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蛮奇的内心一片冰冷。
自她的身份被勇次郎一口叫破以后,她的内心就陷入了被这种近乎奇怪的冰冷所笼罩。
那并非是一直隐藏的事情被揭露的惊慌,也决非对于自己的结局恐惧,准确地说,赤蛮奇只是有点愤怒。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
原本平静的生活被蛮不讲理的家伙所打破,要说不生气那是可能的。
虽然赤蛮奇的确说不上是个纯洁无辜的家伙可她从来没有在人之里杀过什么人,要说唯一的恶行,也就是偶尔在夜晚外出吓吓人罢了。
不但没做过坏事,有的时候她还会帮助别人。虽然不是那么的热心,但她毕竟也做过好事。
然而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为何又会遇到这种事情?这种—————可说是超级不幸的遭遇。
所谓的不幸无法避免。因为当人意识到不幸的时候便已经身处其中了。但是,赤蛮奇还有这规避最坏结果的办法。
是的,她还有着最坏的手段。虽然那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手段。
「哦……原来如此。」
另一方面,傲然俯视着赤蛮奇的青年,第一次发出了某种程度的惊叹。
「你打算……杀我灭口吗?不错不错。」
暗淡的褐色双眼散发出妖异的红光,这绝不是太阳落下时所造成的错觉。因为夕阳的光辉绝不会有那么妖艳那么的让人恐惧。
勇次郎知道赤蛮奇已经不会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了。
没有那个必要。
对于已经知道了其秘密的自己对方正准备杀人灭口。
是的,只要自己死了就没有泄漏她秘密的可能性了,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虽然之前的一些行为让勇次郎觉得赤蛮奇是个奇怪的妖怪,不过现在看来却也有让人惊喜的一面。
那展现出魔性的赤眼正静谧的释放着妖气。并不张扬但无疑冰冷的杀气也压迫着他。
不过勇次郎没有被这股气势压倒。
「我就站在原地,不会躲也不会逃,亦不会主动进攻。那么……你何时才会出手呢?」
说着,勇次郎原本环抱着的双臂平放了下来。他就那样自然的站着,乍看上去就像是放弃了抵抗一样。
因为那谈不上任何架势,简直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赤蛮奇没有贸然行动。
她没有被那种虚假的表象所迷惑因为她知道对于真正的武术达人来说,哪怕浑身都是破绽的驾架势也能随时转换成完全的应变之势。
勇次郎很强。这一点赤蛮奇是了解的。
哪怕在昨日之前和对方都没有任何的交集。不过青年的强大还是一目了然。
因为青年棕色的眼眸中,看不出对于任何的胆怯来。那是因为青年有着非比寻常的底气。力量就是他的依仗。
能与坂上霸吐不分胜负事实上仅仅只是知道这个,赤蛮奇就已经有点想拔腿逃开了。可她最终还是站在这里。
因为有着胜利的可能性。
虽说青年如此强大但如果说他还有什么致命的弱点的话赤蛮奇还是能够想到一个的。
他是人类。
纯种的人类。
无论再怎么强大。如果被火烧身体也会变成焦炭,心脏破裂也活不了被斩掉头颅就更不用说了。
他的生命虽然强大却依然有着短生种的特点。
而与之不同的是赤蛮奇是个妖怪。
许多对于人类的致命伤对她而言不是那么的可怕。甚至现在的这个身体在必要时也可以舍弃。
若是抱着这样的信念那么未必没有一战的可能性。
然而,只能是一瞬间的交手,与其说是战斗用赌命来形容还更恰当一些。
所以……要跟迅速更快捷更隐蔽。
赤蛮奇右手的指甲在披风下悄悄的伸长了。
原本无色的指甲变成了令人不快的黑色长度也有六七厘米如果从人的双眼插进去,恐怕能直接把大脑弄成浆糊。
指甲的强度与铁相当接近,遗憾的弑赤蛮奇本身并非指爪强悍的妖怪。如果是妖兽之流其强度还在铁之上。
「…………」
一言不发,赤蛮奇慢慢的冲勇次郎走去。
那缓慢的步伐完全看不出来是要去战斗的样子。
一步两步……纵然步伐缓慢,五米的距离也在不断的缩短。
必须一击必杀,为此就算换个身体也在所不惜。赤蛮奇在心中如此下定决心。
与此同时,她也在计算着合适的距离。
还有三步两步……
—————一步。
就是现在!
在心中猛然大吼的赤蛮奇在这一瞬间突然出手了。
突然的由缓慢转变成极速。隐藏在披风下面的利爪也向勇次郎的双眼刺了过去。
人类的肉眼无法捕捉其轨迹,只能看到一闪而逝的虚影,听到破空的风声。
而青年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呆呆的看着她。
赢了!
虽然对胜利来的如此之容易有着深切的怀疑但赤蛮奇还是不禁在心中如此雀跃欢呼。
————但随即她就瞠目结舌。
赤蛮奇所不知道的是当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进攻距离时……她也已经踏入了勇次郎的领域。
原本应该化作夺人性命的凶器的右手正被青年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看上去就像是赤蛮奇自己把手放到青年的右手里然而事实绝非如此。
如果说她的攻击被闪开她能够理解,如果说在她攻击到青年之前就被对方用更强的攻击击倒她也能够接受可像是现在这般,就像是**般握住女性的手那般自如……又是怎样?
看起来像是没怎么费力然而赤蛮奇发现自己无论使尽全力往后抽手还是继续往前突刺都没有让勇次郎的手产生丝毫的动摇。
在蛮力的层面相差太多了吗?
这冲击性的事实让赤蛮奇不禁脸色发白。然而青年残酷的言语却还是传入耳中。
「不错不错你让我很惊讶赤蛮奇。」
「什么不错啊!你这个怪物!」
被妖怪喝骂为怪物勇次郎没有生气,而是赞赏的轻笑了起来。
「这对我来说算不上一场战斗,但是你做的很不错,赤蛮奇。」
将意识与周围融为一体,抵达可以清楚的感知周围的空气声音感觉的境界,那正是勇次郎所拥有的最佳反应空间。
空间并不大仅仅以自身为圆心,大约方圆三米左右的范围。在这个空间内勇次郎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一切事物。
面对着突入到这个领域的敌人他一般会利用对手的气势,后发先至的击中对手。
赤蛮奇没有超出他的应对极限。不过即便如此也值得赞赏。
在决定对他出手的那一瞬间,直到被擒住的那一刻为止。她的心中都没有任何的恐惧和动摇,有的只是完成目的的冰冷,动作也十分的流畅不带一丝停滞。
他为这份冷酷献上赞叹。
不过现在就有点……
看着面色煞白额头也低落冷汗的少女勇次郎不禁失笑道。
「既然你对我出手了……那么即便你是女性,我也该还以颜色。」
说着,他的左手向赤蛮奇的头上抓去。
既然对方想取他的性命无论如何他也应该有点表示。虽然不打算杀她,不过姑且就先把她的脑袋按进地板里吧。
对于妖怪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多大的伤害。
然而……这一回瞠目结舌的轮到勇次郎了。
「————这怎么可能!」
看着被他抓在左手中的头颅勇次郎骇然的松开了赤蛮奇的手。
要说意外的话的确是意外。勇次郎根本不曾想到过,自己探手一抓就把赤蛮奇的脑袋摘了下来。
将人的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这种事情勇次郎当然能够做到。不过这样做往往会把脊椎一并带出来再加上鲜血飞溅会弄的衣服很难搞,所以勇次郎从来不用这种办法杀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用那么大的力道好吗?!
本来只是抱着稍微教训一下的念头却没有存着杀人之心的勇次郎心下骇然。
……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异常。
首先就算头颅被摘了下来,脖颈处也没有任何的鲜血喷出甚至连丝毫的血腥味也闻不到。其次,那无头的身体居然没有倒下还仿佛有着意识一样站立在他面前。
勇次郎不禁向左手的头颅看去。
只见赤蛮奇愁眉苦脸的瞪着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因为妖气膨胀而散发红光的双眼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这……
「哈哈哈……原来如此你是飞头蛮吗?」
他双手捧起赤蛮奇的头再度轻笑了起来。
「……是是是。」
看着毫无恐惧的青年赤蛮奇无奈的叹了口气。
抱着会说话的人头还笑得出来面对如此猎奇又疯狂的光景还面不改色,青年本身就是个可怕的家伙。
……应该说任谁看到现在这猎奇的场面都只会把捧着人头的青年当作一介变态杀人狂吧。
事已至此赤蛮奇已经放弃了反抗的打算。因为能做的已经够做了接下来只能交给命运了。
他是要杀了自己吗?还是要把自己的身份揭露出去让自己死在公开的处刑中?
赤蛮奇闭上眼睛忐忑的等待着判决。然而,脸上传来的奇怪触感却让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唔,离在干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很没有询问的必要。因为实在是一目了然。使劲捏着她脸颊的勇次郎,已经让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嗯,你的脸捏起来很不错,很有手感啊。」
如此点头说着的勇次郎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愈发开心的用右手撕扯着赤蛮奇的脸蛋。
……这他娘的也算是回答吗?!
一时之间赤蛮奇怒火中烧。本来因为接下来要遭受的命运而产生的悲壮感也顿时一扫而空。
这股悲愤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脸蛋惨遭蹂躏,而是因为事实的发展与自己的预期产生了太大的偏差。这让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她感觉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
「该死的!我可是妖怪!」
赤蛮奇的大喝的确让勇次郎停止了动作。
「妖怪又怎么了?」
青年困惑于赤蛮奇的发言,不禁开口反问道。
「所以说你应该!……应该……」
然而话说到一半,赤蛮奇自己也不由为之语塞。
————你应该要畏惧妖怪。
这样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锐利的双目中明显的透出疑惑来,他根本不知道赤蛮奇要表达些什么。有多少人会去畏惧自己轻易就能够打倒的存在?
面对着身为更强者的勇次郎,赤蛮奇无法说出让他心怀敬畏的话语。因为比起所谓的言语,还是力量更能让人信服。
可就算是这样,又有多少人能够面不改色去捏一个会说话的人头?那已经不能用理所当然来形容了。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只能认为在情感上已经超越人类。
————算了,已无大碍。
连性命都已经被人操控在手中,这时候居然还有空思考些无关紧要的面子问题,自己到底是哪来的白痴啊。
赤蛮奇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这么悠闲的人,今日会有这种变化,只能说是……
……说是什么?
一时之间,某个想法在赤蛮奇的脑中一闪而逝。虽然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答案,而且荒诞的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可她还是不禁为这种可能性而深深期盼。
「……你能把头还给我吗?」
她不由开口问道。
与此同时,她那无头的身体也知机的伸出双臂,一副要从勇次郎手中接过头颅的样子。
她为什么会这么悠闲,其实答案早已在她心中。因为她没有从勇次郎身上感受到丝毫的杀意,甚至连恶意都没有。由始至终,这个青年虽然如同驱之不散的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后,并且揭开了她的秘密,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实质的攻击行为。
……倒是自己一直主动攻击来着。
「…………」
勇次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向他伸出双手的无头身体,又用毫无感情的视线看了眼赤蛮奇。
赤蛮奇顿时汗如雨下。
当然,虽然没能感受到恶意。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意外的,事实上,赤蛮奇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可言。现在她的命运完全被掌握在勇次郎的手上。
「喏,给你。」
……虽然觉得赤蛮奇的脸手感不错,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开口讨要了。勇次郎也觉得没有不还的理由,他就像是没有丝毫留恋一般,干脆的把赤蛮奇的头放到了那无头之身的手上。
不过说老实,看着一个无头的身体自己把脑袋接上还真是不多见的场景,觉得新奇的勇次郎目不转睛的看着赤蛮奇是如何把自己的脑袋重新安上的。
「……你在看什么?」
已经将头重新安好,正用披风的衣领把自己的嘴巴遮住的赤蛮奇注意到勇次郎那毫不遮掩的视线,不由咧嘴问道。
虽然她大概知道青年在看什么,不过即便是她被这么盯着也会不好意思的呀。
「看你怎么把头重新安上的。」
「…………」
这家伙绝对从来没哄过女人!
听到勇次郎那过于诚实的回答,她不禁在心中暗暗想到。
不过这句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开玩笑,到底是怎样的白痴才会对一个随时就能置自己于死地的家伙呼来喝去啊。
「好吧,这没什么可说的……咳,你不是来揭发我的吗?」
「揭发你?为什么?」
「呃……」
勇次郎那脱口而出的反问又一次的让赤蛮奇哑口无言。
问题是青年并不是在讽刺赤蛮奇。从他那平静却又透出不解的声音就可以察觉到这一点。而且他毫不避讳的直视着赤蛮奇褐色的眼眸,那仿佛在询问的目光让她下意识的避开了与青年的对视。
「嗯,那个,我是妖怪,所以说……不是对人类有害吗?那个什么的……」
赤蛮奇开始比划着向勇次郎做出说明。虽然惊讶于自己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笨嘴拙说,但她还是尽力向勇次郎解释清楚。
不过从青年的表情来看,他也许更加的疑惑了也说不定。
「妖怪,对人类有害?」
结果,让她惊讶的是,青年居然对于这应该说是人类常识的规则产生了疑问。
「你看,妖怪不是杀人又吃人吗……」
这到底是哪来的食人族?
其实吃人的妖怪并不是全部,应该说相当一部分的妖怪都不吃人。不过在这里为了列出典型赤蛮奇只好以偏概全了。
可是,说到底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妖怪来给一个人类讲解妖怪对于人类的危害?这肯定是有什么搞错了吧!
「是这样啊……可是,你在人之里杀过人或是吃过人吗?」
「…………」
过于尖锐的问题一下子让赤蛮奇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虽然竖立的衣领挡住了她的半张脸庞,不过从她那混乱漂移的目光,也能够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要说吃人的话,那当然是一个都没有。然而,人却不是没杀过。赤蛮奇扪心自问那些人都不是自己基于害人的动机而杀害,全都是出于自卫。不过果然还是杀过人。
可惜,这番说辞勇次郎可未必会信。而要是直接撒谎,又没有骗过对方的自信。赤蛮奇一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因等待而厌烦的勇次郎一挥手,不甚在意的说道。
「就算你杀过人或是吃过人,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我为什么会要因为无关者的缘故来揭发你呢?」
「……的确如此。」
赤蛮奇小声认同道。
勇次郎的言论并没有错误。事实上,赤蛮奇听过类似的声音。她的上司小兔姬也有着同样的声音……那是利己主义者才会说出的话。
可是,勇次郎的话还是有所不同。赤蛮奇敢断定小兔姬是不会放任妖怪在人间之里流窜的,而勇次郎就无所谓,造成这一点的并非是因为二人身份职责的不同,而是因为更深层次的原因。
涉及到……对于人类这一概念的认同与否。
因为和勇次郎还不熟悉,所以赤蛮奇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不过她可以肯定,这个青年对于自己的同胞……也就是人类并不具备最基础的亲近之心。
「……那么,你到底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我昨天才看到你,虽然觉得你没有人味,却也不确定你就是妖怪。所以我今天刚好遇到了,就确定一下,看看你是什么妖怪呗,这很奇怪吗?」
「哪里不奇怪了!你个大白痴!」
看到勇次郎满不在乎说出的任性发言,赤蛮奇大脑一热,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的吼了出来。
「就因为你的兴趣,我受到了多少的惊吓你知道吗?!还有我今天买的东西都白买了啊!混蛋!」
一想起自己买的那一袋食材,赤蛮奇就觉得心痛。不过,很快她就由心痛转变为恐慌了。
因为被一通狂吼的勇次郎并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回想起青年那足以就地格杀自己的非人实力。赤蛮奇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件大蠢事。
真希望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强忍住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的冲动,蛮奇尽量用不显得谄媚的语气说道。
「啊,我刚才只是一时激动。你千万不要在意,你看,毕竟我的工资并不阔绰来着……」
「————刚才你用来打我的布袋,里面装的是食物吗?」
然而,青年似乎没兴趣倾听赤蛮奇的喋喋不休,他打断了少女的话语,语气听不出好恶。
「是是啊。」
「话说飞头蛮还用吃饭吗?」
「…………」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也不能生气,但这股想要怒吼的冲动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
一定是自己的心性还不够。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的赤蛮奇如此想到。
虽然没有少女说话,不过勇次郎还是从她的无言中得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害的你今晚无法吃饭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应该为自己的行径表达歉意。」
这么说着的同时,勇次郎看了看屋外的夕阳。
现在夕阳的颜色是一种赭红色和桔色的混合,兼有凶险和奇异的魔性。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逢魔之时了吧。
既是人与鬼怪可以同时出现的时段。
「……嗯?」
赤蛮奇发出了不解的哼声。
但下一刻她的这份不解就随即化成了恐慌。
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的勇次郎,直接抓起她的左手向屋外走去。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的手很冰冷啊。」
对于那傻瓜一般的感想赤蛮奇充耳不闻。她正在拼命抗拒着青年的行为。
然而,这种行为是徒劳的。只因青年的力量更在她之上,她的反抗不但没能阻遏勇次郎的步伐,反而自己险些被拉得摔倒。
应该说,要不是勇次郎发现了她的抗拒而稍微减弱了力量的话,她早就不知道摔倒多少回了。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被一点点的拉出了屋外。
「你你还是要揭发我吗?!」
赤蛮奇绝望的说道。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我请你吃晚饭。」
「哈……?」
用于勇次郎的话太过意外,赤蛮奇不由愚蠢的长大了嘴巴。
还好她的衣领能够让她保持高冷的氛围。
「我不是说了嘛。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表达歉意。放心吧,我出钱,今天刚发完工资。」
在稗田家这点不错,他们的薪水都是按日结算的。工作当天就能领到,对于勇次郎这种没什么存钱观念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合适不过的了。
「什————」
「太犹豫可不是好事,跟我走吧。」
没有再等赤蛮奇说些什么,勇次郎直接把少女硬从家里拉了出来。
————然而,虽然说要去吃晚饭,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事情,却又一事半会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呢?既然想不起来就应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了吧?勇次郎很快就将那困扰自己的迷雾给扔走了。
……结果,他直到和赤蛮奇吃完晚饭,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啊啊!我说好要去帕迪奥家吃晚饭的!」
真不巧,和赤蛮奇的插曲让他把这件事完全忘了。
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因为他经常到帕迪奥家蹭饭。然而依照他对帕迪奥的了解,那个少女一定还在等着自己吧。而且如果他不去的话,她会一直等到午夜时分。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逐渐明朗的月色。勇次郎决定再去吃一顿。
……这对于他这种食欲旺盛的年轻男子来说大概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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