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一次云海,胜苦修十年,孙立的这句话一直在阿牛脑海回荡。
“你在太行山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云海奇观吧?”阿牛问敖奎。
“是的待得久,在这破袋子就呆了一千年。”敖奎道,“至于云海奇观,一千多年前的事了,记不清了。”
“那它真能有助修行?”阿牛问道。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看完云海,不久之后就晋升了,不过后来偶然看过几次,都没有明显的效果,不知是偶然与否。”
阿牛未语,陷入深思,退一万步,如果真是观一次,胜苦修十年,而他又无仙骨,尚非修士,能有效果吗?
阿牛忽道:“你知道云海出现的条件吗?”
“星月同辉,冷雨过夜,第二天,万里无云,出现的几率比较大,而且要在制高点才看的到。”
第九峰是太行山的制高点,而且又是禁地,看来在上面才能看到云海,这么说来,合情合理。
阿牛决定,只要一符合条件,他一定要去第九峰看下,纵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他也要试一下,他毕竟非修士,有生老病死,远不如他们寿命长,所以,要更加珍惜。
翌日清晨,院试开始的日子,阿牛一早起来,见地面石板湿漉漉,下意识地望了下天空,万里无云,心中大喜,立马跑到厨房,孙立不在,他应该没起来,抹了点盐在嘴唇,然后跑到寒香阁,见到白珊,立马装作一副病态,白珊见其嘴唇发白,道:“阿牛不舒服就休息吧,别去陪试了。”
阿牛哦了声,遂离去。
白珊也松了口气,免得在院场里,让别门看到,受到耻笑。
阿牛走到张枫房间,敲了下门,见无人,推开门,拿了套天衍门的门服,去自己房间换上,准备去第九峰。
天衍门位于第九峰脚下,所以要去必经院场,路过时,院场人颇多,门服各异,轻松穿过,并无人注意到他。
到了内院,才知天衍门之大,转悠许久,也没找到入口。忽然来到了正清殿,这个地方可是他来太武院第一个落脚的地方,阿牛望了眼,不由感慨。
“喂,你干嘛呢?”忽有一拿着扫帚的那厮对阿牛喝道。
“唉,别提了,起晚了,赵师兄罚我过来扫正清殿,院试都看不了。”阿牛随机应变,上次那赵非不就是天衍门的吗。
那厮大喜,把扫帚扔给阿牛,道:“来的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阿牛接过,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扫地,待那厮离去,阿牛立马扔了扫帚,找入口。
又转悠许久,经过一祠堂,发现灵位颇多,其中最大最高处的赫然写着太清仙人。阿牛立马离去,让敖奎这厮知道这太武院是太清所创,自己是太武院弟子,那还了得。
终于在西南处发现了入口,是一山洞,洞口之上写着禁地二字。
阿牛走了进去,敖奎忽道:“在这洞口有个结界,还好你没修为,体内无流动元气,不然,先不说伤残,必然会惊动布界之人。”
阿牛道:“为什么上次封印你的结界会有金色光晕,而这个无色?”
敖奎道:“封印我的那个还有复杂阵法,只不过你无元气,那阵法才为启动罢了。”
山洞不过数十米,阿牛穿过,发现还有条环峰阡陌小道,不知是谁所开拓。
“看来不只是洞口,整座山峰都被结界包裹着,而且布界之人修为颇高。”敖奎道。
阿牛没理会,他可没心情管结界不结界的,一心朝顶峰赶路,再不快点,错过云海就不好了。
“跑那么快干嘛,符合条件又不代表一定会出,这种东西要开缘分。”
阿牛没理睬,倒是跑得更快了。
半个时辰之后,阿牛终于登顶,站在山峰之巅,颇有凉意,果然是高处不胜寒。远眺而望,山峦之间,云气茫茫,皑皑一片,宛如冬雪,忽而形成云层,银涛莽莽,浩浩荡荡,万马奔腾,好一个云海奇观!
阿牛闭上双眼,感受着这种奇境给人的奇感,已经找不出任何修饰词了,这个时候,只能用一句话形容:走了狗屎运!
待阿牛睁开眼睛的时候,云海奇观已经消失,昙花一现,美丽总是消逝得很快,这也是它之所以美丽的原因。
忽然之间,山峰之下,传来一声凄厉惨鸣,阿牛望去,一直庞然大物扶摇直上,直至阿牛面前,阿牛咽了下口水,而怪物却对他流着口水。
狼头,兽身,鹰翅,狮尾,而且还是三个头,整个体型如杂物间那般大。
怪物对阿牛一声巨吼,口水纷飞,阿牛双腿麻痹,走也走不动了。
“怎么办?”阿牛问敖奎。
许久,敖奎道:“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你放我出来,让我附你身,但是你不能有一丝抗拒,不然,会对你有难以修补的伤害。”
阿牛有些踌躇,最终还是打开了乾坤袋,如果敖奎想跑,早就跑了,何必等到现在。
敖奎三魂七魄附上阿牛之体,立马踏空飞行逃窜,那怪物一声长吼,扇翅而来,没想到这家伙身体笨重,飞也这么快。
不稍片刻,阿牛被追上,怪物当空一个神龙摆尾,阿牛当空坠下,一口闷血吐出,又立马爬起来,向树林逃出。
怪物见此,利爪一挥,山石俱起,见被躲过,又是一爪,如此这般,阿牛终被波及,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院场之上,道乾眉头一皱,道:“我有急事,还请师弟师妹主持好院试。”话完,道乾直奔第九峰,众真人一脸迷惑。
进了山洞,直奔峰顶,道乾看见那怪物正对阿牛倾口而出,拿出一面镜子,一道精光顿时笼罩着怪物,那怪物一声惨叫,似乎极为痛苦,扇翅而飞,仓皇窜逃。
不知过了多久,阿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小屋内,关于第九峰的事情,只记得敖奎附其身之前的事,至于自己如何逃脱,又如何在玉真门,记不得半毫。想到此,阿牛立马摸了下胸口,乾坤袋和那无名书籍不在,又望了下四周,发现它们躺在桌子上,松了口气,道:“喂,你没事吧。”见敖奎没回应,又问了几遍,依然是鸦雀无声,阿牛心想这厮不会逃跑了,细思,又发现不合逻辑,这厮如果想跑,恐怕早跑了,不然自己也怎么安然无恙。
阿牛起了床,收起桌上的乾坤袋与那无名书推开房门,发现已是黄昏,温和的阳光洒在阿牛略带苍白的脸上,这种大病初愈的感觉颇好。
这是,恰巧苏静进院,看见阿牛,道:“你可醒,昏睡了十天,你去天衍门到底干嘛去了?”
阿牛还未来得及回答,忽白珊也进院,一见阿牛,便道:“师傅说你这个时候差醒了,叫你去见她。”于是乎,阿牛遂白珊离去。
清心阁,阿牛扣门,玄玉真人应允,阿牛推门而入。
“为什么要闯禁地?”玄玉真人直道。
阿牛道:“好玩。”
“为什么穿的是天衍门门服?”玄玉真人继续问道。
阿牛道:“脏。”
“你这痴儿,倒是轻描淡写,算了,还是和我去一趟天衍门吧。”
玄玉真人带着阿牛,踏空而行,不稍片刻,便到了正清大殿前。
玄玉真人带着阿牛扣门而进,道乾坐在正堂,似乎早就料到阿牛今天会来。
“说吧,为何要闯第九峰禁地?”道乾道。
阿牛未语,道乾笑道:“那我说的更准确点,为什么装傻子,你这样混在太武院,闯第九峰有何目的?”
显然道乾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痴儿,应该是从阿牛接手扫殿那厮里得知,而玄玉真人眉头紧锁,似有怒火。
既然纸已经包不住火,阿牛如实道:“玄玉真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太武院绝无半点鬼心,当时来这的时候,我的确是个痴儿,而且在这大半年我依然是个傻子,不过有次我突然摔倒,把头摔破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傻了。至于闯禁地,你知道,我无仙骨,我听说观云海一次,胜苦修十年,所以,我以为能看到云海,也许我就可以生出仙骨。”
“你是如何得知第九峰能观云海,而且还是那天?”道乾冷道。
“星月同辉,冷雨过夜,翌日,天空晴朗,位于制高点观云海机会比较大,而第九峰是太行山的制高点,且是禁地,所以我才想到一块去了。”阿牛道。
道乾忽下台,握住阿牛手腕,见真无仙骨,冷笑道:“你无仙骨,是命数,想看一次云海就生仙骨,逆天而行,痴子之极。”说完,看了眼阿牛,对玄玉真人道:“师妹,按照院规,私闯禁地,应废其修行,逐出师门,既然他无仙骨,那就送他下山去吧。”
“是,掌门师兄。”玄玉真人话完,带阿牛出殿,踏空而行,一路未语。
到了玉真门,玄玉真人道:“去把该收拾的收拾一下,收拾完来清心阁一趟,我会叫白珊送你下山的。”
阿牛回到小木屋,看了下熟悉的住处,这个时候,竟然有些不舍,毕竟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
阿牛打开书桌的抽屉,打开布的包裹,里面躺着十个绿油油的东西,正是那罗汉果,果真是奇物,一年多了,还如当初在树上般新鲜。
阿牛拿走了八个,剩下两个,一个准备留给苏静,一个准备给玄玉真人。他不打算和苏静道别,把果子包好,放在桌上,里面也写明这罗汉果的用法,每天吃一粒黄豆那样,应该对她会有帮助。
收拾完东西,阿牛来到清心阁,白珊站在门口,一脸奇怪地看着阿牛,问道:“你为什么拿着包裹?”
阿牛未语,扣门而入,玄玉真人正在禅坐,瞑目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好了,叫白珊送你下山吧。”
阿牛跪头,叩了三下,拿出一木盒,放在地上,推门离去。
“师傅让你送我下山,有劳大师姐了。”阿牛对白珊道。
白珊祭出宝剑,两人踏在上面,宝剑立马向山下飞去。
路上,白珊问:“你为什么下山?”
阿牛未语。
白珊见此,心中好奇更加,不过看阿牛好像无意说,就没问。
等到山下,阿牛望了眼太武院,好像耸立于云间,又看了眼前路,四方八达,或许对于他而言,山下的世界更适合他。
“喂,傻子,”见阿牛一下山便要走,白珊叫住,道:“这师傅给你的续命丹。”
说完,阿牛很是感动,接过,道:“替我谢谢师傅。”
话完,向前走去,漫漫长路,上下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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