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身世大白(一)
香莲和朱爱萱听了朱祁亮的劝说住进王府。两人先一起将原来朱萱萱郡主的房间和香莲的房间都打扫干净,然后朱爱萱到客栈退房,又到街上购置了被褥等生活用品。朱爱萱怕被人发现起疑,直到天黑,她才将这些东西从后门运进。朱祁亮则到街上买了许多食品回来。
晚上,三人一起用餐,朱祁亮由于高兴,一个人喝了几壶酒。之后,各自回房休息。
香莲把朱爱萱送进原来朱萱萱的房间睡下后,回到自己过去的房间,却无论如何睡不着。她与郡主情同姐妹,感情深厚,当年与郡主在一起的情景一幕幕出现在她眼前。当年听说郡主不在时,她已有殉死之心,只是后来接受了哺育小郡主的重任,她才将赴死之心搁置一旁。她躺在铺上想,既然朱爱萱已长大成人,回到了自己的家,又找到了舅舅,今后生活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自己可以放心到九泉之下去陪可怜的郡主了。想到这,她给小王爷和朱爱萱写了一份遗书,然后悄悄离开房间,穿过后花园,打开后门,走出王府。要是平时,在这样漆黑的夜里独自走出王府,借她一个胆,她也不敢;可现在她存了必死之心,反而什么都不觉得可怕了。
她茫然来到离王府数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坳,这里有一处方圆十几亩大小的水池,原是开采石头留下的宕口。她站在高坡上,想到自己去世后要丢下一手带大的小郡主,离开小王爷,心里很是不舍,可是一想到郡主的孤苦零丁,就狠下心来:到下面去陪郡主,可是她多年的夙愿。她流泪说:“对不起,萱儿,小王爷。你们不要怪我。请你们原谅。”说完,她闭起眼,朝着下方黑魆魆的水池纵身跳了下去。
朱爱萱醒来时,天已大亮。她并没有马上起床,想着自己终于又回到家里住下,可惜偌大的王府,只剩下他们三人;她又想到黄子龙,想起他跟她说起的内伤,假如半年后真的旧伤复发怎么办?正在胡思乱想间,有人敲击房门,她以为是香莲,急忙穿好衣裳,打开房门,却见舅舅立在门口,对她说:“下去吃早点吧。”
朱爱萱应了一声,就走到隔壁的香莲房间,却见门虚掩着,推门一看,床上被子叠放整齐,不见了香莲。就出来问:“舅舅,阿姨呢?”
朱祁亮说:“我没看见。不是跟你在一起的么?”
朱爱萱感到奇怪,楼上楼下找了一圈,还是不见香莲,怨道:“这么早起来,也不说一声到哪里去了!”她坐在香莲的床上生闷气,无意中看到枕巾边有一张纸。她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信是写给她和舅舅的,只见上面写道:“小王爷,萱儿:当你们见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去找郡主的路上。你们要好好活着,不必为我难过,也不要找我,这是我多年的愿望。如今,你们甥舅团聚,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要去陪伴小姐。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爱你们。”
信未读完,朱爱萱已伏在桌上哇哇地哭喊起来。朱祁亮闻讯过来,见到香莲亲手留下的绝笔,也吓了一跳,急忙拉起外甥女,说:“快去找你阿姨!”说完,他人影已不见了。
朱爱萱强忍悲伤,马上也冲到院子里找人。他们找遍了府里每一个角落,也未见到香莲。后来,他们发现后门虚掩着,估计香莲是出了王府,就到王府周围寻找,直到太阳下山,他们也一无所获。
香莲的出走,对他俩的打击(尤其是朱爱萱)太大了。朱祁亮心里早已将香莲视为亲人,对她的失踪,内心除了痛苦外,的时候是在思考她出走的原因,他反复回忆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很担心自己的哪句话说得不好而促使她伤心离开。朱爱萱与香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对香莲的感情比亲生母亲还亲。她不能接受香莲已经不在的现实,夜里又到附近的山上太湖边寻找,却哪里找得到?
第二天,朱爱萱来到了穹窿山,在一处幽深的山坳处,她意外地发现这里竟然住有人家。她走近一看,掩映在古树丛中的是一座小院落,由二排木石结构平房组成,掉色的院门紧闭。她敲了敲前门,见没有反应,正要离开,心里却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要想找到阿姨,就应该不放过每一处地方。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