙,拥有无数的星体和黑暗的背景,转瞬即逝的流星穿过斑斓多彩的星云,恒星的诞生行星的毁灭,都在这只容陈赫一人通过的通道后面。
“这并非宇宙,而是你脑海里对‘未知’最直观的定义。”努买尔还是要副该死的表情:“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只是因你认为可以帮助你‘逃出困境’思维的幻化。而你眼前的我,只是你认为的‘既符合现实又能帮助你解开谜团’的引导人。一切都只在你的一念之间,若你愿意,我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甚至可以是你自己。”
“似乎……很有趣。”
这一刻,陈赫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关于自己的一切,以前那些他拼死为之奋斗的使命在现在看来是哪样的愚蠢和无聊;在今天之前所有遇到的人事物是那样的渺小,自己根本不应该为其停留哪怕一秒;人类都为之疯狂的东西都比不上眼前的未知。
“现在,你可以选择。”努买尔道:“继续你那碌碌无为的一生,直到结束你人类的生命。”
“或者。”陈赫微笑道:“进入未知,开始我真正的生命。”
没有再废话,陈赫走进了“宇宙”之中。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