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渡江遇险(一)
许冰冰看到师傅吃惊的样子,便问:“师傅,难道您认识他的父亲?”
虚玉没有理睬徒弟的问题,继续问黄子龙:“你母亲叫什么?”
“母亲姓朱,单名讳颖。”黄子龙说。
虚玉松了一口气,自我解嘲道:“我说呢,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还以为你母亲叫唐赛儿。”
黄子龙笑道:“前辈猜得一点不错。家母原来用过这个名字。”
虚玉再次吃了一惊:“啊,原来是真的?你母亲怎么改名字啦?”
黄子龙说:“家母本来就是这个名字。”于是,他将母亲如何从贵为公主,到流落泰山,改名换姓,后来又如何发动起义,最后失败归隐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虚玉听黄子龙说完,半天没有吱声,倒是许冰冰对黄子龙说:“你父母的事迹当年轰动天下,师傅一定早有耳闻,说不定还见过面呢。”
黄子龙问虚玉:“前辈,您认识晚辈的父母?”
虚玉叹了口气说:“但愿不认识。”
这回轮到黄子龙吃惊了:“前辈的意思……”
虚玉说:“你不是要回江南吗?我和冰冰就不要你陪了。我们还要调查孙思义的下落。”说完,她也不管徒弟心里怎么想,拉着徒弟就离开了。这让黄子龙顿时感觉十分失落。
黄子龙随后也离开这里,他想到自己还有玉狮子寄养在京郊客栈,当即过去取回。他还存着侥幸心理,希望能在客栈遇到许冰冰,彼此打声招呼再分手。谁知她师徒俩竟快他一步,待他回到客栈时,她俩已将金麒麟取走了。好在许冰冰私下请店小二向他代为告别,让他心里多少得到一点安慰。
黄子龙对虚玉的行为大惑不解,心想,莫非父母与她有什么过节?虽然由于她始终面罩白纱,无法让人看清她的真实面目,但是从她的言谈举止,许冰冰的介绍,以及华山派的江湖声誉中,他确信她是个正派之人,与他父母即使不能惺惺相惜,最起码也不会产生什么恩怨。可是她刚才的举止,分明流露出不想让徒弟与他交往的意思。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她是因为他们一家都是朝庭钦犯,而选择敬而远之,避免华山派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黄子龙感觉心里豁然开朗。他开始理解对方的行为了,因为世上有多少人会愿意公开与朝庭作对呢?特别是江湖门派,朝庭本来就不放心他们,如果他们有什么把柄落到朝庭手里,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黄子龙本是江湖儿女,事情容易想得开。想通之后,他虽然觉得遗憾,但也不会为此纠结。他想到张爱萱生死不明,不愿再在京城花费时间,骑上玉狮子连夜赶往江南。
这一日,到了江北,黄子龙突然想到三个结拜兄弟,心想,既然已经到了他们的家门口,没有理由不去拜访一下,也好顺便了解一下他们的近况。于是他临时改变行程,直奔四弟卞志远家。他知道,只要见到四弟,其他兄弟的情况就全部了解了。
不巧的是,四弟不在家。听他的家人说,他和大哥施雪白二哥罗玉秀结伴到罗玉秀的老家太原游玩,几个月下来了,家里至今没有他们的消息,都很担心。黄子龙听后一愣,想到前不久自己和谢姑娘还曾在太原待了一天,当时怎么没有想到二哥的老家就在那里呢?如果去找二哥,说不定能遇到他们,即使遇不上,也可以知道他们的下落,心里不免后悔。
既然三个兄弟都不在家,黄子龙也就婉言谢绝了卞府的邀请,没有留下来做客,而是继续赶路。这一日中午,他来到长江边,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滔滔长江,水面除了飞鸟之外,不见一艘船舶,正在想到哪里去找一艘大船渡江,这时,有人高声喊道:“兀那小兄弟是不是要渡江?”
黄子龙惊喜地寻声望去,只见离他数十丈的高圩上有个二十多岁留有短须的健壮青年在对他呼叫。他当即回答:“是呀。你有船么?”
青年说:“你的运气真好,我这里刚好有一条大船要过江。如果你愿意,可以捎你。”
黄子龙大喜,急忙骑着玉狮子过去。青年一见他的坐骑,吃了一惊,目不转睛地盯着,连声称赞。青年问:“这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么?”
黄子龙笑道:“兄台好眼力!在下玉狮子正是汗血宝马。”
青年咽了下口唾沫,接着问:“公子叫什么,哪里人氏?”
黄子龙答道:“兄弟姓黄。家在江南。”
青年很爽快,说:“那你跟我过江吧!我的船大,正好载你的宝马。我只收你一两银子。”
黄子龙急忙道谢。青年介绍自己复姓欧阳名潮生,他的船正常往返于长江两岸,做些货运营生。
黄子龙跟着船老大欧阳潮生翻过一座土岗,果然见到一艘十多丈长的三桅大船泊在港湾里,船上还有三四个伙计。欧阳潮生将玉狮子牵到前舱内,拴紧缰绳,让马与货物居于一处;将黄子龙安排在后舱内休歇。然后,欧阳潮生吩附伙计解开扣在岸边大树上的缆索,篙推岸石,将船缓缓驶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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