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依旧尘土飞扬,让人看不清其中情况几何……
“到底……怎么样了?”周围村民中有人这么说道。村民有些骚动,好多人伸长了脖子渴望看到擂台之中的情况,不管少年来自哪里,最起码他是为了对付他们的对头黑山才陷入如此险境的,心中自然有些担忧。
“有动静了!”又有人惊声呼道。
众人听闻,立马将目光全部集中到擂台中央的灰尘之中,只见一道有些瘦削矮小的人影从朦胧飞扬的尘土之中飞出,却不是以正常姿态,而是倒飞而出,众人定睛看去,却是之前即将死于黑山刀下的少年。少年双目紧闭,双拳已不再紧握,显然已经昏厥,只得任由疲软的身体在空中自由落体。
“我来!”眼看着少年将要砸在擂台外的地面上,伴随着一声大喝,徐虎拔地而起,接住空中的少年,然后稳稳落回原地,扯过一块毯子,铺在地上,然后将少年轻轻地平放在毯子上,喊来医师进行紧急治疗。
“外伤不重,胸口一刀并未伤及筋骨,只是流血稍多,多加修养即可恢复,嘶……另外……”迅速给少年上药,包扎好的中年医师对着少年胸前的伤口点点头,又摸着少年的脉象,沉吟带着点犹豫地说道。本来听到少年外伤无甚大碍心中一松的几人,看到医师欲言又止的样子,一个咯噔,又紧张起来。
“啧!你倒是说啊!”徐虎有些急躁,对于这个中途闯入的少年,这个粗野汉子有着说不明的欣赏。
“徐虎!冷静点!”**斥责一声,继而转向医师,努力用着温和地声音说道:“先生,这个孩子怎么样?难道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医师眉头紧蹙,双唇紧闭,切着少年脉搏的手指轻微跳动,不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生命倒是无忧,只是这身子之内似乎有些厉害的伤痛,我修业尚浅,看不出来,抱歉。”说完,医师脸色懊恼,自觉有些羞愧。
“多谢先生了!”**点头致谢。医师摇头表示不必,蹲下身子抚着少年的太阳穴轻轻摩挲着,少年的呼吸慢慢平稳均匀起来。
“性命无忧就好啊。”身上包着许多绷带的吴江感叹道。
“是啊。”周田应和道。
少年与黑山的战斗不管源起何由,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少年算是整个丰利镇的救命恩人了,而且,经过少年之前的战斗,这几人对少年都怀有不仅是好奇还有几分欣赏的心情。
“嘿嘿,嘿嘿。”轻松下来,徐虎突然闷声笑了起来。
几人一脸纳闷,怪异地看着徐虎,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喂,徐老头,你突然鬼笑什么!”周田脖子上缠着长长的绷带,架着受伤的右手,对着闷笑的徐虎问到。
“嘿嘿,我在想我刚刚反应,连郑老大也比我慢,嘿嘿。”
“……”
“现在,就看宏老的了……”**却是不理徐虎的得意,低声说道,宏越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配得上宏老的这样尊称的地步了。
听到**的话,几人突然想起刚刚那一瞬间宏越超乎寻常的速度,不禁心中一阵敬仰,也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
擂台之上
飞扬的尘土渐渐散开,里面的人影慢慢变得清晰。
“真是好久,好久,好久没动手了啊。”宏越的声音透着以往从未有过的兴奋,昔日的索然一扫而空。
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出,擂台上朦胧的尘土终于散清,在黎明渐渐有些明亮的天空下,擂台中央的场景终于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个家伙,果然不一般。”黑林眼中透着浓浓的兴奋,仿佛为自己之前的欣赏感到自豪。
“大哥他的伤,还好么?”黑玫瑰心下仍是担忧着黑山的伤口。
“居然让那小子就这么跑了!”黑鬼内心有些愤恨,苍白的脸上却是做不出表情了。
台上,黑山手持大刀身体微屈,呈下劈之势,仿若要将这擂台一口气斩成两半,可这熊熊的气势却是在半空中被狠狠截住,一人高的恐怖大刀难以继续向下砍去,只得不甘地横置半空之中。而截住它的却是一把只得七寸左右的木质尺子,与大刀比对起来,显得甚是纤细短小,而正是一把这把细而短的尺子却稳稳当当地挡住了一人高的大刀,握着这把尺子的正是宏越。
“有些小看你了……我故意放慢了斩击的速度,加重了斩击的威力,居然还是被你毫发无伤地挡住了。”黑山雄厚地声音响起。
“夸奖夸奖,我也不轻松的。看我这脚下。”
宏越双腿弯曲,身子弓起,脚下密密麻麻地分布着裂痕,右手握尺,尺子微高于头顶,与黑山的大刀呈“十”字僵持着,面色从容,左手还保持着抛出少年时的状态,斜斜地向前伸着。
“看吧,全是裂痕,说了我也不轻松的。”宏越轻笑一声。
黑山却是感觉受到了侮辱,向前一步的左腿再屈一点,施于大刀上的力再深一点,宏越却是表情不变,仍是一只短尺稳稳地制住,表情从容,黑山眉头一皱,双手用下往下压着,宏越还是一派从容,弓着的身子甚至有渐渐站起的趋势。
“别费劲了,一开始没有击倒我,现在用再多的力气也没用了!”宏越慢慢抬起弯曲的双腿,待到快要完全伸直之时,右手猛地一用力,将架在自己上方的大刀用力弹飞出去。
黑山感受到一阵大力袭来,手中的大刀难以控制地向上抬起,黑山连退四五步,才卸去大刀上的力道,站定之后,双手一转,大刀直直地插入擂台之上,又是一阵碎石飞溅。
黑山双手松开刀柄,左手撑住右肩,右臂伸展着放松,表情不变,视背后的纹章伤口如无物,就好像刚刚并没有与少年战斗过,更是没有受过伤。
“对手是你,我可得热身热身。”黑山面色淡漠,毫无表情。
“自从稳定在三玉之后,就没有战斗过了啊……”宏越喃喃一句,双眼深处闪过一丝落寞。
宏越弹开黑山之后,直起身子,舒展了一下筋骨,将七寸尺子举到身前,看着对面已经伸展完的黑山,说道:“你受了伤,我给你一个机会,认输吧,虽同为三玉,但我和你,不一样。”宏越脸上并没有看到自信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黑山听言,并没有说话,仔细看了看宏越,他知道宏越与之前的**不同,并不是虚张声势,这点从他能轻松地挡下他全力施展的“弯月斩击”就能看出来,但尽管如此,他也是不会认输的,不仅是因为他想要知道同为三玉,差距能有多大,更是因为他黑甲军团大当家的身份,对他来说,这是一份荣誉,一份不能侮辱的荣誉!
黑山站直身子,右手握上铁制的刀柄,将大刀拔出,横置胸前,沉默不语。
宏越见到此景,低头一笑,算是接收了黑山的态度,将身前的尺子猛地斜下一挥,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尺子竟在宏越虎口出分开,飞离出去的部分斜斜地插入地面,而他手上握着的木质部分前方露出一道银色的长锋利刃,寒光闪现。
台下村民中几个青年模样的男孩子看到宏越手上的尺子突然变成了一把剑,不禁打了个冷战,“原来,宏老师平时拿着的戒尺……居然是一把剑啊……”他们声音颤抖,腋下似有冷汗溢出。年长些则想着以后要让在书院的孩子听话些,不然谁知道宏老师的剑什么时候出鞘,教训一番,更有些正琢磨着以后生了孩子也要送去才升书院,毕竟“严师出高徒”,一时之间竟给才升书院带来不少人气,当然,这是后话。
“好兄弟,辛苦你了,藏锋这么久,今天让你好好痛快痛快。”宏越轻抚剑身,向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温柔地说道。短剑轻鸣,似乎在回应宏越的抚摸,又似乎在表达着兴奋的情绪。待剑鸣落,宏越右手持剑竖直胸前,剑尖位于眉心,剑锋向外,左手背于身后,身子笔直,一派儒雅的气质涌出,宛若一位即将表演优雅剑术的君子。
“好剑!”黑山赞了一声,接着举起自己手中的大刀,刀尖直指向前,刀锋朝下,左手护住右手手腕,目光循着刀背盯着前方的宏越。
“开山刀!”
“君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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