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如流水,不经意间,华夏大地已过去了十五个春夏秋冬。
十五年,对于普通凡人而言,大约是整个人生的五分之一,漫长而又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对于寿命长达几百岁的修士而言,却是极其短暂的。那些强大的修炼之人,随便闭关一次,也得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时光。
修炼无日月,唯有道与心。
十五年前的断兵涯之战,天下倒是没有传出半点的风声,除了当时在场亲身经历的人,还有那隐在暗处未曾现身的一些存在,怕是无人知晓了。当然,君无忌大侠十五年不显踪迹,了无音讯,也曾引起了一些人的猜疑。然大多数人想着他夫妇是厌烦了天下纷争,避世逍遥去了。毕竟十多年时光对于他们这种修为高深的修士而言,算是微乎其微吧。
但是,十五年前的另一件大事情却是世人皆知。
十五年前,华夏大地西南方向,天地灵气日渐浓郁,大道规则变得清晰,起初,人们认为是天地环境发生了变化,于是许多修士都到了西南之地修炼,修炼速度自是大大增加了,且对大道的感悟更加深刻。忽然某一天晚上,在万仞山上空,道则之力显化,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豪芒照亮了半边天空,七色豪芒在空中不断变幻形态,时如苍狼啸月,时如马踏飞燕,似乎在用最简单的方式演化天地间最高深的道理。
最终,七色豪芒化成一朵有着七色花瓣的花朵,没入了万仞山深处消失不见,紧接着天空便恢复了本来的色彩。
这等声势浩大的奇景自然惊动了万仞山附近,乃至整个华夏大地西南地域的所有人。各路修士自然知晓出现这番动静,定是有无价异宝出世了。于是,万仞山周边瞬间冲起了几十道流光,划过了天空,向着万仞山深处而去。
这番抢夺异宝的争斗,就这样突兀地开始了,西南地域的各路修士,或独自一人,或三两成群,有世家子弟,宗门弟子,也有无门无派的散修,避世不出的隐士,各路人马在万仞山深处出没,期间自然免不了互相碰面,发生一些争斗流血事件。华夏大地上最有实力,传承久远的五大宗门之一,地处西南的布衫儒门,自然是在这场争夺中占全了天时,地利,人和三大优势。
各路人马经过多天的寻找追逐,起先还有点线索的异宝最终却失去了痕迹。所以各路修士断定,异宝已经落入了某人的口袋,就在此时有人在暗中散布消息,说布衫儒门参与夺宝的三大长老多日前早早归了山门,而那日子刚好和异宝失去踪迹的时间相吻合,所以这头号被怀疑的对象,自然是落在了占据了一切优势的布衫儒门头上。
面对这般猜测与说法,布衫儒门自然是矢口否认,说宝贝并未落在他们手里。
众修士自是不信呀,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在你家门口抢走了你们看上东西。布衫儒门作为五大宗门之一,门中高手众多,实力,底蕴更是深不可测,怎么可能有人能够虎口夺食呢?那些大多数投身其中的修士,只不过是想着碰运气罢了。
既然人家否认,众人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实力雄厚呢?
可就在节骨眼上,有消息说有人翻阅古籍,查出那晚现世的宝贝,是万年难遇的大道之花。据记载,大道之花巴掌大小,生有七色花瓣,故又被称为七色花。七色花内蕴大道规则,涵自然真理,夺天地造化,要经过天地数十万年孕育,才能显化于世。七色花出世前天地灵气聚集,出世时七色豪芒映空,最是奇异。
这等宝贝,若有宗门得之,便能亲近大道规则,聚集天地灵气,夺万灵之气运,门中弟子修炼将会事半功倍,精进神速。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成为天下一等一的大势力了。若是有人得之,融于己身,那前途怕也是不可限量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本想默然退去的各路修士自是不肯罢休了,如此异宝落入一个宗门手中,恐怕要不了多久,天下间各大势力互相平衡的局势就要被打破了。于是各路修士聚集在布衫儒门的所在地儒山之下闹腾个不休,至少也要一睹七色花的风采。这帮人中除了一些散修,还有其他大宗门的修士,毕竟是事关未来势力格局的大事,其他各大宗门不可能置之不理。
布衫儒门面对这种局面,也是束手无策,作了解释,但并没有人相信,想拿出异宝,可他们确是没有得到宝贝,即便真的是得了宝贝,他们自然也不会轻易交出去的。
后来矛盾激化,冲突越来越剧烈,死了不少人。最后,还是儒门门主孔墨书于落霞峰之巅持判官笔颁下法旨。
一个金光闪闪的“杀”字,自落霞峰颠冉冉升起,气势逼人,光耀九天。
意在说明各大宗门如果再闹腾,我布衫儒门可就要挑起门派之战了。至此众修士自然感觉到那位平日里儒雅至极的上人怕是动了真怒,或许异宝真是落入了其他人之手,于是一些散修慢慢散去,至于那些大宗门的弟子,倒是不好再明目张胆的闹腾了。
毕竟只是一件宝贝,还不足以引起各大宗门不顾一切血拼。再说了,泱泱华夏,机缘丰厚,各大宗门底蕴深不可测,隐士高人神通广大,至于历年来出世的各种异宝,怕是并不止这么一朵七色花吧。
但无论华夏大地的大环境多么喧嚣动荡,有些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祥和。
这是一处隐秘的山谷,两面夹山,山坡上长满了各种树木,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五颜六色,姹紫嫣红。树林中传出各种虫鸣鸟叫之声,偶尔也会传出虎豹的嘶吼声。山谷底部是一块空旷的草地,草地中央是一片平静的湖水,水面上静静浮着一条木质小船,湖水北面的空地上伫立着四间歪歪扭扭的茅草屋,让人一看就觉得建造之人的手艺怕是不怎么高明吧。其中一间屋子好像是新建的,与其他三间独立出来,相隔着十几米。
此时,那独立出来的小屋前面,席地坐着一个看起来十五六的少年,少年右手持一把斧子,把左手立起来的一根根圆木一斧子一斧子地劈成两半。他的神情仔细而又专注,一丝不苟,傍晚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的侧脸看起来如雕刻的一般好看。
若是仔细观察,那一劈为二的木块,大小竟是一模一样。
少年的右侧是一块花田,里面长满了黄油油的秋易醉,在晚风中摇曳生姿,显得欢快极了。风穿过树林,其声呜呜,叶子沙沙作响。抬头望去,天空又高又蓝,三三两两的云彩懒散地漂浮着,安逸极了。
秋天果然是最美的季节。
那少年劈完了所有的圆木,扔掉手里的斧子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伸了一下腰,嘴角似是有了笑意。是因为干完了所有的活吗?或者是因为没出一点错呢?斜斜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宽松的粗麻布衣把他衬托的出尘飘逸。
少年就抬眼望去,只见天高云淡,秋意浓浓,虫鸣鸟叫,自在无忧,只觉得胸径开阔,心情大好,竟一下子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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