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淡淡的阳光将千羽唤醒,半起之后伸了伸懒腰,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清粥小菜,千羽不禁感到一阵温馨,扶着椅子擦了把脸,看着一尘不染的家什,不禁出了神。
幕的,屋外的一阵娇叱声将他唤醒,扶着墙壁,千羽慢慢得挪到门口,小院里,秋月正霍霍有声得舞着一把剑,伴着秋月的一声叱喝,一招“平沙落叶”挥出,阵阵剑气震得树叶瑟瑟发颤。
“好!”
千羽不禁脱口而出,秋月这才发现坐在门槛上的千羽,不禁有些羞意,忙收了剑走到千羽面前:“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
千羽不回反问道:“这是什么剑法,真好看!”
“这呀,是我的家传剑法,分阳式与阴式,我这练的是阴式,叫‘子阴剑法’,还有我这剑,也是与这套剑法配对的,叫‘子阴剑’。对了,你会武功吗?”
千羽摇了摇头:“不会,只会些基本的,还没来……”
千羽说到这又想了师傅,不禁有些伤神,抬头看了看秋月,道:“对了,既然分阴阳二式,可有子阳剑法与子阳剑?”
“有的,先祖曾言这剑法分阴阳,当是男女合练才能达到最佳境界,但传言,先祖为封印‘凤焰山’中的上古神兽必方,而带子阳剑深入‘凤焰山’中,将其封印,但必方的威力也不容小觑,终是两败俱伤,这子阳剑也随着先祖葬身山中,无人再见。”
千羽听了若有所思,喃喃道:“那到是可惜了。”
秋月笑笑,道:“你想学剑?我教你啊!”
千羽苦笑,不置可否,难道要告诉她,自己练功不成反毁其身吗,想了想,还是不说罢了。
“不用了,我只是觉得你练剑的样子很好看,能……能再舞一段给我看么?”
秋月倒不扭捏,答应了一声,就径直走到小院中央,一招“起手式”起头,一套剑法舞得畅美淋漓,伴着剑气,周边树丛隐隐随之所动,千羽正想开口叫好。
忽然,一股精气猛得随风而至,带动着千羽的手臂横扫而出,一道剑气由指而发,将硬实的土层刮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惊得秋月一招“秋风扫落叶”还未使完,愣愣得定在那里。
不等秋月开口询问,那股莫名的精气迅速散遍全身,千羽顿时有一种全身力气用不完的感觉,后至的罡气一下子感觉到千羽的提气,自行分散开来,秋月只看见罡气的淡黄光芒一闪,顿时,千羽的周身便生成一种似雾非雾的气烟,缭绕在千羽周身,飘飘渺渺,给秋月一种天神下凡般发错觉。
秋月知道,那是只有至纯的上乘武学精气才能发出的气烟,以往只听前人说过,现在居然眼前的千羽竟然能轻易得发出,怎能不使她震惊?!
千羽可顾不得秋月,由精气带动的手臂,反转一周,向外猛得刺出,这是秋月刚刚的起手招式,第二招的挥剑上摆。
剑还未递出,一股自左腿传来的疼痛以下子使千羽闷哼出声,随着左腿的失力,千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秋月刚想将千羽扶住,却冷不防被气烟的御力弹出三丈开外,只得愣在那里。
千羽可顾不得这些,双眼一闭,撑住将要摔倒的身体,迅速得盘膝而坐,任由体内的精气四处流荡,千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压住心头的狂喜忙自入定,遂将精气引导至左膝伤处。
顿时,一股清凉之感自伤处传来,千羽一下子感到通体舒透,仿佛能感觉到伤处的肌肉再生,重组般,刚开始的涨痛之感早已不复存在,取而待之的是另一种新生的顺畅感。
在精气的修复下,千羽早已沉浸于新生的美好之中,倒忘了秋月还在一边。
秋月看着眼前的不过二十的千羽,前一刻,还是个自称不会武功的小童,后一刻竟又会是个能轻易发出气烟的高手,让人有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千羽了,只是大张着嘴,愣愣得盯着千羽,似乎是要将他看透一般。
气烟缭绕,映衬着千羽虚虚实实,一层淡淡光芒笼罩着千羽的左膝,竟是在修复受损的肌肉,千羽给秋月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看着这个在自己身边昏睡大半年的人,应该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可是此刻的千羽却让自己陌生,陌生到了要从这一刻去了解一般。
感觉到自己的左膝已修复得差不多了,千羽猛的收了功,气烟淡茫也随之而逝,那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威严也随之不见。
秋月看着眼前似乎也变得熟悉的千羽,茫然不知所措,他真的是他,熟悉还是陌生?一瞬间秋月闪过的疑问像洪水一般冲过闸门,木站着的秋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觉得心突然之间好痛,没想着自己的秋月忽然拾起掉落一旁的剑,奋然起身,对着千羽便是一剑刺出。
千羽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猛然间听到宝剑的破空之声,慌忙回过神来,对着剑来的方向便是一掌拍出。
“绷”,被掌力断开的剑头斜插入地面,千羽这才回过头,眼里满的疑惑。
四目相对,千羽在秋月的眼里似乎看到止不住的怨怒,千羽陡然得一惊,像是突然被人抽了一鞭,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自身,还是来自举着断了一截残剑的秋月,似乎是她,自己……自己似乎没做错什么吧,可为什么会有被对方点点刺穿的感觉。
莫名的,千羽突然想为她做点什么,刚要伸出手,却猛得被秋月挡住。
“为什么要骗我,我不够信任?!”近乎歇斯底里,
秋月似乎很想把心里的东西发泄出去,却找不到,只是用那赤红的双眼看着千羽,剑尖还犹自轻鸣着,许久秋月才缓缓得垂下了手中的剑,闪身离开。只留下千羽,还错愕得半举着刚刚想为她做点什么的手。
是为了我骗他不会武的事吗?为什么会让她这般歇斯底里,原来我的傲世真有练成,这不属于成心骗她吧,可为什么,心里会难受,为什么呢……
“秋月!秋月!你开开门啊!”
顾不得门外“咣咣!”砸门的千羽,秋月一个人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刚才,刚才自己怎么了,秋月一遍遍得反思着,为什么想要落泪,为一个陌生也并不陌生的人哭。
是啊,自己是与他相处好几个月了,似乎他已成为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每天和小白上山采药,然后将药一口一口得喂给昏睡中的千羽,似乎生命中只剩这事了,一天重复一天,有时也会看着千羽清秀的面孔发呆,试想着等他醒后会怎样,他是怎么一个人。
小白,还有小白,每天陪着自己,相处得很好,像是自己的哥哥一般,不知不觉中秋月早已不把阿大看成一条狼了,阿大会保护自她,虽然练武的她有时候并用不着,但秋月还是乐意于被阿大保护,她熟悉这里的一切,花草房子,阿大还有千羽,对千羽她莫名得将其列为自己最亲近的人,可千羽……似乎是该,似乎又是不该这样。
平静下来的秋月看着自己手中拭下来的泪珠,眼里只剩茫然。
窗外,风轻轻得刮着,月亮毫不吝啬得将自己的光芒撒进屋子里。
莫名得,秋月感觉好舒服,从没有过的平静安详,啊好困。伴着门外“咣咣”的敲门声,秋月就这样慢慢得睡着了,她梦见一宛清澈的小溪,伴着山涧的蛙鸣流出好远,好远,睡梦中,她那还带着泪痕的脸上,渐渐显出了安详……
幽谷的早晨总是沉浸于一种朦胧的醉,花草树全变得亦幻亦真,雾,这里有雾,延绵而渐远的群山,只剩下一道壮实的轮廓,原本刺眼的太阳,也在雾的遮掩下,变成一道柔柔的晕,依稀的柔光撒进山谷……
院子里的小土坡上,千羽正在打坐练功,淡淡的罡气光芒,将他掩饰的近乎半透明,已打坐许久的千羽却迟迟无法进入状态,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挠的千羽无法静下心来。
“傲世最后的反噬之后,我是最后一成居然有练成,这不合常理啊!我该怎么和秋月解释?她有生气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又不是有意要骗她,况且……那我是不是要跟她解释解释啊,有这个必要吗?可她似乎真的跟生气,其实……”
千羽其实觉的和她的熟悉程度,并不该是这样的,但按心里来说又似乎合情合理。
千羽承认,自己和秋月之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思索了半天的千羽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郁郁地得出个结论: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搞不清楚的东西,更别提什么练功了。
千羽干脆大手一挥收了功,刚要站起,千羽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件什么,抓过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上多了件毛毯,刚刚想问题想得太投入,竟然没发现,看着手中的毛毯,千羽微微一笑,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收起毛毯,千羽忙向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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