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年纪轻轻,这种事倒知道不少。”
陆小白笑着搔了搔头。
陆卓拉开糊纸的木门,朝院中望去。看见一个长了青苔的石灯笼,想必李美菊就在这豪宅中悠闲地打发着日子。一想到这女人因贫困而扔掉了幼小的孩子,在这带有茶室的豪宅中过着奢侈的生活,如今又重病缠身卧床不起,陆卓心中只浮起四个字——自作自受。
他取出香烟。
“这种地方只怕不准抽烟。”陆小白说道。
“什么?茶室就是咖啡店一类的地方,不是放着烟灰缸吗?”陆卓将放在桌上的一个贝壳状陶器拿到身边。
“这是放香的器皿啊。”
“那有什么?洗洗不就行了?”陆卓点燃香烟,将烟灰抖进陶器。
“这家的财产真不少啊。”
“也许吧。”
有什么了不起!陆卓暗骂。
“就看你的态度了,这财产也有可能到你手里。”
“哪有这种事?昏头了?”陆卓冲着陆小白的脸喷了一口烟。
陆小白挥手驱散烟雾,说道:“从信上看,店主已经过世,现在的主人就是李美菊。不管怎样,你是她亲生儿子,理所当然有继承权。”
“不是有刚才那人吗?叫杨艳敏。”
“店主不是姓钱吗?为什么她女儿姓杨呢?奇不奇怪?”
“你管呢!也可能是跟母姓吧。”
“所以,她自然也有份啊,但也有几成会转到你名下。这得好好查查《民法》。”
“不用查了。谁要那女人的什么资产!”
在贝壳中掐灭烟头时,陆卓想,自己要是再坏一点。。。
如果真是那样,或许就会略施小计,侵吞这家的财产。不,也不必是坏人,只要自己对李美菊的憎恨再强烈一点,或许就会那样。反过来,自己不会那么想,说明自己太马虎了。陆卓不觉焦躁起来。
“这就是你的长处?”陆小白说。
“啊?”
“细小的地方斤斤计较,关键时刻不胡来。这就是你的性格。”
“胡说什么?”陆小白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才这么说的,令他十分狼狈。他想借抽烟来掩饰,可烟盒已空空如也。他讲烟盒捏作一团,朝木门扔去。这时,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一声“打扰了”,拉门被拉开,杨艳敏走进来,坐在两人面前。他瞟了一眼放着烟蒂的贝壳,并未显出很在意的神情。
“我跟母亲说了陆卓先生和事,她说一定要见一见,您看可以吗?”
特地来到这里,自然不能说不见。再说,她用这种语气询问,估计已经知道自己以前的偏执。陆卓搔搔脸,看看陆小白。他不想去。明知事到如今已无法逃避,他仍不肯爽快地应允。
“怎么?别装模作样了。”陆小白失望的说道。
“谁装模作样了!”
他将脸转向杨艳敏,轻轻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杨艳敏低头说道:“但在去见母亲之前,有几句话要先交代一下。在信上也写了,母亲在生病,因此模样多少有些不雅,还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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