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房顶隐隐传来了些动静,方绮月吹灭了蜡烛将手札收进了暗格里,躺上床佯装成熟睡的样子。
相较圣女东陵的当权者,反倒是变成了一种坐享其成的废物,东陵的辉煌可以说是建立在圣女的痛苦之上吧,这般的辉煌想来还真是讽刺。
看着那些字句,感受着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种悲伤的气息,方绮月不由得觉得圣女也是一个令人同情的存在,虽不懂她所说的情,为何物,但那种感情方绮月还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明明南宫晨曦那般的恋慕那个人,却从未争取过任何事情,不过在手札的最后终归两个人也算是在一起了。
方绮月坐下掩着窗户,点亮了支蜡烛,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那本手札,上面记录着各式的灵术,也记录着一些零零碎碎的话语。
“嗯,谢谢师傅。”两人相望一笑,暗旋便快速的走了,屋顶上的暗卫无一发现。
“若是这条路走的太累,若是你想停下来休息一下,便回来吧。”
“师傅知道,不过你师傅我还是比较长寿的,应该不成问题。那我先走了过些时候再来看你。”暗旋走到了窗口,一只手搭了上去却又转过了身。
方绮月微微僵了一下,“那师傅可能要等很久。”
“也是啊,我还要看着你找到如意郎君呢。”暗旋也笑眯眯的回了过去。
“谁说的,师傅你还要忙着给浩初找媳妇呢。”方绮月拉了拉暗旋的衣服嗔怪地说着。
暗旋轻叹了一声,放下了手,“也罢,我们这些老人就静静的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活跃吧。”
“师傅从我踏进这里的那一刻,不,是踏进青玄阁的那一刻,或者说更早以前,我就不可能做一个普通人了。”虽然方绮月笑得一脸灿烂,暗旋却依然看见了她眼底的悲伤,若是换做平常人家的女孩此时怕是还在学习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吧。
“无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以被触碰和违背的地方,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反倒希望你可以做一个普通的人,不必像这般。”暗旋摸着方绮月涂着伪装的脸不忍的说着。
“抱歉师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东陵这个地方于我们而言悲伤多于喜悦,而且东陵繁盛多年的背后早就不知道搭上多少代圣女的性命了。”暗旋说的出奇的坦然,方绮月不觉有些惊讶,又有一些尴尬。
“师傅你和已经去世的景云师傅,似乎都是东陵的人,你们从任何立场上来说似乎都不应该帮助我,你们为何。”两人说话的声音本就压得极低,说这句话时方绮月的声音更是为不可闻。
“说吧。”方绮月问的郑重其事,暗旋愣了一下才开口回答她。
方绮月拿出挂在脖子上的戒指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谢谢师傅,师傅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
“她的灵术以后会有利于你使用那个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个戒指。”
“可以,这本手札只是代表她而已,无关东陵。”说起南宫晨曦暗旋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温柔,言语中满是怀念的意味。
方绮月喜形于色的接了过去,可不久眉头就微微皱起,“师傅,南宫晨曦不是东陵之前的圣女吗?她的东西真的可以随便给我吗?”
“不会不会,哎呀真是说不过你。”暗旋无奈的笑着摸着方绮月的头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手札,“这是南宫晨曦的手札,里面记录了不少的灵术,你大抵是用得上,之前在沧云谷学的灵术应该还没有丢吧。”
“师傅你一定不会告诉他的对吧。”方绮月笑眯眯的看着暗旋,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话若是让他听到了,怕是要罚你跪上一天了。”
“师傅最好了,对的,沁寒师傅已经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应该溜溜狗,溜溜鸟,嗯,总之不能让他知道。”方绮月不住的点着头,看得暗旋哭笑不得。
暗旋明显注意到了,不过没有点破,“我都知道,但没有告诉他,毕竟一大把年纪了不能随便刺激。”
“师傅你到底知道多少,沁寒师傅不会也知道了吧,啊,完蛋了。”方绮月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暗旋,嘴角却勾了起来。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真和楚烨说的一样有一张利嘴。”暗旋一下子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方绮月捂着脑门一脸委屈,“呜呜,都弹我额头了还说没有教训我,师傅即便你快六十了,却看着像三十不到的,你也算得上在欺负小孩。”
暗旋伸手在方绮月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要教训你了。”
方绮月嘟着嘴,“浩初真不够意思,居然叫师傅来教训我,明明答应了要帮我的,下次往他茶水里下泻药。”
那妇人佯装生气的说,“是浩初告诉我的,你个小丫头长大了就不听师傅的话了。”
方绮月刚一进房间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你这丫头真是越发的胆大了。”整个人一愣,待一回神立马一脸兴奋的抱了上去,“暗旋师傅你怎么来了。”
院子里如今多了几个暗卫,方绮月也小心了起来,贴着墙走回了房间,让楚烨派这几个人来真是有好也有坏啊。
“活该。”方绮月躲在窗外嬉笑的看着心疼茶叶的荆宇,心情异常愉悦的回去了。
“这两个人啊,真是。”荆宇刚叹完气就开始心疼他的茶叶了,这两个人一人一壶近一千两银子又没有了。
青玄四分之三的脸都被面具盖着,任荆宇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青玄突然放下杯子起身往窗子走去,“那倒没有,只是随口问问,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说罢便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话刚说出口荆宇就后悔了,说这么多的话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看青玄如此的淡定如常,荆宇在心里暗叹不好,以这个人的观察能力他绝对不可能没有察觉,他越是现在没有反应才越是可怕,还好现在玄鸟不在这里,要是在这里自己岂不完蛋了,“你们不是总在一起吗?难道你最近没有见过她吗?”
“没有,是么。”青玄举起杯子缓缓了喝了起来,似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近日,似乎没有。”荆宇已经明显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心里不住的抱怨着你们两个祖宗能不要再折腾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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