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中,谁都可能是对手,族长玄孙也不例外。”
任途转过身,面对任夙,微笑着,以和缓的语气安慰着对方:“只是族内子弟间的战斗,很普通,很寻常,你别想太多。”
任夙叹了口气,任途和任燃的比斗,看似平常,其实不然,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场景。
去年的小比,任燃在血脉境六重的子弟中,所向披靡,只是输给了任夙,这固然有其他人没有使出全力或明或暗的让着任燃的原因,但,任燃的实力也不可小视。
今次的大比,六重的同级对战,获胜者有三个,却无人向任燃挑战,其中倒是有一人挑战了任子妤,很快落败,至此,六重子弟之间,再无战斗。
想把任燃挤出前五名?胆子得有多肥!不怕族长给你甩脸色穿小鞋啊!
这个道理,族中子弟谁都明白,可,好像任途不明白……
“你……”
任夙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见步行步吧,说道:“你认真对战,赢的时候……别让任燃太难堪。”
这话要是传出去,难免被人嘲讽是“狂妄之语”,越级挑战的是任途,失败是理所应当,胜利那是撞大运,怎么说的像是任燃实力不济似的?
其实,任夙对任途的信心,来源于昨天的那一场同级战斗,任途击败蓝衣子弟时所展现的实力震撼了她,以至于,她信心倍增。另外,任燃有哪些料,她还是较为清楚的,若是刨除“族长玄孙”这一重身份的话,只能说,任燃实力平平无奇,天赋也是有限。
不过,任燃有一把灵剑,不太好对付,今年刚弄到手的,具体画数不明。
任夙把此事一说,任途微笑说道:“不用担心,我也有灵器。”
这下,任夙放心了,虽然还不清楚任途的灵器是什么……
……
下午,昏沉的天空飘起细雨,天气微凉。
迄今,最受人瞩目的越级挑战——任途与任燃的战斗,被安排在练武场正中的擂台。剩余的两个擂台空无一人。
擂台边,挤满了旁系子弟,都是热情高涨,你一句我一句各抒己见:
“很显然,这将是一场恶战!”
“更显然的,赢的,会是任燃!”
“说起任燃,那真是不得了!实力强大不在话下,而难能可贵的是,长相还那么的英俊,很有族长年轻时的风采!啧啧!我身为男的都很羡慕。”
“呵呵!你的意思是,任燃像小白脸?”
“天地良心,我何曾有这个意思?你自己心理阴暗,看什么都阴暗!”
“都少说两句吧!又不是选美!扯什么帅不帅的……”
“论实力,任燃一招就能打趴任途,没什么好谈的。”
“是的是的!我敢打包票,任燃赢定了!场面嘛,必然会是碾压!”
“好小子!你说的,就是我想的!”
“你们别抢我的台词啊!”
众人狠拍任燃的马屁。
族长和一众长老安坐观战台,静等战斗开打。
任光休瞧着台下的玄孙,脸露笑容,缓声说道:“燃儿,对战的时候,不要下手太重,要注意分寸,明白吗?”
“孙儿明白。”
任燃回转身体,对着台上的族长躬身行礼。
“刀剑无眼,杀伤在所难免。”
任仲海站起来,走前两步,表情和蔼的说道:“要是顾虑这顾虑那,不是给对手占便宜了?当然了,任燃年少成才聪明绝顶,哪会不懂如此浅显的道理?哈哈哈!”
“任燃受教了。”
任燃很有礼貌的回道。
“副长老的这番话,说的也不错,你自己斟酌。”族长说道。
任燃再度答谢。
他回身站立,扫视着擂台旁的人群,找寻任途,瞥见对方正跟任夙相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暗想,大战当前,居然还在那卿卿我我,真是不知晓“死”字怎么写!
“请两位子弟上台。”担任裁判的教席喊道。
闻言,任燃前跨数步,奔到人群外围,脚点地面一跃而起,横越几丈距离,如仙鹤飞行,凌空翻了个身,潇洒落到擂台上。
“好身法!”
众子弟爆出雷声一般的喝彩。
“只凭此身法,就能在旁系子弟中,独占鳌头!”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在旁系子弟中’?即便再算上直系,那也是数一数二!”
“咳咳!过了!夸,可以,别太过!要谦虚!”
“已经很谦虚了好不好?”
有的人继续大拍任燃的马屁。
这些话,任燃听在耳中,也很不自在,觉得实在是过誉了,不过,心里还是很舒坦的,总比被人嘲笑污蔑要好。而且,也不是他逼着那些人说好听的话,那些人自己硬要说,他也阻止不了啊!这一点,他问心无愧。
“千万别输。”
站在任途身旁,任夙低声说道。
在心底深处,如果任途因为任燃的身份,战斗时束手束脚,最终落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会有些鄙视,不过,如果任途拼尽了全力,还是赢不了,她不仅不会责怪,还会好言劝勉。
前者,说明任途趋炎附势或是畏惧权威,总之就是品性不好心志不坚;后者,任途力有不逮,情有可原,毕竟双方的修炼资源差之甚远,回去努力修行下次赢回来即可,至少,个人品质没问题。
对任夙来说,这一战的结果不重要,任途的表现,才是重中之重,她要擦亮眼睛,看个清楚,看清任途的本质和本心。
当然,她还是期望任途赢的。
“好,我答应你。”
任途许下承诺,然后,不疾不徐的向擂台走去。
聚在一起的人群分开两旁,让出道路。
众人看着任途,投过去的目光极为复杂,既有同情,怎么摊上这么个身份特殊的对手!又有佩服,胆敢挑战身份如此特殊的对手!还有幸灾乐祸,任途啊任途,你的好运气到头了,看你如何收场!
走到擂台边,任途纵身跳上。
“开始!”
目睹双方已就位,台边的教席大喝。
任燃取下背后的长剑,手握剑柄,缓慢的抽出剑锋。
呲——
剑锋与剑鞘摩擦着,持续发出刺耳的响声,像是厮杀的前奏。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