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湘越软剑一挥,那些粗壮的爬山藤马上整齐地断落,露出后面的洞口。爬山藤的伤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这味道对流湘越和元啸虎这两个修仙者倒无大碍,元大夫却有些受不了。
流湘越从左手上戴着的纳物戒中拿出一颗明珠来,周围的味道马上消失无踪,似乎被隔绝在了这颗明珠的一定范围外,取而代之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怀秋,你还记得这颗明珠吗?”流湘越问。
“这是镶嵌在那凝神座上的三颗诞香珠之一?”
“对。当年我们杀了那三只紫月狼得到凝神座。我这些年一直在研究这凝神座的作用。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这座上的三颗诞香珠具有阻遏毒气,清神聚气的作用。”
“流姐姐,那枚戒指是什么?为什么你能从里面拿出东西来?”对于元啸虎来说,最为神奇的不是诞香珠驱毒气的作用,而是他从未见过的纳物戒。”
元大夫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些年,我们一直生活在世俗之中,修仙界的那些常见物品他都没见过。
阿虎,这是纳物戒,里面有阵法师所布置的空间法阵,可以容纳大量的物品,方便修仙者随身携带。”
“阿虎,我们初次见面,姐姐我还没给你见面礼呢,就送一枚纳物戒给你吧。”流湘越说着从自己那一枚女戒中拿出了另一枚纳物戒。这枚戒指看上去像是银质的,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却给人简约典雅之感。
元啸虎看了看父亲,他并没有表示反对,就收下了。元啸虎往其中注入元气,催动元识看到纳物戒中是一个半径约五米的球形空间。其中悬浮着几个白色的药瓶,上面写着“聚元丹”。
元啸虎以为这是流湘越不小心落在其中的,刚想拿出还给她。流湘越马上牵住元啸虎的手,朝他眨眨眼,元啸虎才醒悟过来。这流湘越也了解元大夫的脾气,知道如果给得太多他一定不会让元啸虎接受,于是偷偷地将这些聚元丹送给元啸虎。
他们三人往洞中走。这洞中由于常年的封闭,处处结满蛛丝,落满灰尘。流湘越施了一个低阶的辟尘术,随着他们的走动,他们周围十丈内的蛛网自动化为灰烬与空气中的浮尘一起落地。
随着灰尘被清除掉,他们终于看清了这个洞穴的大致面貌。在他们的前面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甬道。甬道的四面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字。虽然不认识这些字,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些字非常潦草,凝视这些字,仿佛可以看到一只青筋暴露的手握着一把剑在奋笔疾书,并且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滔天的怒意,似乎这些文字讲述的是一个充满不甘的故事。
对于这些字,鬼魂男子早已告诉元啸虎父子两人,所以他们倒是不怎么惊讶。
流湘越的眼神却是一下子凌厉起来。
“我看不出写这些字的人修为有多高,但肯定要比我高出太多太多。看来这个洞穴不简单,我们有必要提高警惕。”
走了大概有两个时辰,他们才走到甬道尽头。在这尽头是一个百来平方的石室。石室的墙上有三个石门,这三个石门鬼魂男子从未打开过,因此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在石室的中央是一个青铜大鼎,这就是鬼魂男子所说的囚龟之处了。
元啸虎走到青铜大鼎前,施展鬼魂男子告诉他的口诀。随着口诀的施展,鼎盖和鼎身的连接处渐渐地放出光芒,最后鼎盖慢慢升起。
在鼎盖升起的一刹那,突然一团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元啸虎袭来。早就警惕在一旁的流湘越,施展法术定住了这团白光。
随着白光褪去,他们竟看到缩小了数倍的鬼魂男子,而青铜大鼎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八纹龟。
“这是分神夺舍之术。”流湘越望着手中不停挣扎的男子说,“这是分神,也就是修仙者通过秘术从元神中分出的一小部分独立的元神。这种分神拥有施术者分离元神时所拥有的记忆,相当于施术者本人。分神唯一的本能就是夺舍。
这是修仙界一种极为歹毒的法术。施展此类秘术必定会大损元神,并且施术者还必须为分神找到具有温蕴元神功效的法宝栖息。否则,分神会很快消散。
分神夺舍的**必须是修仙者,且夺舍后修为归零,必须重踏修仙路。”
流湘越话刚说完,她手中的鬼魂已几近消散。
元啸虎站在原地,暗自庆幸,同时也为修仙界的残酷暗叹。其实迷雾森林中鬼魂男子也是将自己唯一的希望押在了自己身上,可惜还是还是人算不如天算。若不是身边有一位化元境的高手,也许现在他已经中了男子的算计,被夺舍了。
流湘越抚摸着青铜大鼎,说:“这大鼎竟然全部是由蕴神铁打造的,怪不得元神能在里面三百年不散。”
元啸虎走到第一个石门处,他拂去门上的蛛丝,门上有竟刻着一个棋局,棋局上写着:“破此局者可入此门。”
他又走到第二石门出,果然门上同样也刻有东西。这个门刻着一个类似八卦盘的图案,只是这个盘比八卦盘多了一卦,称之为九卦盘或许更为合适。上面写着:破此盘者可入此门。
第三个门,只有一个无面人盘膝而坐。上面写着:悟此道者可入此门。
看棋局与九卦盘时,元啸虎只是迷惑,看这个无面人时,元啸虎却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入了神。
他盯着这个门,渐渐眼眶湿润,眼泪竟不自觉地留下来。
他仿佛看到一个少年在漫无边际的冰雪大地上步履维艰地前行,刚开始他还是行走着的,最后他是爬着的,他的身体几乎失去温度,手脚无比僵硬,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在前行。
接着,他看到一个青年浑身是血,脸色却是异常苍白,而他周围则是无穷无尽的人,这些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宝向他冲来。青年没有丝毫退缩,他的口中吼出破坏力强大的音波,他的双手释放出熊熊烈火,而他的双脚则控制着雷电。成批成批的人在他的音波中被震为粉末,在他的烈火焚为灰烬,在他的雷电中击为碎末。他的身下堆起了尸山。
最后,他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他停在波涛汹涌的浩瀚海洋之上,在他头顶是无边无际的紫色雷海,“轰隆隆”的雷声穿遍四方,震耳欲聋。紫色的雷电不停降下击打着中年男子,而中年男子不仅不闪躲,还主动追逐那未尽的残雷,仿佛雷击对他来说是无比的享受,他豪迈的笑声甚至盖过了雷声。但是,可以很清楚看到,中年男子的身体几乎已化为焦炭,鲜血流淌在那黑色的皮肤之上,格外壮丽。
每一个场景都在**之处戛然而止,每一个故事的最终都未揭晓,仿佛故事中那少年青年中年把书写结局的笔交给了观看的人。并且,他始终没有看到少年青年。中年的脸。
寻常人陷入这样的幻境,看到这样壮丽惨烈的场景,或许早已屁滚尿流。然而,元啸虎感受到的是一种不屈一种不甘一种不屑,是与人斗,与己战,与天抗衡的万丈豪情。
元啸虎伸出手去摸那门上无面人的脸,突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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