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星斗阑干,薄雾微起,颇有凉意,因为登陵离福泽县颇远,且同行之中就苏轲与吴贵是混元后期,也只有两人才能御宝飞行,其余八人皆是修元期,也不便载他们飞行,所以选择清晨陆行,快马加鞭也要三天之多。
四天之后,苏轲一行人终于是到了福泽县,只是多花了一天,完全是一路不平,强盗土匪甚多,蛮妖却是没见多少,那些个强人,修为都是不高,最高一批的头目也不过凝元初期,哪是苏轲的对手,大多数吴贵一行人就能解决了,虽说延迟了一天,可是一路倒也收获不少横财,就当是随了上任的份子钱。
一直是听别说形容福泽县有多穷,如今,自己亲眼所见,已经是找不到词形容这福泽县有多穷了。
城外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木不见多少,宛如秃顶者的头发,稀疏可怜,一间破烂不堪的山庙更添凄凉。
县大门之前,福泽县三个大字,福已经没有了,另外两字被风沙半掩,大门半开,已是没有卫兵守卫。
十一人,感慨地进了县门,整条街阴风四起,街道都是杂乱无章,显然已是荒废多时的空城。
瞎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一个年迈的老者,苏轲上前问道:“老先生,请问县令府衙在哪?”
老这打量了几人,目光在吴贵身上逗留稍长,忽道:“好久没见到陌生人来这里了,你们来这穷地方干嘛?”
苏轲直道:“我是这里准备上任的新县令。”见老者一脸质疑,苏轲立马拿出公文以示所要。
老者笑道:“到这里做县令,你看到这个样子,还要做吗?”
苏轲郑重道:“我此次来就是为了让福泽县脱贫的。”
老者依然笑道:“脱贫,哎,我带你过去吧。”
于是乎,众人跟随老者,走了几条街,来到府衙前,整座府衙也是倾颓的很,至少是数十年没有用过了。
老者要离去时,吴贵忽道:“是三叔公吗?”
老者一怔,道:“你是?”
吴贵却已热泪盈眶,道:“我是小贵子啊!”
老者上前,捋起吴贵的袖子,老泪纵横,道:“没错,你是小贵子,他这里有颗黑痣,二十年没见了,没想到长这么大了,模样也改了不少,怪不得我觉得眼熟,想不出来。”
吴贵也道:“三叔公,你也是,头发都白了,胡子这么长,变瘦了,脸也没以前精神了,若不是觉得你眼熟背影像,我都不信这是你。”
众人也是感动不已,毕竟阔别二十年,两人都可以说是世上唯一的亲人,谁不失态,谁不感动,谁不流泪?
两人又是虚寒一番,方才执手进了衙内。
吴贵自幼父母双亡,是个遗孤,是其三叔公辛苦把他拉扯大,两人感情,自然深厚。
苏轲把自己来福泽县的目的与三叔公讲了,再加上吴贵这一层关系,其自然是信了,这样穷逼的县,也没有什么好图的。
三叔公也把福泽县的大抵情况与苏轲一行人讲了,足足讲了两个时辰,下面我们就言简意赅地说下其所讲的情况。
福泽县早年间与现在情况大不相同,那是绿树成荫,山清水秀,风调雨顺,虽然说不上富有,但是尚能自足,也算是世外桃源。直到有一天,这里被发现了蕴藏有大量的金矿,于是乎,官府商贾都来这里烂采,为了找到一处金矿,通常都要乱砍乱伐一片,乱挖山地,一时间,是富了起来。不过只富了十年,金矿被采尽,灾难便来了,旱涝灾害频发,水土流失严重,于是乎,都纷纷迁居,只留下些对这片土地有感情人在留恋此地。
三叔公叹气道:“这数十年间,我们也想过很多办法补救,不过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苏轲忽问道:“请问整个县包括村里还有多少人在?”
说到这里,三叔公感慨更加,道:“这正县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了,周围的十个村,加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人罢了。”
苏轲沉思了会,忽道:“三叔公就在这一起住下,我们几个先把府衙打扫下,吴贵你就留下陪陪三叔公。”
于是乎,苏轲与众人出去打扫府衙,留吴贵与三叔公在屋中叙旧。
苏轲发现钱刚章干陈炳周帮几人颇有心事,遂觉几人与吴贵是老乡,应该是想家了,遂叫其几人去看望亲戚,只有钱刚周帮离去直奔村里,章干与陈炳说不过睹物感伤,两人都是孤儿。
次日,苏轲花了一天时间到各村走访,其村贫困程度远超想像,茅草房屋,一天一餐,都是喝些粥,说是粥,稀得与水无异,村民也是以老弱病残居多,都是靠精神支柱守着这块土地。
黄昏之时,苏轲打道回来,算计了一下,十村之中,可用的劳动力不足五十人,如何脱贫,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三叔公,我想知道,五十个人能把这些水渠年前修完吗?”苏开打开福泽县的地图,指着数十条线道。
三叔公道:“五十人修这些水渠,一是要年前天气好,二是要有足够的粮食支撑大家的体力,且说这些条件都能达到,即使是修好了,也没有用,因为一到春末夏初,是这里的雨季,这里只有些杂草,无大树,大雨冲刷之后,水土流失很严重,会很快把这些水渠掩埋。”
苏轲思索了会,道:“我自幼和我爹上山砍柴,从他那里学得一点天象与天气的经验,因为农村人都是靠天吃饭,我昨晚夜观星象,发现日短星昂,以正冬秋,说明秋冬是以天晴为主,而凡是参加兴修水渠的壮丁,一天一个金币,前两个问题都解决了,至于第三个。”如何治理水土流失,倒是个问题。
“大家听说过梵木没?”曹磊忽道。
梵木?
众人皆是摇头。
“梵木,又名仙树,其生长周期很快,是其他树的十倍,也就是说别树一年,它已长十年。”
曹磊说到此,吴贵高兴道:“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
“用梵木确可以解决水土流失。但是,此树传闻生长无西海境内,而西海乃是海妖之地,凶险无比,人类更是不敢轻入。”曹磊说完,众人乐极忽悲,跟没说一样。
西海之境,海妖之域,只闻其名,令人胆寒,在圣元大陆凶名远甚,听说那里海妖极憎人类,食其血,吃其肉,凡是过境者,若非修为极高,都是有去无回,成为海妖的饵料,那梵木长在那里,若想带回福泽县,比登天还难。
苏轲皱眉思索片刻,忽道:“你们把这些水渠春前全部挖通,至于那梵木,即使是西海凶地,我也想去试试找找。”
众人听得此话,皆是惊讶,没想到苏轲竟然如此果断,虽然他的修为只有混元中期,实力可与凝元中媲美,但是这点修为,去西海,真是鲁莽。
吴贵道:“苏大哥,脱贫还有别的法子,这个方法太过冒险,还是从长计议,再想个主意?”
众人都附和劝苏轲放弃去西海取树。
“谢谢各位弟兄们的关心,不过这西海之行我必定要去,在我看来,这是福泽县脱贫唯一根本的方法。诚然,这西海的确凶险,可是,我之前就是一个自由散修,”说到这里,苏轲脱掉自己的上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纵横满身,继续道:“我遇到过无数的凶险,从鬼门关里路过了无数回,我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变得更强,过了这么久安逸的日子,是时候再找回那种感觉了。”
众人望着苏轲,听完他的话,看着那一条条的伤疤,诧异它们是如何造成的,惊奇苏轲是如何幸存的,都说不出话里来。
这时,三叔公道:“你放心,年前,水渠一定修好!”
苏轲一笑,把一路匪徒送的金币草药通通交给了吴贵,又把那七百元晶留了两百颗,其余的全部也交给了吴贵,叫吴贵没钱了就把这些东西卖了,又写了一亲笔书信,叮嘱他若遇到什么难题,就去登陵萧家找个叫萧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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