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五次,抄网里竟然只捞到一条银钻鱼。
张明不由气馁。额头隐然就浸出汗珠。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药草,修为必然难于寸行,到时候只怕我会把你扔到东平湖里喂鱼。”毛老爷子阴沉的话语犹如就在耳边。
“武道十二重,重重都艰难无比,不仅需要毅力,关键需要各种药物来强化身体。怪不得听别人常说,穷文富武。要不是毛老爷子通药理,只怕自己现在依旧是个叫花子还说不定。”
张明心里阴沉到了极点,他决不敢不把毛老爷子的话真当耳边风。况且让修为几近停滞不前,也是他心里决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收拾下心情,张明更加努力地做起捕银钻鱼来。
如此到了中午,已经是汗流浃背,而且手脚酸软。头有昏昏然之感。
数了数背篓里的银钻鱼,勉强够了十尾。已是够熬药汤之用。
张明急忙收拾东西,脚下生风,已是急忙沿着原路回返。
过了石头山,看见岔口旁边立了一个佝偻的身影。却是毛老爷子在哪里等候了。
毛老爷子一身灰布衫子,枯黄的脸上不见有丝毫的表情。看见张明,便一声不吭,转过身去,施施然而回。
张明早已经见怪不怪,仍旧运起步法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大约一刻中后,对面迎来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有常年在水边劳作的渔民黑黄的肤色,腰里围了片围裙。两张蒲扇大的手掌,一边提着个大号水桶,一边扛了挂棕色渔网。晃晃悠悠的走来。
张明看见中年妇女,嘴唇发苦。
中年妇女看见张明二人,眼神一亮。似乎看见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加紧走了几步,笑道:“哟,这不是小明子吗?来,让王婶看看,你身上的蛋毛长出没有。”
王婶是小张村出了名的爱开玩笑,爱侃大山的人。尤其是见了小孩子,毛病便是不自觉更加厉害了几分。
张明脸色发窘,质朴的脸上更是增加了几分红晕,连脚步也似乎蹒跚起来。王婶毫不在意,一路笑过。
被王婶打趣几句,发现毛老爷子又离他远了些,不由加把劲赶上。心里琢磨着今天在东平湖捕银钻鱼的事情,不由望了望王婶远去的身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待回到茅屋。泡完药浴。
张明盘膝坐在蒲团上沉思起来。原来回春诀的一二三层,只需要一条银钻鱼,尚能捕捉。待到四层,需要三条银钻鱼,似乎也并不难捕捉。待到五六层,如果修炼,须得近十条银钻鱼,不由大感吃力起来。还好修炼回春诀每进一步能改变他的身手和敏感度。否则,只怕毛老爷子早把他丢进东平湖里喂鱼去了。想起毛老爷子当初收养他的约法三章,不由心下叹气,只怕他就算知道怎么更好更快地捕捉到银钻鱼也是决不会说的。
想起中午见到王婶,心中有了决断,不由轻轻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毛老爷子仍旧闭目盘膝,眼皮似乎也未见动一下。
张明出了门,往右一拐,走了一段,便看见村庄的几户人家错落地排着。径直走到一个扎着小竹门的院落。遂大声往里喊道:“王婶!”
过了片刻,便出来一个胖胖的身形,人未到,声先到。“可是小明子,快过来哩!”
张明听见王婶叫声,心中不由一跳.甚是怕她说出午间那种调笑的话来.忙大声喊道:"婶,今儿是专门找你来帮忙的.”
说完,就见她过来拉开小竹门,拉着张明进了院子.嘴里笑道:"今儿个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娃子家有什么大事,说说看.”不由分说就把他拉着走进屋子.
二人进了屋子.
屋内不过简单支了个木板床,左右不过放了个木箱子.上面堆满衣服.
二人坐在床上.
王婶笑道:”说吧.”
张明斟酌了下,心中便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说道:"我最近在捕银钻鱼,不知道,王婶对这银钻鱼的习性了解多少?”
“你这孩子,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就这种小事,还叫帮忙,难不成毛老头子把你带得这么死板……”
张明暗道不好,只怕王婶又要喋喋不休。忙道:“是我嘴馋,总是捕捉不到,所以找到王婶前来求助。”
王婶被打断唠叨,本有不愉,听到张明这样说,不免有骄傲之色。脸色难得有股潮红,笑骂道:“也罢,就让王婶来给你指点指点迷津。”
王婶难得一板,说话也严肃起来。
“这银钻鱼是东平湖的特产。湖中别的鱼虽多,却唯有此鱼最具营养价值。此鱼性凶残,嗜食鲜肉。无论人兽若溺水于东平湖,往往是被此鱼吃得尸骨无存!”王婶说到这里不由面露心有余悸之色,话语难得一顿。“但是,因银钻鱼吃了有健身强体之功,往往会有大商人不远千里来我们小张村来收购此鱼。听说,就连大青门的仙人也曾对此鱼感兴趣的,但是此鱼虽多,捕获却难。因其长有利齿,且行动迅疾。往往十网九空,动辄伤人,或能把渔网撕烂。如此一来,捕此鱼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没有特殊方法,捕捉此鱼绝对得不偿失的。而我恰恰知道那么一人捕捉此鱼极有办法!”说到这里,其不由面露犹豫之色。
张明暗道,有戏。小脸一板,面露郑重之色,“王婶但说无妨,侄儿绝不会外露。”说完,右手作势欲拍胸口。
王婶看的哈哈大笑:“你小家伙当真是可爱!婶子就告诉你一回。”话虽如此,心里莫名竟然一安。其小心道:“不是婶子不想告诉你,对于那人来说,却是命根子一样的秘密,若是泄露出去,只怕对其来说损失重大。”
王婶瞧出张明心中焦急,便也不再废话。笑道:“我说的那人姓李,咱们村里却是独此一家外姓。”张明心领神会到:“可是村东头的李叔?”
“可不就是他!”
张明不由面露难色,只怕自己去了会碰一鼻子灰。
王婶尴尬道:“也罢,平日里你小家伙也没少帮忙,况且谁让婶子喜欢你这个小家伙哩?婶子就送佛送到西。婶子在年轻的时候到是和你李叔关系不赖。你拿这个东西去吧,他看见多半会慎重考虑的。”说完,王婶从箱子里翻出一把梳子递给他。
梳子通体暗红,不过一把普通的木梳。看着有些年头,中间还掉了一个齿子。
张明看着梳子面露疑惑之色.
王婶叹道:“你只需拿着梳子去见老李,他就会帮你。”说完,就闭口不言了。
张明达到目的,也不废话,自然一番感谢,告辞离去。王婶带出门,又嘱咐一番千万不可外泄之类的话语。其忙又免不了指天发誓一般。
回到小茅屋已经是天黑。去拜访李叔已经是不能,只得另选时间了。
……
第二天泡完药浴之后,张明便直接拜访李叔而去了。
李叔是个瘦高中年,脸色稍白。张明对他其他方面的事情便一无所知了。毕竟在毛老爷子那里只忙着修炼,很少外出。
进入李叔家门,倒也没什么波折。只是当张明说明来意之后,一张白脸便瞬间乌云密布,只差没有直接赶人了。
张明心下无奈。只好拿出王婶的那把木梳子,并再次说明来意。
李叔看着那把木梳,把玩许久,喃喃道:“她竟然还在用?”
张明不明所以,只得恭敬等待,心里却是焦急不堪。
又过了一会,李叔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把木梳子递到他手里,严肃道:“虽然不知道你王婶怎么想的就这么帮你一个小鬼头,但是我却不能拂了她的面子。”说到这里,顿了顿,大概想到了什么,话风一转:“看在她的份上,我也不好推拒,但也不能白白便宜你,我因为一些原因,需要一条致幻蝶的幼虫,你去帮我得到,我便告诉你捕捉银钻鱼的方法。”
张明听说要拿致幻蝶的虫卵来换,心里一阵叫苦,脸色却是丝毫不变,满口答应称是。
片刻后,告辞了李叔,张明心里沉甸甸的。
这致幻蝶是小张村北部的一片乱草地所产。可不是人兽无害的东西。此蝶高一米,翅展两米,通体乌黑,翅膀呈花白二色,每遇危险便会向对方扇出其身上的粉状之物,凡人兽中之,轻则产生幻象,大病不起,重者浑身肌肤溃烂,一命呜呼也是有的。更可怕的事此物成群聚集,一不小心成众矢之的,那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由于此蝶的危险,小张村的北部成了人人为之色变的禁地。
张明心里想着这东西的习性,一张小脸阴沉地能拧出水来。权衡了下利弊,想着以其两年来练武打熬的身体应该不至于毫无可能。若是当他进阶回春诀第七重之后,再来寻求机会,只怕会后悔晚矣。
又过了两天。空闲间,张明特意寻了些据说能克制致幻蝶粉伤害的药物,又特意找了块围巾。
这样一来,第三天泡完药浴之后,张明便根据记忆往小张村的北部荒草滩而去。
张明特意带了鱼篓和鱼叉,这些就是他面对危险的全部家当了。
出了小张村,径直往北。大约走了盏茶功夫,便见一个石林。
石林宽约不过百米,却又两里之宽。
过了石林,便是荒草滩了。
到了石林前,张明情知,到了此处,却是相当危险了。慌忙将背后鱼篓里的药草揉烂,汁液涂在脸上手臂等裸露的地方。又围上围巾,只露出一只眼睛。胆气为之一壮,提叉迈步,小心翼翼穿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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