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死过去之后,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般。
我独自站在一个昏暗的森林里面,密集的通天大树将我包围着,四周全都是树,满地都是枯死的树叶。
我谨慎的看着四周昏暗的环境。一片寂静,就连一声虫叫都没有,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一片叶子都是静止不动的。
未知和孤独是最恐怖的,看着一望无际的树干,恐惧在我心头蔓延。我决定要去寻找出路,先是走,然后变成跑,最后变成了狂奔。
但是周围的环境丝毫没有变化,都是密集的树木。最后我发现就连每一棵树都是一样的,枝干树叶的数量和分布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呼,呼,呼。”不知道跑了多久,精疲力尽了,我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
“嗖!”一阵寒风袭来,吹在身上。
浑身一颤,奔跑的汗水被寒风吹干了,但是冷汗却是不停地流出来了。
如芒在背一样,感觉有一双恐怖的眼睛盯着我一样。
我猛然回头。
“啊啊啊!!!”我被眼前看到的吓了一跳。
一个光秃秃的头颅正飞在空中,一根头发也没有,古铜色的脸皮皱巴巴的,皱纹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紧闭着眼睛。
最恐怖的是他脖子下面的内脏。
一根根滴血的肠子从脖子下面伸出来,组成一簇,再向下看去,肠子上连着的是一些内脏,心脏肝脏什么的,离地面不足十厘米远。
鲜血很是粘稠,挂在内脏和血肠上面,有少许滴落在地面上,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一伸一缩。
一个头颅硬生生的从身体上脱离下来,身体里面的内脏挂在头颅上。
“泥煤啊,飞颅降!”我叫道。
这是南洋降头术里的飞颅降。
我急忙向后退了几步,离这个人头保持这距离。
突然,头颅上的眼睛睁开了,我一看更恐怖了,眼眶里什么都没有,两个血洞,没有眼球,血丝都可以看见。
但是我却是能感到他一直在盯着我。
“你妹啊,别过来!”我说道,突然头颅向我飞来,慢悠悠的。
我转过身,踉跄着向前跑着,穿过一颗颗千篇一律的树木。我不断回头向后看着,头颅一直跟在我身后,看似慢悠悠的速度却是和我狂奔不上下。
“李秋,李秋。”就在我被一根木头绊倒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苏颖的声音。
周围的树木和头颅瞬间消失不见了,腿上和肩膀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我的记忆顿时回到了昨晚,刚才的都是梦吗?
大概我被这南洋降头术给害惨了吧。
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苏颖苍白而焦急的脸蛋出现在我的眼前。心中顿时一阵温暖。
“李秋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苏颖握着我的双手说道。
然后又把手伸到我的额头上了摸了摸,我笑了,这丫头,我又不是发烧。
我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现在我们应该在一家小旅馆里,我躺在柔软的床上,而苏颖则是坐在床头,焦急的看着我。
我昏迷着的时候,她肯定一直陪着我。
双手撑在床上,艰难的坐了起来。肩膀上的枪伤和腿上的伤最为严重。
“你帮我包扎的啊?”我笑着看着苏颖。
刚才发现自己的腿上和肩膀上被包裹着厚厚的纱布。我现在*着上身,下身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的休闲裤,应该是苏颖帮我换的,床头还摆着一件白色衬衫。而昨晚沾满鲜血的衣服不见了踪影。
“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你流了太多血,我又不敢带你去医院。”苏颖急忙说道,“只好自己动手了。”
“不愧是学医的。”我笑着说道。我现在变成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苏颖的专业就是医学。
她没有带我去医院无疑是正确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旅馆在哪里,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是个黑旅馆,不需要身份证就可以住人的。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阴气也控制不住了。不对,你受重伤了?”我问道。
苏颖现在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样子,自身的阴气都控制不了了。
“就是一点小伤,你以为帮你解除禁锢这么简单的啊?”苏颖装作嗔怒的样子看着我。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那个小孩这么恐怖,他给我的禁锢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解除的呢?
“好吧,你也休息休息。”我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我将苏颖拉倒床上来,搂在怀中,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我闭上上眼睛,思考着下一步到底要怎么走。
南洋降头术我只见过一次,还是和老头一起去捉鬼遇到的,当时那个降头师还准备向老头施展最邪恶的飞颅降,不过却是被老头轻易给解决了,在空中画了几笔,那个恐怖的头颅瞬间崩开了,血肉四散。
不像我,蛊降和灵降都解决不了。
降头二字其实是从泰国发音(gong-tou)得来的,‘降’指的是种种施行的法术或蛊术,‘头’指的是受术的个体或是标的物,‘降头’翻译成中文即是向某人或某特定标的物施行法术的意思。
施术者需要掌握受术人的生辰八字或者毛发指甲之类的,而这两样我想叶如明都是掌握的,张梅接近老三就是为了得到这一切。
降头术有两种:一是运用特制的蠹虫或蛊药做引子,使人无意间服下,对人体产生特殊药性或毒性,从而达到害人或者控制人的目的。
二是运用灵界的力量比如阴力,通过对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关物品而构建信息,进而“模拟个体”,最后达到制伏或者杀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秦明他们四个中的应该是灵降,被叶如明控制住了。
“苏颖,我们休息一会就走吧。”我说道。
“嗯。”苏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很快,苏颖在我的怀中熟睡着,我则是轻手轻脚的整理东西。我的一身东西少的可怜,都被苏颖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面了。
不幸中的万幸,符咒大全我带到了身上。还有就是少许的现金,手机和身份证之类的证件我都丢在了宿舍。
谁知道我会像只丧家之犬一样的逃跑。
收拾好一切,我低头看着熟睡中的苏颖,心里一阵感叹。没忍住,我低头吻了一下苏颖的脸。还好,苏颖没有醒,只是将头在我的胸口蹭了蹭,然后继续睡了。
我没有去问昨晚逃跑的情况,或者说是来不及吧,刚想开口的时候,苏颖都睡着了。不过不用说,肯定是危险的,我身处的这家旅馆估计离学校很远。
不知道有没有警察去我家,我突然想到在家里的父亲,不知道忙碌的父亲听到我被通缉的信息会怎么样,想到这,我一阵心痛。
等会出去先找个公共电话亭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醒了吗?”我轻声道。
“嗯。”苏颖点了点头。
然后我跟苏颖说明了情况,我现在就要逃出灵海。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打电话给梦欣,但是她的号码被我存在手机里了,现在叫我说出来我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
想到这,我就一阵烦躁。茅山和南洋降头术还是有一段渊源的,简单的说,茅山的道术可以解除降头的。现在只能期望梦欣可以发现他们的异常吧。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傍晚五点了,肚子咕咕的叫着,不过我根本顾不上了。
苏颖进入玉佩之后,我将符咒大全装了起来,然后就出了旅馆。
果然一出旅馆,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一阵感叹。再回头看了下旅馆,上面四个大字——乡村旅社。
我的眼前是一条宽敞的公路,上面稀疏的车辆快速的行驶着,两边是水稻田,还有就是稀疏的平房了。我现在就处于乡下,应该是灵海的郊外了。
不过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不需要躲过叶如明他们逃离灵海了。
“里面太闷了,我还是出来吧。”突然苏颖出现在我的面前,对着我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我们回家吧。”
看着站在我面前娇柔的苏颖,心中的柔软又被击打了一下。忍住将苏颖搂在怀中的冲动。
苏颖带着我一路逃跑到郊外,这遥远的路程不用说了。叶如明他们一路上的攻击肯定是非常的激烈的,否则她也不会逃跑到这里了。
“他们有伤到你吗?”我问道,伸出手拉着苏颖的小手,问道。
我拉着苏颖的手向公路上走去,找一辆出租车就回我老家了。
“没有,我跑的比较快。”苏颖笑着说道。
“傻丫头,回去见我爸可不要紧张哦。”我调笑道,刮了刮她的鼻子,没有去详细问。
心中的柔软已经被苏颖拿下了,哪里还管的上这么多,宁采臣不就是人鬼恋吗?
“什么?”苏颖的表情竟然有点紧张了。
“当然,回家你还不见我爸啊。”我点了点头,看着紧张的苏颖很是开心。
老头你这次千万要在那个茅草屋里啊,我心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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