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的校服是蓝白相见的长袖长裤,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种伸展自如的运动服看上去有股束手束脚的感觉。大概校方也觉得这种按标准的设计无法展现学生的青春活力,所以才只规定星期一必穿,那天有升旗仪式。这是严肃庄重的时刻,自然无关好看与否只要身着正装,学生的正装便是校服。其他像扫墓典礼视察等特殊时段,他们会贴心地提前通知。
总而言之,学校对我们的在校着装要求并不严格。老师曾说过,男生不要光着膀子,女生不要比她们夸张。然而,随着夏季的逼近,老师们的服装开始透出清凉,学生们依然是遮掩好身体的装扮。只有放假那一刻才能见到会产生“天气很热”这种想法的穿着,其实也就是背心中裤短袖裙装。
这短暂的瞬间完全不能让我们男生满足,宿舍最近一直在讨论穿裙子好看的女生为什么平时不穿裙子,渐渐觉得问题出在校服上。
“校服相当于标准,标准摆在那里,心里肯定不放心。”杜颉说。
杜颉长得胖胖壮壮,有点少年白发,平日戴着副圆圆的眼镜,在宿舍也经常看书,教科书。灯已熄灭,各自在床上,不知道表情。
“老师说过不要比她们开放就行吧。”张飞宇呵呵笑着说。他是舍长,瘦瘦高高。
“老师还说星期一必须穿,每周穿一次也算经常穿了。”
“没错,这样就养成了习惯,他们肯定放不开。”赵军杰说。
“什么时候女生的校服换成裙子啊……”曹云飞说。
“做梦的时候。”蒋冲说。
“去外国上学就行,比如说……日本。”张飞宇说。
“日本啊,动画里好像是……”曹云飞说。
“你还看动画啊!”张旭说。
跟别人谈话我总担心没有话题,跟他,就算有话题我也不想多话。
“你不看?”曹云飞说。
“不看。那是小屁孩儿看的!”
“也有不分年纪的,像《柯南》啊《灌篮高手》啊之类。”张飞宇说。
“都一样。”
“……”
“张旭你看过《蜘蛛侠》《绿巨人》吗?”赵军杰说。
“看过啊,外国的片子看起来就是爽!”
“那是根据漫画改编的……”
“啊?漫画?”
“……跟动画没什么区别。”
“……”
“……”
“呵呵,我记得,台湾香港的校服好像是裙子。”张旭说。
“不太清楚。”张飞宇说。
“小学的时候,校服有裙子吧……”蒋冲说。
“小学啊,太遥远了……”张旭说。
“记得那时候男生是短裤。”曹云飞说。
“初中以后就变了,一年四季一个样。”蒋冲说。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杜颉说。
“什么区别?”张飞宇说。
“冬天的厚一点,夏天的薄一点。”
“……”
“就算现在校服改成裙子,女生也不一定会穿吧。”杜颉说,“她们已经习惯在学校不穿裙子。”
“傻!不是有规定嘛,周一必须穿校服。”赵军杰说。
“强制也不一定有用吧……”
“怎么没用?女人都是那样,有时候,你要来点硬的。”张旭说。
“呵呵,霸王硬上弓。”张飞宇说。
“不能对她太好。”曹云飞说。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蒋冲说。
“真是这样她们肯定有病!”杜颉说。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赵军杰说。
“什么?”
“一种心理问题。夸张的表现是人质爱上劫匪什么的,简单来说就是满是恶意中的无害举动被认为是好感的表现。”
“还真有这种病啊!”
“管他呢,反正我以后要做一个坏人。”蒋冲说,“好人只要一点错了就会被认为虚伪,坏人只要一点好的就认为还不错。”
“……”
“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女生的校服不是裙子了……”张旭说。
“为什么?”张飞宇说。
“嘿嘿,因为穿裙子太容易被上!”
“……”
“说不定就是这个理由。”赵军杰说。
“……”
“不过,越是禁止的事反而越让人好奇吧,难怪大学生越来越开放。”杜颉说。
“这个我懂,老妈一直让我远一点看电视,我一直靠近看。”张旭说。
“所以你才近视啊……”张飞宇说。
“扯淡,那是作业太多了!”
“对了,”曹云飞说,“如果一个女生对你说她不是处女了,你们觉得她是怎么想的?”
“……”
“怎么想是……”杜颉说。
“能怎么想,喜欢不喜欢呗。”赵军杰说。
“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张飞宇说。
“喜欢,测试你;不喜欢,甩你。”蒋冲说。
“有道理。不愧是我们班最帅的男人,看来经验丰富。”张旭说。
“张旭你怎么想?”曹云飞说。
“什么怎么想?”
“如果有女生对你那么说……”
“她长得漂亮吗?长得还行先上再甩,长得丑直接甩。”
“……”
“我觉得不会有女生对他那么说。”赵军杰说。
“我也觉得。”张飞宇说。
“曹云飞,你问这个难不成是有女生对你说了?”张旭说。
“怎么可能,报纸上看到的。”
“答案是什么?”杜颉说。
“见下期。”
“这么说的女生八成是要甩了你。不过,甩你你也不用难过。”张旭说。
“……”
“也不一定是被甩的时候,很多时候你都不用太难过。难过都是由于压力,比如说,学习压力老师压力家长压力……你不能跟压力计较,跟它计较你只会越来越难过。”
“呵,张旭你也会说些好话嘛。”赵军杰说。
“那是,我说话一向靠谱!有压力你要释放。嗯哼!大家一个宿舍缘分一场,我向你们推荐一个非常好的解压方法,那就是——**!”
“我操!才刚夸你……”
“好歹换一种说法,像‘打飞机’什么的。”张飞宇说。
“咳咳!你们啊,宿舍里还有好孩子呢,带坏人家……”杜颉说。
“哦对!我们宿舍还有杨虎鹰宋雨潇这样的呢,呵呵。”
“……”躺着也中枪吗?虽然我现在确实躺着。
“他们睡着了吧?”张旭说。
你们这么吵鬼睡得着。
我在想曹云飞问的那个问题,一个女生稍微说点大胆的话就跟喜欢不喜欢扯上实在奇怪,如今的时代这么开放,她很可能只是随口一说。
初中,课间。一个女生跟别人聊着聊着忽然说以后要嫁给某同学这样的,表面一本正经的某同学内心正不知所措时,那姑娘又开始对他破口大骂。莫名奇妙。
“没有睡。”我说,“放心,带坏不了,那些我知道。”
“原来没睡啊!”张旭说,“杨虎鹰也会**吗?”
“……没试过。”
第一次看的色情片里就有**镜头,其实模仿着试了试,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放弃了。
“试一下吧,大家一起,我来带头,啊……啊……”
“操!你不是来真的吧?”蒋冲说。
“一起啊,大家一起!”曹云飞说。
“……”
“杨虎鹰也知道这些?”耳边传来宋雨潇轻轻的声音。
“是啊。”
这个年纪都应该知道吧,这个……长大的年纪。曾经遗精后被母亲发现,想必传了出去,好些邻居奇怪地笑着说我终于长大。一直以为长大后会自由自在,完全没那回事。
“那个……**是什么意思?”宋雨潇问。
“……**上的自我满足,差不多。”
“嗯?”
“不知道也没什么,”自渎,不是好词,“又不是……张旭现在就是。”机智与狡猾其实一个意思。
张旭“哦啊哦啊”,伴随着床的“咯吱咯吱”。
“张旭你再晃来晃去我踹你了!”下铺的赵军杰说。
“快了快了,哦耶……哦耶……”
“射了射了!”曹云飞说。
“射吧射吧。”蒋冲说。
“大家低调,注意影响。”杜颉说。
“啊……啊……”
“唉,他们真是……”宋雨潇说。
“不用管,睡觉吧。”我说。
“睡觉啦睡觉。”张飞宇说,我怀疑右后方上铺的他也许听到了我的低语,“时间不早了,张旭你也别瞎搞了。”
“马上。哦……哦——”
“哐!”床被狠撞的声音以及张旭的“我操”。
“操你大爷,让你再晃!”赵军杰说。
“……”
“嘿嘿,睡觉睡觉。”张旭说,伴随着翻身的声响。
天气很热,没有风扇的宿舍门窗全开。纱帐里渐渐可以感觉到清凉的风,远处的虫鸣蛙叫,近处的磨牙鼾声,衣服“嘀嗒嘀嗒”滴水,湿漉漉洗衣粉的味道,悄悄点着的蚊香,还有,谁的鞋子……
期末考试结束,我们高一的开始文理分班。
学校的主课除了语文数学英语,还有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政治这六门。语数英是必修课程,从后面六门里再选两门便是选科完成。六选二其实是三选二,物化生属于理科,地史政属于文科,只能从文科类或理科类中再选两门。
“你选的什么科?”
“文科。”
“为什么?”
“只要照书上背就行,物理那些背了公式我也不会做。啊……数学也不用学就好了。”
“哈哈,我选理科。文科要背的太多了,想想就头大。”
一时间,周围的学生都在谈论这样的话题。
我也不喜欢背东西,选地理就是因为政治要背的太多。历史要背的也不少,不过有喜爱的神话存在,无所谓。
念头早就确定,但看着面前的选科表,我迟迟不能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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