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大闹京城（一）
黄子龙和朱爱萱到京城时，已是晌午时分，两人本来担心在城门口会遇到盘查，想不到一切如常，顺利进城。[燃&文^][]进城后，黄子龙怕朱爱萱被人认出，就雇了一辆马车，让朱爱萱坐在车厢里，马车由马夫驾驭，他自己骑马跟在后边，一条街一条巷地找大夫给朱爱萱瞧病。可惜每个大夫的回答都一样：没法治。傍晚时，他们来到王府井，看到一家号称“天下第一杏林”的药店。他们想，敢在皇城脚下号称天下第一的，没有点真才实学，恐怕说不过去。于是，黄子龙将马车停下，带朱爱萱进去瞧病。
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五间打通的堂屋，三面墙边都立着壁橱，在长长的柜台后面，正面壁橱上有无数个抽屉，里面放置各种药材，两侧壁橱则有许多格子，格子里面摆满了坛坛罐罐。靠近右边房门口的地方，有个问诊的花梨木书桌，配着一张花梨木太师椅，前面给病人坐的是一张枣木圆凳和一张檀木长凳。如今病人和家属坐得满满的，唯独不见了大夫。
黄子龙感到奇怪，便问柜台上的药师，大夫哪儿去了。药师说，大夫到皇宫出诊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就是回来，今天这么多病人，也轮不到你们。你们还是明天早点来瞧病吧。
朱爱萱说：“黄公子，我的病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先到附近找个客栈住下再说吧。”
黄子龙觉得也只好这样，就在王府井街头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相连的客房。黄子龙考虑到两人累了一天，又没吃多少东西，便点了一大堆菜。可是朱爱萱由于身体不舒服，只是吃了一点稀饭，便停箸不动。弄得黄子龙不好意思大吃，只好三扒二口地吃饱，早早地安排朱爱萱到里间休息。然后，他便在明间里打坐练功，同时监听四周的动静，确保她的安全。
到了夜里，朱爱萱发热，说起了胡话。起初，黄子龙以为她是在说梦话，也没在意，反而暗笑对方像个孩子似的，睡觉也没个正经。后来发觉有点不对劲，就去敲门喊话，谁知任他如何动作，对方都无反应，他只好不顾一切地推开房门，见对方将身体紧紧地裹在被褥里，断断续续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用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感觉烫得厉害，就赶紧用毛巾沾上凉水敷到她额头，帮她降温。然后，他立即出门去找大夫。到了“天下第一杏林”门口，他刚想敲门，忽然想到，万一对方不肯过来看病，说不在家，怎么办？事急从权，救人要紧。差了礼数，后来再补不迟。
想到这，他不再敲门，跃上房顶，穿过前面大厅，来到后面卧室。他想先抓一个伙计问清楚徐大夫的房间，见一间房内隐约可见灯光，就悄悄地从房顶跳到院子里，贴近有亮光的房间，用剑将窗纸轻轻刺破一个洞，顿时一道光柱从纸洞中射向远处黑夜。他从洞口看过去，只见房内有两个人，一个有一绺山羊胡子五六十岁的老汉倚在床头，另一个不足二十岁长相娇美的少妇穿着绣花睡衣，在桌边泡茶。
只见那老汉说：“快点，我快渴死了。”
少妇说：“你嫌我慢，你叫其他老婆给你倒啊，我又没请你来。”
那男的恨道：“你这个浪蹄子，谁让你把老公的魂给勾去了！我到你这儿，不知她们在怎么骂我哩。”
少妇“扑嗞”一笑，说：“你是活该！上面有四个老婆了，还要霸占本姑娘。我要是早知道进你家做老五，打死也不嫁你！”
老汉嘻皮笑脸地说：“老五怎么啦？我不是天天往你这儿跑啦？你看隔壁三宫六院的，那些娘娘才可怜呢。”
少妇“啐”了一口，说：“你这是图新鲜。明天你再看中哪家姑娘，过门当了老六，你还不是把我和那四个老婆一样冷了？”
老汉说：“我对天发誓——”
“算了，你的誓有个屁用。”少妇将茶杯递到老汉手上，然后一掀被子，像条水蛇一般钻了进去。“你还是说说进宫的情形。”
老汉呷了一口茶，说：“胡莲花娘娘，你听说过的，她就是因为不能生育，被前朝宣宗皇帝打入冷宫的胡皇后。十多年来，胡莲花心灰意冷，多亏有太皇太后当今圣上的祖母照顾，才勉强撑到现在。去年太皇太后驾崩了，胡莲花失去了世上唯一理解和帮助她的人，忧郁成疾，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那些宫内御医看不好了，这才想起你老公来，可惜为时已晚，神医也无法救了。”
少妇叹了一口气，道：“胡皇后这一生也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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