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色。张明伸手朝怀里一摸,摸出一个黄色的纸包,打开纸包。四颗药丸静静地躺在那里,张明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之前被巨蟒一路追杀,随便抓了一把药丸喂了巨蟒,如今李叔所给的秘制药丸只剩下四颗了。恐怕用不了多久。
张明沉思一会,想起李叔那张极为警惕的脸色,只怕再去请求会被毫不犹豫的拒绝的。也不做多想,起身带着鱼篓采药去了。
走到石山,找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从鱼篓里拿出巨蟒之蛋,眼神一阵犹豫,而后便挖出一个大坑来,小心翼翼地埋了起来。这才干起正事。
和往常一样,张明上午忙完之后便盘坐调息起来。
过了大约顿饭功夫。张明眼中精光一闪,跳了起来,然后从茅草屋的角落里找出一段蟒筋,眼中闪过火热之色。双手用力一拉,乳白色蟒筋,竟是拉之不动,双手运起真气,一声闷哼,拉开一尺,只不到两息,感到胳膊酸麻,力气一泻,蟒筋便恢复原状。
蟒筋的弹性如此之好,让张明大为期待。
张明推开门顺手一关,便往村中心的打铁匠家而去。
打铁匠姓张,就一个小黑屋。平时也就给村里人修修家常农具。但是大商国野外多是野兽山精虎豹。所以山民也是彪悍,多有携带利器之人。自然张铁匠也偶尔打造刀叉之类。
张明到了之后,便看见一个头发花白,露着大板牙的老头,坐在小黑屋前晒太阳。像小张村这样的小村,除了农忙季节,这里也没什么生意的。也不废话,直接道:“张爷爷,我想做一张弓,不知道这段蟒筋行不?”
“你娃子家做弓干嘛?来把你手里的玩意拿给我看看。”
张明并不言语,把蟒筋往张铁匠手里一放。
张铁匠用长满硬茧子的大手随意摆弄了一下,惊讶道:“你娃从哪里弄来的?”
张明只好说是毛老爷子弄来的。
张铁匠沉吟了下,说道:“你这段蟒筋大概能做三张弓,不如我免费给你做一张,剩下的蟒筋就当给付工本费如何?”
张明大喜,忙连声应诺。至于多余的蟒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鸡勒。
又问了大概多长时间能做好。说是三天后便能做好的。张明了了一件心事,心情轻松便直接回去。
路上碰见李叔和胖胖的王婶外出捕鱼回来。
张明心中感觉奇怪,他们两个怎么走在一起了。便听讲王婶大呼小叫道:“小明子,这几天有没有按照你李叔给你的法子去捕银钻鱼。”
张明正待说话。
李叔便拉着微白脸阴沉地道:“嘿嘿,你小子哪儿弄到的致幻蝶卵,真是奇怪了。”
张明大感纳闷,赔笑道:“小子多亏了李叔和王婶帮忙。”便急忙回去。身后听见王婶埋怨李叔说话阴沉吓着小孩子之类的话语。李叔则声音低低的解释,然后渐不可闻。
张明虽然感觉疑惑,却是不疑有他。
回到小茅屋之后便开始打坐修炼起来,毕竟以毛老爷子的严格和神出鬼没,若是被其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后果可真是不好预料的。
大约一刻钟之后,张明的呼吸变得若有若无,整个人进入入定之中。体内真气自行流转,恍若百川归海,云气起而细雨落,再反哺自身。张明小心翼翼分出一丝真气轻轻漫过骨骼,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张明一声闷哼,满头大汗。
“武道七重,纳气炼骨,其痛如蚁食,先为坚,其骨如玉石,再由坚而绵,其软如柳,拳出如太极,无风而摧,武道入门矣。”
张明想起武道七重的讲述,心中发狠,硬是坚持真气循环一个周天。
再同一时间,李叔辞别了王婶,坐在暗室之中,面色阴晴不定,喃喃自语:“这小子竟然能搞定致幻蝶。也难怪,老头两个人平时就古古怪怪,说不定真的会什么奇怪的武学功夫!”
李叔双目神光一闪,就闭目不语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天很快暗淡起来。黑夜如时来访。
李叔阴阴一笑,睁开眼睛,推开门,快步消失在夜色之中。片刻后就到了张明所在的茅草屋前。李叔站在茅草屋的门前,轻哼一声,茅草屋门闻声就开。
“谁?”
张明惊醒,站起身,右手已经握住腰间匕首。
张明经过两年的打熬身体,锤炼武功,已经夜能视物,待看清眼前站的事李叔,大为惊愕,“李叔怎么这么晚了来到侄儿的住处?”
李叔看着他静静无语。
张明从他身上隐约感到一种危险的气息。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阴寒的感觉,而且练有武功。
下一刻,李叔用手轻轻一抚,张明下意识的一挡,出手如电,匕首已经横在眼前。
李叔看着眼前一亮,嘴角卷起一股嘲笑之色。
张明感到鼻子里传来一股刺鼻气味,头脑瞬间传来昏昏沉沉的感觉,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李叔弯腰在张明的腰间一阵摸索,从他怀里摸出一本泛黄的秘笈,却是原来张明平时珍藏在怀里的回春诀秘本。李叔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旁若无人的翻看起来,待看到后面的缺页之处,口中冒出气急败坏的声音。
看完秘笈之后,李叔往怀中塞去,看着张明的脸色一时游移不定,嘴里叹息道:“若是逼问,恐怕逼问不出什么结果的,也罢,姑且一试吧。”只见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药丸,在张明的鼻子旁边稍微一放便再次拿开。
张明打了一个喷嚏,一下坐了起来,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再次看着眼前的李叔,仿佛看了一个魔鬼,怒道:“李叔,你开什么玩笑?”
事实上当他醒来的第一眼看见李叔手里拿着的回春诀的时候,就感觉事情大条了。看他看着自己的火热眼神,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的。同时右手一拳就打了出去,脚步一迈就想逃走。
感觉右手轻轻一麻,又开始浑身无力起来,心中无奈,无助之极,停在原地道:“李叔,请松手。”
感觉浑身一轻,右手被松开,全身恢复自由。张明想到毛老爷子说过武功练到大成境界,可以以气控人,制人于反掌之间。
想不到小小的小张村竟然藏龙卧虎。
张明负手停在原地不敢稍动。心中惊怒交加,盘算着如何才能脱身。
李叔看着他脸色一阵变幻,嘿嘿笑道:“早知道毛老头子神秘异常,绝对修炼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功夫。果然如此。”
张明心道,原来是觊觎毛老爷子的功法,心中对他鄙视之极。
李叔声音转而温和,诱惑道:“你每天和毛老头子在一起,想必知道他的功法秘本都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张明心念急转,如果说不知道,只怕顷刻没命,如果说知道,只怕说知道,在李叔的刨根问底下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这样想着,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耳边传来李叔阴沉的声音:“嘿嘿,小子你犹犹豫豫,最好不要想着用什么谎话来诓骗老夫。”
张明心中发狠,道:“小子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毛老爷子的功法向来隐蔽,即使朝夕相处,小子想窥得一二也是难于青天。”
李叔看着他脸色阴沉得像要滴下水来,道:“嘿嘿,若不用点手段,你恐怕不晓得厉害,只可惜了我这一瓶断魂水。”说完,从怀里一摸,掏出一个小瓶子,约有拇指大小,瓶身晶莹剔透,可见其中翻腾的银色液体。
李叔拿着小瓶子,慢慢走向张明。
此时,张明心中恐惧不已,想着难道今日自己就要这么交待在这里了吗?
想到此处,心中极度不甘,脑中飞转,直愈暴起伤人。暗运真气,发现混身一僵,真气如石沉大海一般。
“此时还想着运起真气,真是个不错的小子,可惜了。”李叔伸出手指在张明的嘴巴上轻轻一弹,张明嘴巴一张,便感到一股酸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去。
张明颓然把眼睛闭上,感觉有种生命力在流逝,生活中的种种见闻如走马观花一样,一件一件重现。
因为饥荒,父母无力养活自己,那时候自己才四岁,奶声奶气的央求着,爸爸妈妈不要离开自己,大声保证着以后再也不淘气了,记得他们对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把腰弯到脚底,小心说着牙口好,很听话之类的话语。
后来肥胖的中年人把自己领走,原来他只是一个富豪的小管家,富豪不能生育,要他帮忙物色一个养子。记得走的时候,是秋天,那天天气还好,落叶落了一地,父母破天荒地给他置办了件新衣服。就这样他成了一个富豪的养子。再后来又因为战乱,富户的家庭被逃兵冲撞,满门被杀,自己躲在床底下逃过一劫。那年自己八岁,又一次失去了父母。成了流浪儿童。
流浪的日子自然很苦,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
这时候,如果仔细观察就发现张明脸色发青,整个人变得虚弱之极,更骇人的是他整个人在自言自语,讲述的都是他的亲身经历,而李叔正负手面无表情的听着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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