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院有五门,分别是道乾掌管的天衍门兼掌院,孟日掌管的日行门,丘风掌管的水风门,仓竹掌管的星宿门,玄玉掌管的玉真门。五门从阶梯状分布,又各自隔了数座山峰,而玉真门上临星宿门,下踞水风门。
玄玉真人一到玉真门,就传白珊来见她,把阿牛交给她,叫她安置。
白珊是玄玉真人的得意大弟子,勤奋好学,人也清秀,而且在悟性也高,修为也是在众弟子之上。
白珊看到师傅带来一个男子,颇为吃惊,因为玉真门是不收男弟子,而且他看起来有些奇怪,似有些呆滞。
“他是个痴儿,去边城时恰巧从蛮妖手下救来的,而且也没有仙骨,你好生安排下吧。”玄玉叹道。
“是,师傅。”
话完,白珊领着阿牛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白珊看着阿牛闷闷不语,眼睛通红,主动问道。
阿牛不语,似还沉于悲伤与恐惧之中。
对于阿牛冷漠,白珊倒也理解,毕竟刚失去亲人,如同从地狱走回,又怎么会这么快走出来,何况心智未熟。
“阿牛。”过了会,阿牛忽然道。
白珊听得,停下一愣,才知道他是在回答刚刚她的问题,随即继续领着他向前走。
白珊把阿牛领到庭院,把众弟子召齐,道:“这是我们新来的小师弟,叫阿牛,以后大家多照顾。”
众人看着阿牛,看出阿牛有些奇怪,忽有人道:“来,阿牛,叫句姐姐。”
阿牛低头不语。
众人都笑了,看出是个痴儿。
白珊道:“娇儿,别闹。”
那个让阿牛叫姐姐叫徐娇,年纪不大,十六七岁,模样却是可爱,水灵的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
徐娇道:“我们玉真门不是不收男弟子吗,怎么还收了个痴儿。”
白珊道:“这是师傅收的,你不怕禁闭,你去问师傅去。”
想起禁闭,她可被关过不少,于是不语。
白珊继续道:“别看他是痴儿,就欺负他,他是师傅从蛮妖手下救的,全村都被,”说到这里,白珊看了眼阿牛,继续道:“特别是你,娇儿,让我知道,罚你禁闭。”
徐娇撇撇嘴。
白珊道:“苏静呢?”
有人回道:“应该还在厨房吧。”
于是,白珊派人把苏静叫了过来,只见她长发遮住了半边额头,看起来模样尚行。
“苏静,厨房里你一个人忙活也挺累的,这阿牛是我们新来的小师弟,交给你了,可他是个痴儿,很多事情你得教他。”白珊道。
苏静瞧了眼阿牛,缓缓道:“是,大师姐。”
苏静把阿牛带到厨房,对阿牛说:“你每天早上挑水把水缸装满,下午挑次水把它装满,挑水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等下带你去。平时没事的时候,你就上砍点柴火,砍柴会吗?”
阿牛点头。
苏静问道:“你阿爸阿妈呢。”
阿牛眼睛红润,开始抽泣起啦,道:“被妖怪给杀了。”
苏静同情地看着眼前的大男孩,想起自己的经历,虽然有些相似,不过父母死于强人之手,恰好被路过的师傅救下,那年她才八岁,现在想下阿牛,自己的还要比他好些,至少不是痴儿。
苏静把林云领带一湖边,这湖不大,但是湖水清澈,小荷挺立,鸟鸣蝶舞,生机勃勃,也算得是一美处。
苏静对阿牛道:“以后你就在打水,劈柴的话可以去后山,那里柴火多,不过这山树多林密,别走得太深,不然很容易迷路。”苏静特别提醒,一般人走得太深都容易迷路,何况他还是个痴儿。
阿牛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了一个新地方,似乎有些不适应,半夜才入睡,凌晨又梦见红花村,看到自己的阿爸阿妈,那些小孩绕着他玩,忽然之间,一群长相凶恶的蛮妖闯进村里,开始屠戮,血溅满天,火光四起,四处哀嚎。
阿牛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全身冒着冷汗,一夜未眠,直接黎明,然后去厨房挑起水桶去湖边打水,两个来回就把水缸装满,这时时才至清晨,苏静也才起床,看见阿牛,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阿牛依然不语,又拿起柴刀去山上劈柴去了。
苏静很理解阿牛,当初她来到玉真门的时候,整整一个星期都在梦魇中度过的,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人才懂。
阿牛来到山上,山中翠绿一片,树高入云,阿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树,林中幽静得很,鸟叫不绝。
阿牛谨记苏静的话,没有走深,在边处开始砍柴,山中砍柴声伴随着鸟鸣在林中飘荡。
当阿牛砍了第一捆柴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苏静看着阿牛,道:“阿牛砍的柴捆得都很漂亮。”
阿牛还是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苏静把自己早上做的糕点给阿牛吃,阿牛吃了,只说了句:“好吃。”
苏静一听,苦笑了下,她知道,阿牛这句好吃,已经算的是对她的感谢,来了玉真门这么久,她知道没有人把她当作玉真门的弟子,都把她看作一个烧菜的,即便师傅说她不适合修仙,不教其本领,但苏静她却一直把自己当作玉真门的人,因为她的命是师傅救的,只因为这一点,她无怨无悔。有时候,她也想自己除了不受师姐们待见,没有学到本领,其他的一切都过得蛮好的,不用愁吃,不用愁穿,不用牵挂。
挑完水,砍完柴,阿牛感觉无所事事,便到处瞎逛,来到场院,看到众师姐都在练剑,白珊在前面做着示范。阿牛无聊便站着边上呆看着。
“大师姐,你看那呆子在看我们习剑法。”徐娇对白珊道。
因为门规规定,若师傅未传功法,其弟子不能私教,更不可偷学。
白珊道:“他本是痴儿,师傅又说他无仙骨,不碍事,就让他看吧。”
于是乎,众人继续练剑。
阿牛看了好一会儿,又觉无聊,便又去别处闲逛去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阿牛每天早起打水,砍柴,然后去看会儿师姐们练剑,就这样,他在这度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天,阿牛来到厨房,看见厨房里多了一个人,她穿着玉真门的服装,应该也是玉真门弟子,不过体型庞大,是个胖子。
“丑八怪,帮我下碗混沌。”这胖女子对苏静道。
胖女的名字叫张萱,是玉真门的弟子,不过平日好吃懒做,才有着副体型,修为在众弟子中了,除了苏静和阿牛,她算最低的了。
苏静恭敬道:“是,张师姐。”说完,开始下混沌。”
阿牛一进来,看了眼张萱,道:“丑猪。”
张萱一听,火冒三丈,随即痴笑,对阿牛道:“小师弟,你还不知道吧,她为什么用头发盖住半边额头,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话完,张萱施法,一阵风吹起苏静的头发,只见他半边额头露出一块灰青色的胎记,咋一看,的确是有些吓人。
阿牛不以为意,道:“丑猪。”
张萱看着阿牛如小孩子般不讲道理,气得七窍生烟,手一挥,一道白光朝阿牛飞去,阿牛直接倒在地上,摔得很是疼痛,苏静连忙跑去扶起阿牛,对张萱喝道:“张萱,你不要欺人太甚,信不信我去告诉大师姐,让她关你禁闭。”
听到禁闭两字,张萱一愣,只道:“被这傻子搅得没食欲了,不吃了。”说完,便走了。
阿牛躺在床上,苏静帮他擦着药水,林云背上青紫好大一片,那张萱真是不知道轻重,苏静道:“这两天你不用来挑水了砍柴了,我来做吧。”
阿牛没语。
“疼。”阿牛忽道。
苏静才意识自己擦重了,见得阿牛表情,看得笑了出来,现在想起来,自己来这玉真门以后,好像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次日清晨,可能是苏静的药膏起了作用,阿牛觉得不是很疼,就早早地起来去打水,然后照常砍柴,等到回来时,苏静看着阿牛,就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样生气道:“不是说了叫你休息吗?”
阿牛见苏静脸色严肃,怯道:“不疼了。”
苏静看着阿牛孩子样子,叹了口气,道:“糕点做好了,趁热吃了吧。”
于是乎,到了厨房,阿牛开始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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