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一豪华庄园内,一个帅气的青年正在愤怒地咆哮,旁边的佣人个个低着头,不断颤栗。“废物,亏你们还是M时最大的黑帮,一个人都抓不到,马上给我找,一定要找到他,不然你们那吃饭的家伙也就别留着了,废物,废物。”骂完后仍自不解气,遂将手中的手机狠狠一扔,瞬间四分五裂。转头看着一旁哆嗦的佣人,心火又起,大骂道“滚,全都滚出去”。看着慌忙逃离的佣人,发泄完的吴薛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跳梁小丑罢了,这次你定是无路可走。”
鼎鼎大名的M市**头目扬赐玖,外号九哥,此时双眼阴沉的盯着手中的电话,受如此大辱,心下满是愤恨。他恨侮辱自己的恶少,更恨逃跑了的小子。看向身后一身彪悍气息的保镖“刘头,吩咐下去,给我找,一定要找到那小子,不然我扒了你的皮。还有,让乐门给我送个小妞过来。”
在远离市中心郊外的一普通小村,此时正值饭时,一束束炊烟环绕升空。就在这普通的村庄中,却有不一般的人。
“阿蛮,放心的在这住下来吧,这个地方很安全。”李业摆弄着水果刀,其在手指尖来回闪现,甚是精彩。
看着调倜自己的李业,刘徐晟只有苦笑“我当真是庸人自扰了,以你李业的性子,做什么都会留下退路的,我竟还在这白操心,真是多此一举,自找不自在。”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李业可没那运筹帷幄之能,料事如神,算无遗策更是与我无缘。阿蛮如此之言,当真是折煞我也。”
看着不似作假的李业,刘徐晟此时却是难以置信。“阿业,这两年,变化最大的人也许不是我,是你才对。如今若不是亲耳所闻,我是断断不会相信此话竟说于你口。当真是天下奇闻,天下奇闻啊!”说完,竟大声嘲笑起来。
“阿蛮,好不容易有寸许进步,执要将我打回原形不成。”李业微眯双眼,眼神闪烁不定。
“进步?哈哈,我认识的阿业虽恃才傲物,盛气凌人。但却能保持本心,不嘘腴委蛇。可如今又怎么样了,竟然最后一点本心也弃之不顾,反而尽是伪善虚假。对此,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真是满身污泥,肮脏不堪。”刘徐晟两眼熏红,声色极是激厉。
看着狠瞪过来的刘徐晟,李业浑然不在意,收回眼光,紧紧盯着手中已剥皮的苹果,“果然是熟悉我的阿蛮,可惜呀,可惜!”
听到李业无来由的一句话,刘徐晟气势却瞬间萎靡下来,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阿业,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业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刘徐晟。“这不正是阿蛮一直想要看到的结果吗,也省得我的性格带来无尽的麻烦,徒增烦恼耳?”
看着呆滞下来的刘徐晟,李业微微一笑,“伪善多好,有了这层外衣的存在,才能更好的保护本心。否则让它**裸的迎接直面而来的寒风酷暑,落个魂灭神消的结果不成。”
听完李业的话,刘徐晟皱着眉头,带着些落寞的味道,有气无力的看着李业“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只是突然看到最重要的兄弟变成如此,一时适应不了。不过,阿业,你早有如今想法,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看着脸色阴沉下来的李业,刘徐晟知道自己唤起了其曾经的往事,不禁有些懊恼,小心翼翼地说道“阿业,他知道你来了,定然会做下防范,可不容易找到他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静观其变,等待时机,一击必杀。”李业一字一字咬出十二个字。
“事到如今,我应该也要被监控了,不好出去为你搜集情报,只能与你一同待在此地。两年来,他一直防范你的报复,行踪闪烁不定,找到他应该有些难度,不过我会安排信赖的人帮你打听消息的,我尽力而为。”刘徐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没想到拖你下水了,阿蛮,真是过意不去。”看着神情凄然的好友,李业歉意道。
“阿业,何出此言。你我本是兄弟,今生当同患难,共富贵。况且我的价值也没了,有没有你他都会对我动手的,我已经过了两年自在的日子了,足够了,勿要再劝。”
言至于此,两人皆是沉默了下来,只是呆滞的盯着前方,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天后中午时分,刘徐晟接了一个电话,急急忙忙地找到李业“阿业,有消息了。根据可靠消息,他今天晚上会到至尊夜总会。这正是时机啊。”
看到满眼通红的刘徐晟,李业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趣,语气飘忽地说道,“阿蛮,我连累你了。没想到他行动这么快,伯父伯母还没逃离便以深陷囫囵。”
看着神情甚异的李业,刘徐晟心里一纠,感觉好像有些什么不同。
心中挣扎了片刻,刘徐晟尽是恨意地咆哮道,“封我公司,捉我父母亲族,我定要报仇雪恨。当初那些事也有我的份,没有连累之说,阿业,勿要自责。”
“好!既然如此,今天便是你与他的忌日。”李业眯起的双眼闪着寒光。
听到李业丝毫没有半分感情的话语,刘徐晟一阵震撼“啊?什么?阿业,你刚才说了什么?”似是认为自己听错了,刘徐晟满是难以置信。
忐忑地看着眼前矗立的李业,此时的刘徐晟诧异地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至交好友,原先眼神中闪烁的温情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此时剩下的,唯有无尽的寒冷。
刘徐晟心神大骇,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恐惧,结结巴巴地道“阿业,你这是干什么?”
完全不理会失了分寸的刘徐晟,李业慢慢掏出胸中玉佩,径直观赏了好久,才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世人重利轻义,过去能信任的有几人,如今能信任的有几人,未来能信任的又有几人。沧海茫茫,人生迢迢,尽是变数啊。”
听到李业此话,刘徐晟真的是明白了。回想先前的所作所为,自嘲道“没想到自己真是跳梁小丑,着实可笑啊。”突然,刘徐晟仰天大笑,大喝道“阿业,看在以往情分之上,可能照顾好我父母。”刘徐晟对生已不报希望,已然生了死意。
“这才是我认识的阿蛮应有的气魄。好,好,好!不过,你的遗愿我可不会答应,毕竟,我得去陪我的雅儿了。”听完刘徐晟的话,李业击掌大笑,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刘徐晟失望到了极点。
“阿蛮别急,稍等片刻,你我兄弟黄泉路共走,一来不会苦寂,二来当是一桩佳事啊!”李业快步一挡,制止住满心失望的刘徐晟撞墙自杀。
“阿业,你可是在辱我,此时我愧世愧人,多活一日既是受辱一日,何不放手让我早早解脱。”刘徐晟厉声大骂不止,可见虽是大局已定,亦是不甘心啊。
“阿蛮,可不要学那妇人般恬噪。输要输得起,堂堂男儿,死即死矣。此时,可有勇气陪我看最后一场戏?”李业此时语气甚是轻佻,甚至还带有一丝坏笑。如若不是说话的内容,外人还会以为此时只是好友间的取笑打闹咧。
“阿业啊阿业,没想到啊,你竟然变得如此令我陌生,如此的丧心病狂,好,我就陪你走这最后一遭。”刘徐晟刚才看淡生死,此时轻易便平和下了心神,字字句句无不对李业加以讽刺。
无视掉刘徐晟对自己的不屑,李业大笑道,“好,走,这一切,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保镖陈林的声音“少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刘徐晟眼神一凝,看向此时平淡如水的李业,不禁暗叹,一个人如果失去最无法割舍的东西,那也就没什么可制约对方的屏障了,而那时,他就会无法无天。
坐在车中的刘徐晟,受不了氛围压抑的气息,似是挣扎地看向老态如钟的李业,良久,无奈地问出心中的疑问“阿业,你自始至终是否都没相信过我?老镇茶楼那次那份重礼说不定也是给我的准备的吧。”
听到刘徐晟说话,李业大笑不止,可是不知为何,笑声虽是豪迈,却阵阵刺耳。“阿蛮,你知道吗?我李业过得苦啊,我李业活得痛啊,两年以来,我是无一夜不梦到渭水河中那泡的肿胀的雅儿,你知道吗,她睁着不甘的眼睛,哭着血泪向我漂来啊,她不甘啊,她怨恨啊,她舍不得我啊。一次又一次伸出泡的发烂的双手,竭力地向我伸来,让我拉她出去,可我做不到啊,我恨啊,我恨啊!我恨我自己,我恨一切,我恨一切。”不知不觉中,李业声调越来越高,说到最后,只剩下阵阵嘶吼环绕耳际。
满是惊骇的刘徐晟看着疯若癫狂,痛不欲生的李业,竟不知自身已是泪如雨下。
“哈哈哈哈,如此破败肉身,如此残乱世界,信任,自那时再已不属于我,不仅是你,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不会再加以信任。”说这话的李业,此时已然一脸和煦,春光满面,对比先前的疯癫,刘徐晟有一种不真实感。。
不过对于判若两人的李业,刘徐晟一时愣神之后却是痛哭起来。“阿业,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此时的刘徐晟内心全是对好友巨变的伤感,已然忘记不久之后将命丧他手。
“阿蛮,可是看我李业状如疯子,为我伤怀。哈哈,无妨,疯子亦有疯子的好处,阿蛮可知,成大事者可多是疯子啊。”
听到李业玩笑般的说出这句话,刘徐晟微微蹙眉,闭上眼睛,此时他有些不忍看这位至交好友的样子了“阿业,话却也对,可是,你更应该知道,那路上铺满荒野,无人收尸地骸骨,的也是那疯子。”
李业眯着双眼,食指轻轻敲打车上地玻璃,随之发出清脆的声鸣,甚是悦耳。“你我二人,皆有执念,说来也确是人间一段小笑话啊。你呢,一直给我机会,总是不忍对我动手,力劝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惜我誓不离去。而我呢,也在给你机会,明知你与吴薛有所勾结,可是只要你不对我动手,我也未想过为难于你,可惜你也放不下世俗名利。结果就是,我们俩的执念最终让我们共赴黄泉,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笑,确实可笑!可笑我们两个都不够绝情啊。”也许是被李业逗乐了,刘徐晟睁开了眼,眼神中只剩下了释怀。“不过,阿业,你是怎么知道至尊夜总会这个阴谋的?”
“这消息可是你告诉我的。”看着惊惑的刘徐晟,李业满怀深意地笑道“根据你对我的了解加上古镇的经历,你们知道我李业做事总是会留下后路,所以你们没把握在我经营过得地方抓住我。因此你与吴薛便决定设法将我引到你们的地盘,而最终约定,两日后,由你传递假消息,引我到至尊夜总会,而那里,早已准备好了厚厚一份大礼迎接我,可对?至于吴薛嘛,还在他的狗窝里等着我的人头罢。”
听完李业所说,刘徐晟一阵苦笑,这些正是两日前刘徐晟于吴薛的电话密谈,甚至不惜以自身父母入狱来麻痹李业。没想到对方却早有准备,并通过自己,顺利找出了吴薛的位置,不出所料,现在正是在通往“狗窝”的道路上吧。可笑啊,今晚吴薛等到也许不是李业的人头,相反,将会是他自己被碎尸万段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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