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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巨掌便要拍到萧离身上之时,忽然萧离天灵之上,悬出一道白玉鉴章,古朴卓然,精微玄妙。鉴章之中,探出一只莹白玉手,纤纤如玉,其伸出青葱一指,往巨掌中心一点,巨掌去势顿阻,咔嚓一声,随即寸寸崩裂,化为漫空灵气,四溢开来。
宫殿中心,有人轻咦一声,似显惊奇,也似感叹。这白玉鉴章在半空滴溜溜一转,随后一阵云烟升起,化为一宫装女冠,光仪肃穆,清丽淡雅,娥眉微蹙。女冠现身之后,也不多言,大袖轻摆,一道白气随其袖口而出,往高空宫殿打去。
这白气袅袅冥冥,极是清淡,可是那高空宫殿之中,有音传来:“不知道友在此,是寡人之错。不过是略教训一小辈,何故下此重手。”天半上头,宫殿霎时化小,仅与普通小丘相若,一道金色光圈,将白气挡住。
白气上涌,正逢金光,两者一交,金光便自裂开,白气沿溯而上,直直抽中这帝皇宫殿。
宫装女冠淡淡说道:“道祖曾有言,‘人之所恶,惟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虽不知你这皇道至宝由何而来,但尔不过是一残器,还真当你是炼此宝的人皇吗?我太玄弟子,不说无错,便是有错,也无需他人代管。”
说罢,其顺手又将一道白气打去,口中再言:“此界未出人皇,贫道还真想看看你是如何而来?”女冠正是萧离所携的会元玉章,其与他宝不同,曾被太玄真人带往他界,早知各界情形,大有所异。
诸大界之中,物类繁多,各自有司掌之界域。佛道等修行法门传下之前,人族不过勉为支撑,在几位人皇率领之下,与众神魔巫妖之辈争夺生存之机,极是辛苦。此方天地,大界不知凡几,但早先为人族所掌者却无多少,还常有它族相扰。
自从太古蒙昧之战之时,道祖佛祖二人降世,传下这两脉大道之后,人道修士才逐渐摆脱种种纷扰,据道经佛典之理,效法神魔之修,创出种种人身修行之道。人族才始见兴盛,隐隐有一争诸天万族之首的大势,随后亦有大德之辈,前往诸界,传下种种人修法门。
此方大界,就是昔年人皇功德不及之所,人族多是他族口粮奴役。诸多大德之人破空而来,传法人族,力战妖魔,天柱三争,历时数万载,打沉诸多洲陆,使得九洲仅剩三洲,亿万生灵殒命,才定下此界人道大势。饶是如此,各类犹有纷争,最是显眼之处便在大夏与北荒妖类之争,一触即发;太玄与无尽海域水族之斗,绵延万载。
这宫殿本就受白气一击,神光一敛,再听其言语,见其所为,怒道:“可惜我本体已残,否则定与道友一分高下。”其忽而往后一退,躲开会元玉章所使白气,往聂锋之处撞去。
待到宫殿撞到聂锋身上之时,会元玉章后来发出的白气已然尾随而至,扫向其本体,其受此一击,宫殿砰然作响,如同钟鸣。这一鸣之后,却见彼处宫殿连人,俱都不见。不仅如此,便是站立稍远的蛊真人与李傲天二人,也在一转眼之间,同消失无踪。
萧离见此一惊,忙飞至其等适才所在,探查情形,却未发现有半丝端倪。
一旁会元玉章悠悠言道:“此物虽是半残之器,但是仍俱空间之规,往来无迹,进退未形。贫道虽胜其半筹,但是此道却远远不及。”
萧离闻言,忙向会元玉章一礼:“弟子多谢会元真人相救之恩。”其虽然早知会元玉章就在自己身上,但是却未有多少把握对方会出手相助。需知会元玉章于他,并无亏欠,反有数次相助之恩,是否相帮,全凭对方意愿。不理会于他乃是本分,相助于他便是恩德。
宫装女冠会元玉章点点头:“不过是好奇这皇道之器,想与其试手罢了。再说,贫道便是不出手,也自会有他人出手。”其说此话之时,略略瞥了不远处楚向阳一眼,目光隐有深意。
楚向阳逢其目光,如堕冰雪之中,触骨寒凉,只觉其一道目光,恍将自己看穿,一切秘密皆似白之天下。这时识海当中九窍异剑之处,传来一道暖气,才恢复正常,耳旁传来一道声音:“这婆娘,还是这般记仇,当年不过是偷袭了她几把罢了,至于这样吗?”
一瞥之后,会元真人收回目光,重化为鉴章之形,归诸萧离身上,暗自传音:“你若想继续追杀那人,贫道可指引你路途。吾虽无他这般遁空之能,但此洲大小神祇,皆是吾耳目,自可知其所在。仅有一事,贫道只对那皇道真器出手,余者不管。”
萧离略微一顿,不想会元真人竟会说出此言,其转念再一想,会元之意,该是在那皇道真器上头。略一沉吟之后,萧离也传音道:“不知真人可否告知,彼等往去何方?”
“彼等此刻已在往南万里之外,瞧其方位,该是去南冥之处。”
萧离一愣,其等竟不回夏都之中,而去南境,随后回道:“如此也好,弟子也欲往南境游历,便顺道追杀此人。”话虽如此,萧离实则是无有定处,便随了会元真人之意,追杀其等。一则不留后患,免生祸端;二则广博见闻,悟道红尘。
随后,萧离便对楚向阳与仓合子两人言说去处,问二人可有意同往。
仓合子手按长剑,微微一笑:“此番得偿所愿,自洞天之中谋得仙人所遗剑经,急着回山参悟此经,便不与萧道友同行了,就此别过二位,有缘再会。”其人也是洒脱,单手一摆,便御剑横空,电驰而逝。
萧离观其背影,再往旁边一瞅,却见那几名散修之人与天河紫霄两派弟子也正自离去。只是王立临去之时,看了萧离一眼,极有深意。
楚向阳在旁一拱手:“师兄有会元真人护持,天下之大,无不可去。小弟尚有要事,急往北荒一行,便不与师兄同路了。”话一说完,其便也架起剑光,倏忽远遁。
“你这师弟日后修行,该是大有难处了。”识海之中,会元玉章声音忽而响起。
“真人此话怎讲?弟子虽未知楚师弟具体根底,但也知其福缘深厚,道心坚定,修为向来勇猛精进,便是贫道都不敢说胜过其人。”
会元玉章淡淡说道:“他那福缘,不过是有当世少见之神器,参演天机,助其谋夺他人而来;至于此子道心,似真实虚,其至今便连真幻尚未堪透。其貌似道心坚定,实已堕入他人为其衍化的黄粱执念当中,犹自未知。”
萧离眉头一皱:“真人此言何意,但请明言。”
会元玉章轻轻一笑:“贫道也是曾听钟掌门讲过此事,今日一见,果是如此,便是说与你听也是无妨。此人偶得一神器,念头曾入得这神器所推断衍化宙光碎片之中,度得一世春秋。其人不自知,总以为自己乃是于过去数百载后死去,重又回到少年之时。”
“其却不知,那道宙光碎片,乃是大能刻意安排。贫道虽不知那大能谋划为何,也不知此子在其中所历何事,但想来也不该太好。故此其人心性,常因那一世执念之故,无论何事,未先经历,便预设立场,好恶早生,以虚为真。也幸好其乃是修行法相洞天之法,修行途中,还有机会慢慢调养,打磨自身。其若是修行法则元神之道,一步踏错,怕是再无挽回之机了。”
萧离闻言一惊,随即又是恍然:“难怪门中总言,楚师弟有前知之能,无论与人交往,亦或外出历练,总有非凡所得,原是因这般重生之故啊。”
会元玉章在萧离识海之中,似笑似叹:“重生,这世上哪有重生之事啊?以自身一念为轴,诸天万界,万灵万念,回转宙光,只迎合这一道妄念,真是是痴人说梦啊。”
思索一会“重生”之事,萧离忽而一笑:“也非不可办到,所谓‘重生’,不过是前知罢了。若有大神通辈,将天机尽数握于指掌之中,则行事之时,自可得一切便宜。”
会元玉章一声冷笑:“我且问你,你所言大神通之人,如发现自己指掌之间的天机显示,自己有一极其亲厚之人将殒命,那此人是救还是不救。如是此人因着早知天机之故,出手相救,而便因其相救之故,却有亲友殒命,这可是你所言之便宜。天机之数,岂有定数,世间之事,岂可尽知?”
萧离听得此言,暗自思量,却然如此。自己所言大神通之辈,其若是出手,其便在天机之中,未可算出,致使亲友殒命;其若是不出手,其也是在天机之中,袖手不理,任凭那一位亲友殒命。如此一来,无论其是否出手,是否知晓天机,似乎都没有好结果。
思虑到了此时,萧离不知觉一问:“那天数之机,我等是知好,还是不知好?”此言既是问人,也是问己。
会元玉章不答此话,反问萧离:“依你看来,是知好还是不知好?”文字虽有不同,但所问却别无二致。(PS:弱弱求一下推荐票,另外明天回来特别晚,不确定能不能写完一章,若没写完,后面一定会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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