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个女孩，但不是我妹妹。不过也很熟悉，不是别人，也认识，见过几面，她是妹妹初中时的“铁哥们”，时不时在周末来找我妹屋中刷夜聚会，弄的整晚不得安宁。黑眼圈也是见惯不惯了，可为什么打来电话的人会是她？
靠在耳旁，我从手机里面听到那面传来几道声音。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吼，声音既亢奋又尖锐，听上去像是什么动物发出的，根本不是人能搞出的动静，这尖叫声透着一股邪气，头皮一麻，我听出来这确实是妹妹的声音。
还有就是一个陌生男人，隐约可听出：“你别动，安分点。佟雅你快过来，马上就要成了。”
“佟雅！你TM在和那个畜生对我妹妹做些什么，王八蛋，LZ要杀了你们。”我急了，感情这两王八蛋是想性侵我妹，还专门打来电话通知一声。
顿时火冒三丈，将手机猛地摔在地上。
手机是第一次老板发工资时买的二手货，其实也很心疼，毕竟用了这么多年，业务都记载在上面。想一想，工作也三年时间了，妹妹初中也顺利毕业了，这一路走过来，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我妹是个挺懂事的女孩，规规矩矩一姑娘，平时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从不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当我得知，佟雅居然会联合小伙性侵我妹时，这火是实在是不能忍，赶紧打了个车，向着小区驶去。
“师傅，能不能在快点，师傅，用力踩油门啊！”路上不断催促，我很担忧，胸口传来阵阵闷疼，一想到妹妹会被畜生蹂躏，便不由咬紧牙齿，嘴唇被磕破，红血顺着口角滴流下，落在出租车师傅肩上，他也没说些什么，听我的，一脚油门踩到底！
“师傅真是谢谢了，这钱给您。”
“小伙子，零钱，零钱。”
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我进了小区，三步并两步钻进楼洞，飞快向五楼跑去。没什么钱，租的这个小区又破又旧，有几层楼的感应灯坏了，昏昏黄黄。我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刚才电话里那非人的吼叫，不知为什么，浑身有些发冷，黑黑楼道里，似乎潜伏着什么东西。
当跑到四楼时，我猛地停下脚步，因为看到了一幕不寻常的情景。
这种老式的筒子楼，每层有三户人家。四楼中间那户，大门口居然拉了一条黄黄的警戒线。防盗门非常破旧，上面还贴着不知是什么年月的福字，黑黑楼道里，这扇大门再配上黄色警戒线，实在有点诡异。
我有点常识，拉上警戒线，那肯定不同寻常，这叫封门。里面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什么人！”一紧张，我居然看见。门吱嘎一声打开，里面有个老头，面色苍白，眼中血丝布满，一手扶着掉色把手，死命盯着我，对于我的问题也是闭口不言。
“你，你好！我住上面，下次见。”大步迈上楼梯，不敢再多做停留。这老头给我的第一印象实在不是很好，特别是那双眼睛，令得我不敢直视，暗淡无光，仿若死人一般。
“下…次…见。”幽怨声音从楼下传来，很小声，我却听得很清楚，似乎就在我耳旁说出的一样。趴在栏杆上，我向下望去，只见防盗门吱嘎一声缓缓合闭上，与先前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是黄色警戒线被碰断了。
“啊！啊！啊！”
“畜生，王八蛋，TMD，我要杀了你们。”小妹嘶吼声透过厚厚防盗门传出。我心中一阵揪疼，出租屋就在楼上。
由于工作原因，我不经常回来，小妹基本上是一个人生活，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现在，真令我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503。金属门牌一颗钉子脱落，直立悬挂在门柱旁，与其他人家相比较，上面要干净许多，不用想，这肯定是小妹擦拭的。我从包中慌张掏出钥匙，不时捶打房门。在钥匙插入锁孔瞬间，防盗门被人打开了。
是个男人，也认识，是大刘，佟雅男朋友。他瘦了太多，蓬头垢面，面色煞白，像个快死的人，哭丧着脸：“肖哥，你总算是回来，我！！！”
我不想听，心中冒起一股火，拳头握紧，照着他脸上揍去。
大刘平时挺壮的一小伙子，现在却弱不禁风，一拳就被打得坐在地上，捂着脸，像个无助孩子，哭着说：“肖哥，你怎么打人？”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把防盗门关上，向着里屋走去。
这是一间卧室，迎面是一张双人大床，被子乱七八糟摊着。墙角，有个女孩子，正是我妹妹肖小芸。
现在正值晚夏，天还热，肖小芸穿着短裙，露出大白腿，身上捆着绳子。小脸苍白，全是冷汗，刘海粘在额头上，怎么看怎么像弱女子刚被人蹂躏过。衣服撕扯得很严重，浅蓝色内衣肩带都露了出来。窗帘紧闭，她抱着双膝，埋着脑袋，一动不动。
我脑袋青筋直蹦，回头大叫一声：“大刘，你过来！”
佟雅过去扶他，见他脸上有块红肿痕迹，瞪着眼睛，看着我，哭诉说道：“肖哥，你咋还打人，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芸这几天都是我们一直照顾的，她是中邪了，你竟然还。”
我打断了她的话，冷笑：“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我妹妹一个大姑娘，被你们照顾成这个模样。”
“小芸是中邪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肖哥你可不能冤枉人。”大刘声音沙哑，辩解说道。
我不再和他们说，向着小妹靠近，竟发现她不动的理由，拇指粗绳子绑着呢！怎么可能行动？他们也真是下的去手，我妹妹不但双手被绑，就连脚上也捆着绳子，整个一日式绑缚。我赶紧解开她脚上的绳子，因为捆的时间太长，脚踝居然勒出红红的痕迹。
大刘这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惊慌失措：“肖哥，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她绑住，你千万不能解开，要出大事的！”
我一把甩开他，就在这时，我猛然看到一样东西，心下骇然，继而愤怒，回头对着大刘又是一拳。
在我妹妹大腿内侧，清清晰晰有一个红彤彤的手印子，这是有人摸过的痕迹。你摸就摸吧，居然还用这么大力气，生生掐出一个手印！
大刘彻底没电了，坐在地上，鼻血长流，他哆哆嗦嗦地说道：“不能解啊。”
我扶着妹妹从角落起来，用手指着他说：“你个人渣等着吃官司吧，咱们公安局说话。”
佟雅哭着扶起大刘，说道：我和小芸是好姐妹，怎么会害她？肖哥，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我们也是会报警的”
一边扶着妹妹走，脑子里一边盘算。这时我慢慢冷静下来，隐约觉得这件事很不寻常。
我正要扭把手开门，忽然听到妹妹喉咙里发出“咯”的声音，就像是在打嗝。我侧脸去看，小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睁着大眼睛正看我，一脸诡笑，那眼神我认识，像是刚才在楼下那古怪老头！
“小芸。”我尝试喊了一声。
肖小芸此时很奇怪，拼着命打嗝，似乎是想要把什么鬼东西从肠子中吐出。间隙中，又开始嘿嘿怪笑，她的双眼没有焦点，极其茫然，可偏偏那笑声却又像见到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已经不能用开心来形容了。笑里带着成人化的邪恶。
这种笑绝不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能发出来的，如果硬要给这种笑找个主人，我倒觉得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色狼。
我双腿发软，有种强烈感受，现在怀里的不是我妹妹，非常陌生，是个其它的什么人，不经意间让我脑海中闪过那怪老头煞白的面容，眼中将它与小妹重合在一起，有种无法说出的相像！
我颤着声音说：“小芸，还认识我吗？”
肖小芸对着我，忽然说了一句话。
让我吃惊的是，竟然一瞬间让我没有听懂。因为她说的既不是普通话，也不是我们家乡的土语，而是用非常压抑的语调，说了一句方言。
我们这座城市临靠江边，四通八达，是一座移民城市。肖小芸现在所讲的那句话话，就是邻省一个地级市的特殊方言。我对这种方言略微通晓一些，因为有同事就是那个地方的人，他们经常私下里用这种方言交谈。
肖小芸此时此刻说的这句话是：这个妮儿皮肤溜滑，让她给俺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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