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余,陈欣乐又再度打开手机,对着手机发呆。结果一个不小心,她按了“回车键”,她给黄祁善发了一个空白短信。这更加深她烦燥的情绪。不过,黄祁善就像她肚里的蛔虫似的,没两三秒钟,陈欣乐的手机便愉快的响起了铃声,那是黄祁善打来的。她胆战心惊的扫了一眼,原本干脆想挂了电话,却无端的将电话接了起来,瑟瑟缩缩的靠在手机旁边却不敢发出一语。这让电话那头的黄祁善倒是逮到机会先发话了:
“怎么?小美女?你这是做错事不敢联系我,还是发现自己爱上我而不敢联系我啊?当然我希望是后者!为什么呢?睡叫我是黄祁善啊!人见人爱!”
“你就开玩笑吧!你……你……你知道我已经同魏康雄重新在一起……你……你还会对我……”陈欣乐因为紧张,所以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没事的。我都明白的。你不需要再解释啦!我都相信你。这下魏康雄又重新爱上你了,你应该高兴才是,眼下只要好好享受报复他的过程就好了……”
“可是我……我不快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不快乐。黄祁善,我说我不快乐!当我知道自己为了复仇又再度上了他的床,我感觉自己好恶心,好脏,还贱,可是当我发现他如今这样对我,比对待过去的陈欣乐还要温柔,我就更加气愤,更加恨他。我真怕自己停不下来,而我现在……我知道我已是小三,已是大家所说的坏女人!”说到这里,陈欣乐哽咽万分,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黄祁善,自己有愧于见到黄氏贵族世家。
“乐。自己过好才是真的。我一直都在背后支持你。你不要伤心啊!不然你的付出不就挥之东流了。你下班完后有时间回到我家吗?我们见个面吧!”
“……”半响,陈欣乐才答应黄祁善的请求。不过可惜的是,就在她下班的前几分钟,魏康雄既然邀约陈欣乐去他家做客。那不是有任蓓雅的家,而是那位过去有过几面之緣,是最不愿再相见的那名现实贵妇人——魏康雄母亲的家。
怎么办?有听过女朋友见公婆,但没见识过小三也要见公婆的。陈欣乐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黄祁善一面,因此在魏康雄下班要来接她的时候,她便想办法打个的士绕跑了。
一回到黄氏贵族,陈欣乐便有种回到家的感觉。而就在她刚步入玄关之际,她的小蛮腰便被一股力道环绕了。她旋转在半空中,就像当时晚宴上黄祁善与自己跳过的舞蹈。她知道是他,她很高兴。原因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己。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该在这时候回来!我好不容易把你推向魏康雄的身边,你就应该要好好的陪伴在他旁边才是!”
“黄祁善,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吗?”
“怎么会呢?我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你。只是,你应该还是必须呆在魏康雄的身边,千万别叫他起疑,否则你的报复行动不就前功尽弃了?”
陈欣乐深情的注视黄祁善。他还真是时刻为自己着想,因怕一不小心提起她与魏康雄的糗事,黄祁善总是笑脸迎人,说话的语气也是解决恭维。陈欣乐不喜欢他这样,犹如两人中间还夹杂着一堵厚厚的墙壁。
“你……还在生气,对吧!我能感觉到!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呢?”
“没错!我确实很生气!非常生气!你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怒气?让我好好想想!”未等陈欣乐缓过心智,她的身子便被黄祁善一把拉近跟前,又是这样一个拥抱,这样一种想与对方合二为一的感觉,他的嘴角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在吻下去的一瞬间还能体会到牙齿与牙齿的冲击力,但很快,哭痛化为甘甜。他的吻湿湿滑滑的,让人一醉解千愁。陈欣乐甘愿为之倾注所有,也愿与他白头到老。
可惜……时光飞逝,有些事情总在不经意分给予打扰。
那是魏康雄的电话。陈欣乐在踌躇到底该不该接。但黄祁善变自作主张的将手机给接听了,逼得陈欣乐只能硬着头皮与魏康雄说违心的话。
“他要来接你了?是接你回家?还是接你去……”黄祁善不想再说其他词。
“接我回家。他想接我去见他的母亲——魏夫人。”
“哦!这不是很好!你终于可以好好在那曾经瞧不起的女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陈欣乐听到这儿,她有时真不敢相信,仿佛她至今为止所遭受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黄祁善,他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她与魏康雄的母亲有过节。
“看你这神情,是在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与魏夫人之间水火不容的事。哼。其实还真没有去猜的价值。身为贵人世家,多少都会有成为金钱奴隶的机会。魏夫人只有魏康雄这一儿子,肯定在挑选儿媳妇上会严苛一点。以你过去的身价,肯定被她看条虫;但如今的你可不同,没准她会把你看成龙!你听我的,乖乖地去会面,必要的时候锤锤她的锐气!光是想到这一点,相信你内心一定是无比激动了吧!”
陈欣乐回答的吞吞呜呜。她只求黄祁善是真的别抛弃自己就好。
“去见她吧!小丫头!”
“我哪小啦!说得你好像很老似的。”
“那……那你愿不愿意再亲吻一下爱你的老公公啊!”黄祁善巧逗她玩。但很快,在欢歌笑语过后,他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那是黄祁善第一次**的告白。他希望陈欣乐有朝一日称呼他的“老公公”可以少掉一个字,这样让他再做回一次畜生他也愿意。
只是,当时的陈欣乐还未明白“畜生”的概念。如果她明白了,她一定会好好的与他谈一场风风光光的恋爱……
又是这个地方,干净的街道,人烟稀少,却又从小屋内传来严谨的氛围。而当她还在徘徊自己该不该去见那刁蛮的魏夫人时候,她早已站在自家门口,像是等待良人归来已久,既然一看到陈欣乐的影子,便像小狗看见了骨头,一过来就是一个深情的拥抱。嘴巴上还笑脸盈盈,张口闭口都是标准的好妈妈形象。那一霎那,陈欣乐真还感觉是不是自己进错家了。直到她又望见过去摆过臭脸的保姆阿姨,陈欣乐这才铭记于心,这一家人是有多么邪恶。
“陈嫂,快点,把我们家最上等的碧螺春泡一杯给漂亮的小姑娘。我们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还真有我年青时候的风采。”陈欣乐的嘴上除了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她的心中可一刻没想过要如此好声好气的对她。
待那位陈嫂辛苦的搬出一套适合泡碧螺春这种喜寒的茶具,并且按着茶道步骤已将每个杯子都麻烦的清洗干净,已给每杯都到上碧绿色的清茶时,陈欣乐便故意的久茶不沾。
“小姑娘您怎么了?陈嫂泡得功夫茶可是一绝的哦!茶凉了可不好喝!来,快乘热喝吧!”
“啊!阿姨真不好意思,我方才忘记说了,其实我的体质是惧怕喜寒的茶,我以为魏康雄已告知阿姨,我只能喝喜热性或喜温的茶,所以我只能和红茶,像是正山小种之类的,而普洱熟茶类的,我只能勉强贪杯几杯才行。真对不起啊阿姨!浪费了一包上号的碧螺春。”
“哪里,怎么会,不过小姑娘您可真了解茶艺知识,果然贵族千金就是不同凡响。陈嫂,赶紧换成红茶茶具,给贵人就泡最好的正山小种!”
就这样,在喝茶是闲暇之余,陈欣乐很顺利的麻烦了陈嫂。不过一切都还只是开始,陈欣乐一方面要表现得风骚带劲,一方面又要不失礼仪典雅。她不管是谈吐,还是嘴中都习惯话中有话,笑里藏刀,但魏夫人就不改她平日傲慢的个性,依旧和蔼可亲,活像她生来就是如此平易近人,善解人意。
“我听魏康雄说,她的母亲对他可严厉了。今日见到阿姨,我可真不相信了。我觉得阿姨好亲切,一点也不像他嘴里所说的严苛。害我在来之前还小鼓乱打,真怕要是阿姨不喜欢我,那我往日都不敢来了!”陈欣乐觉得这违心的话说多了都仿佛说成真得了。
“哎呀!小姑娘,话别这么说,阿姨喜欢你还来不及。对了,坐了这么久,都还没问小姑娘贵姓。”
“哦!不好意思!我姓陈,名欣!还请阿姨多多指教!”
当魏夫人一听到这个名字,表情上的确有一丝僵硬。怎么说,虽然事隔许久,但那名透露贫穷样的“名字”却依然旋绕在她的心上。
“看夫人一听到我的名字,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我的名字有何禁忌?”陈欣乐故意问道。
“哪里,怎么会呢?陈小姐可是贵人呢!这可是贵族世家的名字,阿姨非常喜欢呢!”言罢,魏夫人只能以欢快的笑声弥补这空气中所浅藏的尴尬。
陈欣乐觉得人真讽刺,更觉得人真虚伪。在此次见魏夫人的会面上,不管她多么麻烦,多么放肆,但对方总是会笑脸迎人相待。甚至在接近尾声的时候,还不忘拉着她的手,恳求陈欣乐一定要留下来吃饭。也在这次饭桌上,她见到了魏康雄的爸爸。那是一位看起来非常亲切的大叔。陈欣乐真难以想象,这样和蔼可亲的大叔,竟然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将魏氏集团得以在商界上获得一席票选。
不过,魏夫人也是对她照顾有佳。陈欣乐明白,是因为她背后黄氏贵族家族的背景。他们也以为自己同样是贵族之人,所以才这般礼仪相待。
这顿饭就是十足的演戏。陈欣乐再也不想看着魏康雄,尤其是当她发现这饭桌上还少了一个重要的角色,那就是魏康雄的妻子——任蓓雅,她就怎么也没有胃口。
原来,这就是一个有小三男人妻子的悲哀。拥有家财万贯又如何?倒头来自己枕边人的心都留不住,徒有的也只是虚名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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