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禅位诏书
后来的日子温知如和锦翌珲算是和好如初了,可经过了那一天的折腾,温知如却不再肯让世子爷进自己的屋子,偶有几次**,温知如也是在最后关头将他连人带衣服推出了房门外,好不凄凉。M ,精彩,东方,文学】
那日与冷风他们搜罗来的证据也都全数不漏的给了锦翌珲。
在穆婉倩的事情上世子爷或许有点迟钝,可在查案的问题上却一点不含糊,还没等温知如说什么,他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些证物里的蹊跷。
“这些东西都收起来,除了你我之外千万别让第三个人再看到。”
锦翌珲看完那几张残破的图纸和公务,取了一块绸布出来将它们包好,递给温知如贴身收藏。
“你也相信这些证据都是假的?”
“不,这些都是真的。”那些钱林墨签署的公文和从工部偷偷抄录的图纸,哪一样都并不是伪造,“只不过,这些只是那个人想要我们看到的证据而已。”
温知如自然是认同对方的说法,方才只是一时脱口而出用错了词。想要谋反之人的心思是何等的细腻谨慎,怎么会随便拿个假证据来糊弄钦差,何况后面还有一个虽然不够聪明也并不愚笨的小皇帝在。
钱林墨这个蠢材,他不仅仅是给自己寻了条死路,根本是想把温府也一同害死。
好在这位世子爷不糊涂,要不然他真把证据呈给皇帝了,可就难办了。
温知如将证物小心翼翼揣进怀里,突然问,“你不怕我为了我爹,把它们都毁了,彻底湮灭证据?”
“你真要这么做,就算是我把它们藏起来相信以你身边暗卫的功夫也未必没有机会。不过……”锦翌珲一副你最近越来越笨的表情,“你想毁掉的话,之前你何不干脆告诉我什么线索都没寻到?”
“……”好吧,算他没话找话,又被人嫌弃了。
“但是……若我们再找不到其他有利的证据呢?那个人他早就计划好了利用钱林墨来撇清自己的嫌疑,我爹他会不会……”
“辅大人的能力,这点小事可难不倒他。”锦翌珲也明白温知如只是所谓的关心则乱,“莫说我不会把那些证物呈给皇上,就算这些东西真的摆在了皇帝面前,你觉得辅大人会获罪么?”
温知如仔细的分析了下现在的形势,似乎自己又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
小皇帝登基不到五年,正是辅大人如日中天的时候。
上辈子瑞王爷与辅大人也是对立多年,想必也没少拿这样那样的证据来栽赃陷害,可他爹还不是好好的稳坐着大锦朝百官之的位置。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在自己有意无意的举动下做着改变,世子爷至少已经开始现朝廷中除了辅大人还有另一股更危险的势力存在。相信只会对他爹有百利而无一害。
以他爹的才智,对方这点小心思,恐怕是从钱林墨要休妻娶武安侯爷的幼女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了。他能坐视不理,放任钱林墨被盛存善利用,想来是早就有了对策的。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爹什么都不做,谋反的这向罪名也的确波及到了辅大人身上,哪又怎样?
这些年小皇帝恨他爹的还少么?想杀他爹的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随便拿个罪名就可以直接砍了辅大人,上辈子还不就是随便找了个所谓的欺君之罪,何须谋反这么大的帽子?
这不就是没那个实权干掉他爹么?
这些证据到了皇帝哪儿,过了工部刑部大理寺,只要他爹不吭声,谁敢说钱林墨犯的罪是辅大人示意的?
想到这里,温知如的心情突然就明朗了。虽然他还是没想明白上辈子为何一个自己男扮女装嫁人王府的罪名就让皇帝把温府抄了,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接下去我们还能往哪儿查?上次那个地方显然是早做过部署和清理的,应该是再找不出多余的线索了,难道查刘安?”
公然屯兵私造兵器,这种事情在山西省这儿也有些年头了,作为知府的刘安再蠢也不可能不知道,何况那宅子还是用官府的名义建造的,他总是收了好处,同流合污的。
“他……”锦翌珲被这一问,确实也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些日子刘知府的一举一动,“他应该不是我们需要找的关键人物。”
“那是谁?”要说起来,以刘安这个人的才智想要帮人谋反,确实是堪忧。
“总觉得这个人一定在我们面前出现过,却又一直被我们忽视。”
山西省不是瑞王爷的封地,当然一个人要谋反肯定不会选择自己的地盘,否则万一还没准备好就被查出来了岂不是连脱罪都难。
那么他既然选择了这里,除了要疏通一些关键的官员之外,肯定还需要留一个有能力的亲信在此帮他处理日常事宜。
刘安不会是那个人,从他们进入太原府,刘安找人假扮百姓,把他两接入府衙企图用金钱美色贿赂,这种种的举动来看。他还没那个城府去帮人谋反。
他只不过就是个可怜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出了事就被拿来顶罪的无用的弃子一个。
真正受命于那个人的,应该早就把自己隐藏的很深,尽量在他们驻留太原府期间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才对。
“其实,有件事我也有些疑问。”温知如被锦翌珲这么一提醒,倒是也寻到了些头绪,“找人假扮百姓,在洗尘宴上贿赂我们,这确实像是刘安那个脑袋想出来的主意,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穆婉倩曾是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的?”
虽然之前刘安的说辞是穆婉倩来找他求助于世子爷,可穆婉倩的身份是那么轻易说相见知府就见得到的么?
就算见到了,她说自己和贤王世子有过婚约刘安就能相信了么?
虽然,定亲退亲嫁人对穆婉倩对穆家来说不是什么藏得住的秘密,可说到底这也是有关亲王府有关皇家的事情。
穆家有恩与贤王爷,可最后婚事告吹,说出来怎么都是贤王府忘恩负义的事,京城世家最讲究的就是名声和脸面,何况是亲王。这种说出去丢人的事情早就被掩盖的严严实实了。
连他上辈子最后嫁入贤王府作为世子妃都不曾探知穆婉倩这个名字,他一个小小知府,就能知道了?
锦翌珲被这一说也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他将守在门外的安乐叫了进来。
“你去和刘知府说,年关将至我和温公子准备过几日就启程回京了。上次在醉霄楼的洗尘宴我和温公子很满意,为了答谢当日各位的盛情款待,希望走之前再在醉霄楼设宴,顺便打听打听,当然的洗尘宴是谁替刘知府安排的。切记不要问的太刻意,以免惹人怀疑。”
“是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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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之后,安乐果然带回了消息。
替刘安筹办洗尘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爷,叫齐海。
锦翌珲想了想这位师爷,那日刘安去客栈解他两入府衙的时候就不在,后来几次与刘安见面谈论太原府民生等公事的时候也不在,似乎就那日去醉霄楼赴宴时,在包房门外见到过一面。
到真真是个神龙见不见尾的人物。
“少爷,属下打听了。那齐师爷也住在府衙内,听说是在院东边单独僻了一个小院,除了公务,很少与人接触来往。”
“这可不像是个师爷啊!”温知如感叹道。
“是啊,听说齐师爷是在三年前只身来的太原府,府衙里的人也不清楚他是哪里的人士,只是听说他在家乡遇到山洪灾害一家人都死了,如今无儿无女,也没有再娶妻的打算。大伙只以为他是怕触景生情才不愿多说,也就没再敢追问下去。”
“这位师爷才学如何?”锦翌珲又问。
“这倒也不好说,不过听说刘知府很赏识他,所以才单独给他在府里僻了个院子住,还指派了两个丫鬟小厮伺候。”
温知如笑道:“这师爷,倒是做得比老爷还舒服了。”
锦翌珲附和:“确实,需要好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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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他们的确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位神秘的师爷身上。
齐师爷挺年轻,虽然留着胡子故作老成,可看起来也不到三十的年纪,只是性子未免沉静的过分。
他还真的如安乐打听来的一样,足不出户,每日晨起吃了早饭,就去书房看看书写写字,偶尔去刘安那商讨商讨公事。
如今巡抚大人在太原府,齐海干脆什么都不做,将自己置身事外也无可厚非,可就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锦翌珲想了想,还是要用老办法,趁夜色偷偷溜去齐师爷的院子,找出他和幕后主谋之间的联系才行。
温知如不会武功,所以这一次肯定不能再跟着去。
锦翌珲拉着他举杯对月秉烛夜谈,由安乐和冷风两个人去齐师爷的书房搜罗线索。
什么往来的书信,信物,这些查到就是死罪的东西齐海当然不会蠢的还留在身边,不过也算是上天对温知如不薄。
最后在一个隐藏极深的暗格里,安乐带回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一张禅让皇位的诏书。
虽然那只是个半成品的诏书,上面也没有写明日期,可那足够以假乱真的笔记和上面清楚的写着禅位于皇兄锦隽烨的字眼,也实在是让人惊诧的了,更何况……
上面还盖着皇帝的玉玺。
那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也许一个普通人无法去分辨假玉玺与真玉玺所盖印记的区别,可饱读诗书史册的亲王世子绝不会认不出其中的区别。
相传千年之前曾有一位帝王用一块稀世美玉篆刻了一枚玉玺,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代表皇权天授。
这枚玉印便被作为传国玉玺世代留存,只是在历经几百年,多个王朝的更替后就遗失了。
很多位帝王都曾经寻过完美无瑕的玉料企图再一次重塑当年的传国玉玺,却总有瑕疵。
大锦朝开国之初,□□皇帝曾亲口承认自己已经寻回了那枚真正的传国玉玺,却从未有人真正窥知一二。
以至于到了如今的皇帝锦隽煜眼中,那只是□□爷爷在更替朝代时为了稳定民心而随口说的。
没想到,这枚玉印是真的存在,而且还落在了瑞王爷手里。
温知如又翻了翻冷风顺手从齐海书案上拿来的几张他平日练字的纸。
不得不说这个齐海确实是个模仿字迹的高手,这几张纸上除了模仿刘知府字迹书写的公文,竟然还有锦翌珲和自己的笔记。
要知道他俩住进府衙内,也就是前阵子无聊在房里用笔墨随便涂抹了几句诗词打时间而已。
这才几天功夫,齐师爷就已经可以学得真假难辨了。
看来,这个半成品的诏书也是瑞王爷让齐海伪造的。
不管最后瑞王爷是不是真的用得着这玩意,可见他为了做皇帝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这份诏书还有齐海这个人,是不是算足够证据了?”
锦翌珲点点头,“恐怕瑞王爷也是没料到,这么重要的证据还没来得及送出太原就被我们寻到了。”
到头来,果然还是要走到手足相残的一步。
“事不宜迟,是不是让安乐现在就去拿人,我们也好尽快启程回京,将物证呈报给皇上?”这种事,多耽搁一日都有可能会生出新的变故。
翌珲收起诏书吩咐道,“你不要声张,带人去拿下齐海,明日我们就回京!”
“是,少——”
还不等安乐回话,屋外忽然就喧闹起来,而后有一名小厮急匆匆的敲响了房门。
“世子爷!温公子!府衙内失火了,为了两位的安危,知府大人命小的来通知两位,是否要出府暂避?”
“失火?”锦翌珲立刻就意识到什么,“是何处的院子?”
“是东边。”小厮回道。
“是府内齐师爷所住?”
小厮被问得一愣:“这……小的不清楚。”
锦翌珲转身打开房门,果然不远处火光冲天,他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那方向跑了过去,只留下身后来报信的小厮大喊着,“危险,世子爷别去!”
温知如在锦翌珲之后也跟了过去。
果不其然,着火的真的是齐海所住的院落,等火好不容易扑灭的时候,房屋已经烧得只剩下几根梁柱,屋里是一具早已焦黑的尸体。
虽然经过安乐查看,也证实了齐海是在失火前就已经被人勒死,可那根本已经不重要了。
温知如面对着这具散着让人作呕气味的尸体,那漆黑的躯体呈现出一种狰狞的表情和动作,他狠命的咽了口口水,压住自己想吐的**,下意识的朝着锦翌珲身边靠去。
锦翌珲搂着他的肩,拉进自己怀里,挡住了他的视线,“别看了。”
他突然身体颤,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巨大的危机,拉着锦翌珲的衣袖,“珲,这案子别查了!”
“怎么了?”这也不是这一路上遇到的第一个死人了,怎么好端端怕成这样?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我们立刻回京城,好不好?”
温知如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突然之间就有一种彻骨的寒意袭来,就像是在警告他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锦翌珲搂着他不停颤抖的身子,看到他连面色都变了,不禁安慰着,“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如今人证已死,虽然自己手里还有充分的物证,但万一瑞王辩解是受人诬陷……
他或许还可以根据齐海的死,接着往下查一查那个一直以来隐藏在暗处为瑞王卖命的杀手。
可温知如却再也听不进任何的劝解,只是拉着锦翌珲一遍一遍的重复,“回京城!立刻回京城!”
“……”锦翌珲皱了眉,但看对方如此坚定的态度,似乎也觉出了什么不对,“好,天一亮我们就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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