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达脸色铁青,封护卫昨夜就在自己的旁边躺着,除了身边的刘玉清之外,这封护卫也是最忠心于自己的人之一,本来想着如果有第二粒仙丹的话,就准备让他服用的,只是一早醒来,却发现他……
死不瞑目的双眼,其中的却不是愤怒,而是,不理解?郭达有些不明所以,他心中暗暗发誓,不论是谁,只要让他发现,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最惨重的代价,以安慰封护卫的在天之灵。
忽然,郭达的心中一颤,在封护卫的身上有着一处非常明显的伤痕,那是?郭达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他稍微侧了下头,而另一个心腹护卫刘玉清就在身后,“把封护卫的遗体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否则,杀无赦!”
“是!”刘玉清虽然觉得这个命令有些强硬,但还是大声的应道。
郭达闭上了双眼,越想越是害怕,浑身竟隐隐颤抖起来,但是,他仍然不相信这个结果。
十方有些郁闷,房刀和炼无心玩起了太极推手,的确,在局势如此不明朗的当下,而凶手又显而易见在自己这些人之中,谨慎非常必要,但是一味的疑神疑鬼,只会让凶手更加的从容。自己既然不是江湖中人,就由自己先开始吧,十方看着炼无心臧天峰等人,目光透露着真诚,缓缓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在另一个洞穴遇到了怎样的困境,但是再这么相互隐瞒,只会让凶手更加猖狂,下一个死的人可能是任何一个,而我们得到的信息都很片面,而且非常有限,如果不相互结合的话,死亡只可能增加。”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十方直了直腰杆,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的江湖经验很浅,但是也得到了一定的讯息,很显然,凶手就在我们之间。”
炼无心饶有兴趣的说道:“不错,但这又如何,我‘天’字洞穴的人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经过昨夜的死亡,如今只剩了区区一十八人,但我们之间可以互相笃信。至于你们和那位郭将军?”炼无心摇了摇头,眼神中明显露出了不信任的感觉。
房刀的眼睛红了,大声分辩道:“昨夜我也死了一个手下,那可是相处七年的兄弟,我可以肯定,至少我的手下绝对不会是凶手。我带了十五个人,如今只剩下了十一个。”
炼无心叹了口气,仍然缓缓的摇了下头,十方非常沮丧,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我把自己发现的两个问题说一下吧,可能会给你们一些线索,第一,这雾气有问题,虽然不至于有毒,但是可以迟钝人的感知,相信这一点大家都有体会;第二,在郭将军的身边我发现了一个熟人,他,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第一个问题,从昨夜的睡眠情况就可以知道,身为一流高手,居然对身边的危险毫无所觉,这本身就是一种问题,但第二个,明显引起了炼无心和臧天峰的注意,“不该出现的人?为什么?”臧天峰好奇的问道。
“他是我们那艘船的船夫。”
“船夫?那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炼无心点了点头,以一个船夫的身手,是断断走不到今日这种地步的。而且,船夫不都是留在原地不许远离的吗?
“船夫?我怎么不知道?”这却是房刀的声音,他继续说道:“你怎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咱们那艘船的船夫是老段管事儿的,而且那艘船的人和我都打过照面,说不定我还能叫出他的名字。”
“我也是刚发现,本来想一早告诉你的,却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说完,十方隐蔽的指了一指,果然,房刀向着郭将军所在的阵营望去,“柱子,他不是跟在老段身边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啊?”房刀喃喃自语。
那被叫做柱子的人仿佛察觉了什么,回头向这里望来,他的眼神非常平静,甚至是冰冷。
炼无心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抬起了头,望着房刀说道:“房兄,不知我们能否察看一下贵兄弟的遗体?”
“当然可以,跟我来吧。”房刀说完,带着炼无心等人回到了自己昨夜休息的地方,那具尸体仍然摆在那里。
炼无心点了点头,然后和臧天峰蹲下身子,细细的察看了起来,这具尸体身上插着的利刃据说是他本人的,而越看炼无心的眉头皱的越紧,他和臧天峰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对着房刀提出的疑问充耳不闻,静静的离开了此地。
房刀有些木然,十方也很奇怪,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这具尸体有问题不成?刚才只顾着劝解房刀,对于尸体却并没有详细的察看,带着疑问,十方蹲下身子静静的看了起来,嗯?死者面容平静,倒像是一种解脱,他仰面躺倒,双手微曲,那把剑正插在他的左胸之上,其他人并没有见到凶器,而这具尸体显然不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十方一头雾水,但房刀不同,渐渐平静下来之后,他的脸色也充满了疑惑,看着昔日兄弟身上插着的利刃竟是如此的刺眼,忽然,他浑身一震,跌坐在地,口中犹自不能相信的呓语着:“怎么是这样?”
看着房刀神情大变,十方非常奇怪的问道:“究竟怎么了?”
房刀回过神来,满脸苦涩的说道:“我不相信,十方,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十方愈发不理解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告诉我啊。”
“他,他很可能是自杀。但没有道理啊?”房刀实在想不出原因,把希望寄托在了十方的身上。
“自……自杀!”十方有些震惊,难怪炼无心二人默然无语,那么刚才的一番交流看来是白费力气了。如今,怕是自己这边最惹人怀疑了吧,不对,那郭将军身边死的那人的情况又是如何,十方想到这里,对着房刀说道:“走,我们去问问郭将军那里的情况。”
可惜他们无功而返,听到刘玉清传达的命令,房刀气急而笑:“杀无赦?他还以为这是在军中吗,先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如今这种情景,我们再耽误的话,恐怕一个也走不了。”房刀看着不远处郭达无动于衷的表情,显得更加愤怒,他冲着郭达身边的一个人叫道:“柱子,你他娘的给老子滚过来,好好的船夫不当,跑到那边摇尾乞怜干什么,还真指望着郭将军一高兴,封你个小官儿当当?”
房刀已经有些失态,但他的问题却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那个柱子被叫破身份的时候,身子忽然震了一震,有些畏惧的看着郭达。
郭达大度的说道:“怕什么,你既然帮助过我,我郭达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而且,你的身手如此之强,又何必屈居于一个船夫的身份,那海头帮虽然是光明小城中第一帮派,但帮中有如此人才他们居然视而不见,我看,这所谓的二当家也不过如此。”郭达的声音不小,他这些话并不仅仅是说给船夫听得,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房刀的挑衅。
“身手如此之强?我呸,柱子的一家三口都在码头苦苦挣扎,若不是我海头帮收留,恐怕早就饿死了吧,他还有身手,郭将军这玩笑……哈哈哈……”房刀再次笑出声来。
郭达皱起了眉头,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帮派头目都敢直挑官府的权威不成,“柱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郭达期待着柱子的反驳,不料柱子一动不动,他心中有了一些疑惑,看着柱子奇怪的问道。
“啊?将军,你在问我吗?”柱子明显神不守舍。
按理说,柱子的身手应该快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才是,高手?都应该有自己的骨气,难道,他有问题?想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郭达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郭达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但刘玉清却替郭达恼怒,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帮派头目居然可以明目张胆的嘲笑将军,他是郭达的第一心腹,而且自己也吃了一粒仙丹,此时将军被人羞辱,他如何忍耐的住。当下怒吼道:“房刀,休得无礼,你不过是一个区区帮派的二头目,居然敢对郭将军无礼,你不怕我们回去之后灭你满门吗?”
“灭我满门,先活着离开这座小岛再说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郭将军各吃了一粒仙丹,李将军派你们来的用意如何,不用我再陈述了吧。”房刀直接指明了原因,李将军派你们来求取机缘,你们却把得到的仙丹自己服用,自己用也就罢了,两粒仙丹,居然给了手下一粒,郭达,你以为你还回得去吗?
刘玉清满脸铁青,还待反驳,却被郭达打断:“够了,还有完没完,现在柱子是我这里的人,他愿意离开的话那就离开,若不愿意,嘿嘿,谁也不能把他带走,否则,先试试老子手中的这把刀。”郭达冷冷一笑,将带鞘的宝刀插入地下。
炼无心等人听到此处争吵也赶了过来,本来在房刀那里查询出了一些问题,他的手下明显是自杀而死,而且并无怨念,可见令他自杀的人一定很有权威,那结果便不问自知,房刀有问题,那和他在一起的十方肯定也有问题,所以他们刚才提供的信息八成不可信,什么船夫,一个船夫怎么会来到这里?可是两者之间的对话和那个所谓的船夫的表现,又给此事布上了一层面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房刀确实是清白的,可是,凶手是谁,那个“船夫”?
想通此节,炼无心更加困惑起来,看来知道真相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当面对质了,他直接走了过来当起了和事老:“大家消一消气,如今我们身陷此岛,应该同舟共济才是,现在吵起来的话,想必最为开心的是凶手吧?你说呢,柱子兄弟。”炼无心忽然将问题抛给了柱子。
“啊?那是那是。”柱子连忙回道,神色间却一片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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