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上的大坑未再度封上,寒潭中只有一具尸首,王远庸嘴角笑了笑。
那帮土匪仿佛要安葬这具尸首,王远庸并不阻止,盘坐冰面上,手下见状忙送来一张皮垫,也不拒绝。
抬头顺着崖壁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裹了裹身上的衣物,寒风掠过,带起些许崖边雪花,翩翩飞舞,却没有飞过悬崖,缓缓飘落,雪花洒落在他的肩上,一脸的卑苦,如同被世间遗忘了。
想到了十数年来的苦忍,心中泛起一阵悲苦,拿起腰间的酒袋,一口烈酒下肚。
五岁时,夜空下父亲的背影显得陌生,久久没有话语,如夜色一样落寞的长叹,转过对着自己道:“天赋异禀是好事,但是你是我的儿子,生于王家便是错!”
学着星星眨着迷茫的双眼,半知半懂间奶声奶气大声应道:“是!父亲,孩儿当谨记。”
男子弯下腰抱住孩童,皓月当空,繁星点点,父子夜色欢谈,不时的笑声也点缀这寂静。
天月将白,男子放下孩童,起露正寒,男子把衣衫解下,套在孩童身上道“自今日起你必须要玩世不恭,目中无人,要胆大妄为,要让世人都以你为纨绔。”
自己没有问为什么,但是这是父亲说的话,做便是。
但是这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尊敬的先生刚只是说道:“孩童心性!”
而后数年也无奈道:“竖子如朽木,不可雕也。”
更让人难过的莫过于父亲与自己再无私下一眼,就如那一日早上离去般决绝。
父亲也在外人面前不与自己同行,家族早已有废立之心。
他做到,不,应该说他已经是一个纨绔,酒池肉林长相伴,春楼花巷见其影。
十二岁好不易遇上了她,好不意过上了半月平静日子,没想到夜空下父亲竟再一次与自己说话了!
“分开!”第一句便像夜色那般寒冷。
寂静的夜,良久无言,中年男人也未离去,他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就没有离开。
夜色中没有反抗,只是寂静,良久后还是回答道:“是!”夜色中一阵脚步的离去。
“砰!”一声,一拳砸在墙上,他多想反抗,多想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没有,只是想却没做,只是把一切都打在了墙上。
当第二日搂着两名女子横行街道时,她站到了自己面前质问道。
他只是笑答道:“我是玩弄你的!”
她没有从眼神中看到那抹伤心,只顾自己伤心转头离去。
再吞一口烈酒,入喉却发现其苦无比,没有吐出咽下肚中,酒本不苦,心苦最苦。
这些年他早已忘掉了什么才是真的自己,每日真正的本性只能在月光展现,久到他已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忘了。
土匪早已完成了葬礼,与那黑衣人站于一块,见良久也未有所指示,枯燥无味,便开始躁动起来。
看着后方骚动的土匪又看了看偌大的树林,心中一阵厌烦。
拜了拜手,身后黑衣军便领会,带着土匪离开此处,不久便再无一人,只身卧寒境,举酒敬青天,苦酒独饮,忧伤自尝。
良久站起身来,不知是否是饮酒多了,摇摇晃晃走向那缺口,那是最重要的地方,世间能信者,谁?
夜未明看着林中四散的飞鸟,听着不远骚乱的脚步,便知人已至渊内,而自己恐怕便成了那瓮中之鳖吧!
本想让他们见识一下大漠猎手的厉害,可自己却不是孤身一人,自己不敢冒险,哪怕有一丝危险。
苦恼无计,面泛难色,却闻身旁女子“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转头便问站于身旁的唐淡烟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以少敌多自然要借外物!”
“借什么?”夜未明接着问道。
“用毒。”唐淡烟的眼神冰冷且无情,夜未明感到身旁之人有些陌生。
仿佛感觉到了那一丝目光,唐淡烟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如春风的笑容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心恨手辣。”
夜未明点了点头,唐淡烟继续道:“我们家里第三代中男丁无能,我爷爷怕他们断送唐家从小便培养我,但是他们没有能力掌握又想拿到手中,表面上的热情,背下的阴狠,而爷爷也不阻止,我只有更阴狠才能活下去。”
“知道我为何努力吗?”少女眼神清明,看着面前少年。
夜未明摇头不知,唐淡烟握住他的手坚定道:“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家族联姻的工具,我想有自己的姻缘……”
便没有下文,夜未明也不再追问,只是紧紧握住手掌指缝中的五根手指,十指相扣,便是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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