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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来自于 觉处花已梦 http://www.lishu123.com/136/136177/
    报名的那天,除了办手续,也就是把当时对于普通家庭算作巨款的1700块钱交给学校,我连英语系教学楼是哪一座都不知道应该去核实,更不用说去上课的话,应该进的教室是哪一间等等信息了,而且作为自费大专的学生,我没有住校资格,所以很快回了家。

    于是本身性格偏急的我,4号的一早便骑车往学校赶去。都到了中关村的位置,才意识到光惦记着核实信息,书包居然忘了拿,只好赶紧掉头回家。

    好在长期驻外的父亲这两天回国述职,当时还没有出门,否则家门钥匙也没有带上的我,一定徘徊在家门前一筹莫展了。

    结果那天我是起个大早,却赶了个晚急。英语系大楼倒是很容易找到,就在东门向左大概35十米距离的右手边,一栋老式红砖结构的4层楼便是。

    想着开学头一天就迟到了,而且教室在哪里都不知道呢,锁好车,心慌气喘地跑进楼门,正看见进门的右手边贴的告示,是1年级新生的教室安排,匆忙中扫到大专班在301教室,加快步伐便奔着楼道跑去。

    301教室正对着楼梯,我跑到门前,听得见里面一个声音年轻的男老师讲课声音,好像说的全是中国话。没有心思疑惑,我使劲呼吸了两口以调匀气息,这才大着胆子推门,门纹丝不动—“大学里头上课还锁门吗?”我迷茫着重新推了一下,一样的结果---“得朝外头拉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路过有人,他提醒了一声,我竟然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答应一声拉开门,讲课声音戛然而止。正对的讲台上,个字中等,留着那个年代挺流行的半截长发,一张面皮微黑的瘦长脸皱眉不解的神情看向我。焦急中我没有仔细看他的神态,而且脸早就不听大脑指挥,顾自忙着发红,手忙脚乱比划的同时解释说:“对不起老师,忘了带课本回家取了一趟,所以…”一边只顾着扫了一眼教室里,看看哪里有空位子好落座,毕竟被34十个人齐刷刷地盯着很难受。却惊讶地看到后排居然有人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而且不止一个---“新生开学头天,还是第一堂课就敢睡觉!”我有心惊讶,但是无意驻足,大步迈向靠墙这一排的一个空位子。

    “等一下,这位同学---”讲台上传来老师的声音,“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那肯定的呀。”我停下来略带舍不得地看看空位子,回头还能平和地摆出一副笑模样说,接着以表达难为情的肢体语言---挠挠后脑勺,随即说:“大家…大家不都是第一次见,报名那天不是还没上课呢吗?”

    面前一片笑声,甚至趴着迷糊的人中,有一个抬起了头看看发生了什么,我也正满怀兴趣,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能够在这样的课上打盹。黑瘦长脸的这位老师含笑招呼我道:“嗳,这位同学,新生吧,我们这是二年级的中文语法课,你一定是走错教室了,1年级的话,3层是---”他向面前的学生示意征询的神情,没有任何回应,他略作犹豫,说:“应该是307教室吧,要不就是4楼,4楼也有---今年新生班级少哈?”他再次问向面前的学生。

    “听说是诶,一刀切掉一半呢吧。”稀稀拉拉的几声议论口气的回答在教室的各处模糊响起。

    我无意识地回头看一眼,顾不得听下去,醒悟过来后“啊…”的一声轻呼,落荒而逃般回到门口,急急地拉了两下门,一阵大笑中推开门出了教室。

    迎面的楼梯口上正好上来一个男子,也是半长的头发,微黑的面皮瘦长脸,个子也是中等,恍然间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想着不可能,但还是回过头---男老师就好端端的站在讲台上,已经面向教室里的学生接着他的讲课。那从楼梯上来的这个人---我盯着老师看了足有两三秒钟后,头皮发麻了零点几秒,惴惴的狐疑中一把关上门,唰地再回头看向楼梯,空无一人!我险些要再去拉开门核实,只觉周围怪异的静谧。惊怕中失去呼吸的一刹那,好在看见了其实没走多远的那个上楼的男子,他正慢慢仰头走着观察两边的教室号牌。

    使劲回想着教室里那个黑面皮可能的模样,眼前的这个已经走回到近前,看向我,一副友好的笑容道:“你也是新生吧?”

    “啊点头,补一句“大专的”。对方微笑着说:“我知道,一看你就一个人我就猜个大概齐了,他们大本班的住校,一般来上课肯定几个人一块儿---就是怎么没人哪,而且门也锁着?”他虚指了指幽长的楼道深处。

    “是嘛。”刚从走错教室的狼狈中缓过劲儿的我随口应了一声,朝着他向里面走去,一边说:“可怎么不见什么人呢,要是没开门,那今天开学的头天,怎么没人等着之类的,别是别的楼层吧?”

    “我看好的,明明写着307,咱们新生今天是9点半才开课,现在也---喔,才过9点---对了,你叫什么?”

    “岳清辉---哦,今天9点半才上课啊,这害得我白那个…”话出口自己也感觉埋怨得可笑,对方果然笑道:“合着上礼拜你来报名,除了交钱领教材,什么都没做,那今儿什么课你未必知道了?”

    “啊对---”对方的嘴刚刚张开,我接着抢话般的态势说:“所以每种教材我都拿了一本,反正也不是太多---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他很有大人看待孩童的神情微笑说:“真有你的---哦,我叫胡钟煦,时钟的’钟’,和煦的’煦’,刚才你是从哪儿出来,别是走错教室了吧?”

    我正要夸他会看事儿,一个轻柔的女声在近旁响起来:“胡钟煦,你早啊,报名来的晚,上课真积极嘛,可干嘛站在外头,咱们不是307教室吗?”

    我循声看到一个瘦高个子身着粉色毛衣的女生笑吟吟的走过来,比起她非常女性的声音,方脸淡眉下一双细长眼睛,有些青春痘的模样显得很有些平平。她身旁还有一个身材矮小圆润长长头发的女生,戴一副镜片厚实的眼镜。

    “头一天还不积极些。”胡钟煦笑笑说,扭头看我,说:“这也是咱们大专班的,叫---还是你们自己说吧,我再说错了怪不好的。”他看着女生,冲我指了指。

    “那也该他先介绍吧。”一个响亮的女声迎面过来,让我们所有的视线都转了过去。

    “lady first,是吗?”这是个个字高挑的女孩子,笑呵呵地走到我们跟前,捋了捋额前的长发,手从脸前挪开的瞬间,露出来的一双会说话般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能够让稍显昏暗的楼道都光采焕发了一般,令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吕辰歆,跟俩男生说得人家先介绍,又说lady first,刚刚认识这会儿就说话语无伦次的,别让人误解,呵呵。”穿粉色毛衣的女生笑道。吕辰歆说:“也就你误解,我说的lady first是要他们说了让我们先知道的意思---你叫什么,其实我们都见过,除了你---”她看着我问道,我刚张开嘴,她嘴不停道:“胡大哥的名字我也知道了,不劳你说。”

    “我没要说---”我刚说话,胡钟煦紧跟着笑道:“别大哥大哥的,诸位谁也不是留过级休过学的,一样大了好不好,再说谁想跟你啰嗦呢。”

    “我知道你们都是小学读了6年的,我学习好,只读5年老师逼着我毕业了,所以小一岁。”吕辰歆伸出左手食指顽皮的样子说。

    我看他俩聊得热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必要腆脸横加介入,却只为了告诉他们名字,此时陆续上来几个穿戴不同,花花绿绿的人,依然全都是女生。其中一个中等个子圆脸的女生小跑两步过来道:“李燕儿,我在主楼那儿看见辆车特像你的,还在门口等了会儿,想今天也这么巧,都来主楼,可半天你也不出来,幸亏我来这儿了,要不跟傻子没区别了,哈哈哈。”

    另几个女生也叽叽喳喳地凑到了一起开始说话,如此状况刚刚开始的光景,与301相对的教室门唰的打开,一个高个头的男子大声道:“小朋友们,我们老师有令,大家不许喧哗,再吵闹给你们发糖啊。”

    “哗---”笑声从他背后的教室里,配合着我们这里同时响了起来,恰在这时,一个衣裤都是洁白颜色的女士上到3楼,轻声道:“大家都是新生大专班的吧,抱歉我该早点来把教室门开了,害的你们跟这儿聊,来跟着我吧,我们赶紧去教室。”

    头回走错教室的时候满眼只顾着找空位子,此刻进了307,才注意到大学里的教室远比中学时候的小,摆放着3列5排桌椅每排是并列两副桌椅。

    与胡钟煦选了第二排的座位落座后,我说:“怎么大学这么小的教室?”他蛮有经验的口吻说:“大学的教室本来就小,一般一个班20多人,跟中学不能比,你想有多少能考上啊,听说今年还尤其少呢,班级也少,你连上课是几点都不知道,估计这个情况就更不知道了---”他看看周围,大家都在闲聊,一身白色衣裤的女士坐在讲台的椅子上,应该是老师了,有几个女生围着她问东问西,她则是一直面带微笑应对着。

    胡钟煦降低声音接着说:“这不刚完了那个事儿,本来要狠心叫大学干脆不招文科的,不是带头的都文科生吗,可那么着又实在太露骨了,不符合---”他指指上面,“表面上一贯的春风化雨的和谐风格,所以后来就改成了按原计划的招生人数里一下子砍掉一半的做法,所以今年大本俩班儿,我们大专只一个班,你以后看人家二年级以上的,都正好是咱们的一倍,而且有公费大专,不像咱们就这一个,还是自费性质的,唉,想想就可气,他们已经上了大学的不踏踏实实呆着,由着性子瞎闹,害的咱们这批毕业生赶上个倒霉点,哎呀,想想要是再补习一年…啧,不行,我实在扛不住了,大专就大专吧,进修之类的再念出本科文凭也不是特难。”

    我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可想想自己4百出头那可怜巴巴的高考成绩,想来就是再办出俩大本班来也考不上,便随口说:“那你考多少?听说理科的370以上就有本科上呢。”

    “是啊,我430都过了,哦,倒是刚看到的时候差不多天塌地陷的感觉,本来自以为全完蛋了呢,后来打听的大家都不好,我又觉得430也不错了,而且是越来越觉着不错,结果…嗨,不提了,一想起来,每次就是满脑门子官司,这学费一年1千7,不知道将来工作多少年刚凑够现在的学费,当个老师的话,还算干部呢,一个月才100来块,我光管吃喝怕是都紧张,其他的还够干嘛的。”

    “你想太远了,自费才好呢,真毕业了你愿意包分配当老师啊?这你自己也说工资低。”右边座位也是坐了两个男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说话的是靠近我们这边,身着黑白格子外衣油光的分头下一张胖乎乎的方脸男生,轻微的一笑,又说:“所以我460多分也不上公费,这么着毕了业,档案我自己可以安排。”

    我心中佩服他的洒脱,更羡慕他的分数。他身边另一个精瘦小脸下巴很尖的男生形象地表达了我的心思,说:“喔,你这么高的分儿,牛逼呀,要我肯定上公费的,包分配也好啊,当老师除了挣得少点,假期多,不当班主任的话,那工作倍儿轻省,多好,头两年辛苦备备课,以后还不就是重复?而且整天跟小孩儿打交道,不会非得动那么多心眼儿不可,是吧,不能光想着钱,我们都是长在红旗下的好孩子不是?呵呵。”胡钟煦以他慢悠悠的口气笑说:“是啊,不能光想着钱,得跟师院说行行好,便宜点。”

    这时,老师拍拍手说:“我看差不多来齐了,咱们开始上课啊。首先,欢迎大家来到这个新的环境,我叫杨敏,名字可能有点像男的名字,以后负责精读课,也是这个大专班的班主任,好了,我的介绍就这些,重点是你们,大家简单地做个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吧,对了---”她一拍手,笑道:“每年都是这样,不能这么坐啊,男生统共5个…嗳,怎么只有4个了,应该一会来吧,先不管他,本来资源有限,还都坐一块儿哪行,来,必须和女生搭配着坐,要不你们自己调整一下?”

    头一次听到为人师表的老师,而且是女老师有这样观点,我们几个却都腼腆的没有任何行动,或发愣,或傻笑笑,或正襟危坐,却有女生笑出了声。

    “他们还不好意思呢。”杨老师朝着女生们笑着说,教室里一片女生的笑声,杨老师接着说:“那你们自己不主动的话,还是我来安排了---”说罢,她教室里张望一番,一边自言自语似的但是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反正咱们班里的女生都挺好看的,怎么安排都不会有意见,是吧---”我听到后下意识地随意向左边看了看,马上被杨老师抓住了过失的劲头说:“哦,这个男生不信,那你最先来,自己挑位置?”

    我想我那一刻的脸色由正常转入通红,大概是生物界变色的吉尼斯纪录了,完全结巴了说:“不是,那…我是说…看这儿都坐满了,没法儿…”

    杨敏笑道:“看他担心的脸都红了,别急—”我摆手摇头的要否定既没有担心,更谈不上着急,老师水泼不进的紧密态势说:“老师一调换就出来了,这样,你…就到你后头的位子,和她对换,你旁边这位头发秀气的男生,你就不用动了,嗯,然后…”周围一阵笑声中,胡钟煦也红了脸,不过他本来皮肤微黑,所以并不明显。

    调换几个人座位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然后是自我介绍。这样我知道了同桌叫王秀茵,正是我和胡钟煦在301教室前说话时最早上来的那两个女生中个子矮小的一个,另一个叫李燕。油光分头的男生叫孟昭成,原来坐他旁边那个尖下巴男生名叫曲徵。

    接下来就是选班长和学习委员文艺委员以及卫生委员。杨老师说给点时间毛遂自荐,然而中国人的含蓄传统,被我们继承得不差分毫,因此积极的自荐场景没有出现。见大家不予回应,杨老师只好指一指坐在她近前第一排的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说:“田慧,你来当班长吧---大家觉得呢,成绩不错,看着挺稳重也热情的样子---岳清辉,你看呢?”

    我知道凭我的入学成绩和学校可能拿到的中学评语,班干部职位和我不会产生任何瓜葛,便低头翻看自己记录用的小本子,听到老师最先提到的名字时,想着印象里叫田慧的女生是最前排的中等个子,长着一张圆圆的面庞,淡而长的眉毛下一双不是很大却黑亮的眼睛,颇是让人能够亲近的感觉,如何想到坐满的屋里会单独问向我---

    “啊?”我的惊讶完全用声音表达了出来,“…问我干嘛…”我又结巴了,倒不是全在于害羞,因为听到老师提到了成绩,那400出头的高考分数简直像我的一个人生污点而时时怕被提起。

    “不是问你干不干,是---啊,你想干啊?”吕辰歆回头看我的眼神充满疑问。

    “哪有,没有没有。”我忙不迭地连摆手带摇头地否认。杨老师笑道:“田慧,你没问题的,你高中的评语我看到过,心细,人也温和热情,就这么定了---呵呵,其实大家这次大都是平常学习不错,高考没发挥出来的,所以大专不大专的,不用多想,好好学了,将来工作也不比谁差。好,那下面就是几个委员的人选,我想班里一共就20多个人,应该用不着每个委员都安排一个人,不过学习委员就定由一个同学负责吧,人不多,可毕竟科目有不少,然后文艺和卫生再选出一个人来做,也担任团委,这回你们最好能自己来选。”

    周围一阵议论。一个坐在最后排身材丰实的女生说:“学习委员就选高考成绩最高的呗,要不怎么定?”

    孟昭成不打自招般地举一下手说:“我不行,我那高考是蒙出来的,两次模拟,我最高才428分儿,哪想到真的考试倒…”就在他身后的胡钟煦说:“你肯定你最高啊,嗳,对了,你怎么会模拟了两次,不是第二次因为那什么取消了吗?”

    教室里一阵轻快的笑声---可见即便直面惨淡需要的是勇气,但那或许只是对于当事的某些人或团体,而在旁人看来听来,却往往成了一种谈资而已,不知不觉中还会是幽默的笑料甚至是厌烦乏味的缘起。

    孟昭成一愣,偏过脸做沉思状时,杨老师说:“看来还是我定吧,大家还都算不上认识,叫你们自己选,也太勉为其难的。”说着,她低头看一眼摆在讲台上的一本册子,说:“这个瞿雅珣,你刚才的自我介绍里说在高中做的英语课代表,也特别喜欢外语,就你做这个委员吧,来,站起来叫大家再认识一下,估摸大家第一次见,光自我介绍那工夫还不能都记得住。”

    就坐在第一排正对讲台的一个浓眉大眼的女生站起来,脸色微红的冲大家点点头,说一定认真争取做好。稀稀落落的一阵掌声之后,便是团委的人选。杨老师低头看着讲台,想来那一定是写有我们名字的名单,然而这一次,安静的教室里响起一声轻柔的“老师”。

    大多同学应该和我一样,只是听到了声音而不知道声音的源头,所以有不少四下寻望的表情。

    “谁呀?”我的视线从自己的小本子挪开,随口小声问道。王秀茵微笑道:“人家举了下手了都,你还没看见---嗳,你看的什么呀,刚才就注意到你没完没了地瞅那个。”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杨老师已经叫起了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她和吕辰歆同桌,身高也相仿。表态她愿意做团委,一是喜欢文艺,对组织同学活动之类的事务也有兴趣。比起她淡淡自若的说话语气,面对众人的微笑满是腼腆,修长的眉毛下一双单眼皮却非常秀美的眼睛,令人能顿时觉得厚重的双眼皮反而有累赘感。线条笔直的鼻子下,笑起来也小巧的嘴,奇怪我刚才居然没注意到她的存在,而且就坐在我前面一排的左手边。她的声音也温柔得颇有磁性---我甚至觉得上了这么多年学以来,这是最吸引我的声音,不过这也许源于当时隔了很久没有与女同学相处了吧---对于应届高三毕业生来说,1989年的暑假真是太长了!

    “她叫什么?”我小声问道。

    “王梦雨---你真不专心,到底看的什么?”王秀茵小声说着,伸出手指指我的手。我从桌子里拿出本子,说:“随便记的东西,写得好极了,可你看了别笑话啊。”

    这时候杨老师说:“行,那就你来担任吧,坐,不用站着,刚才叫瞿雅珣起来,是为了让大家记住。你是喜欢文艺啊,听这名字就够有文艺风格的,有什么说法吗?”

    王梦雨说:“听家里人讲是起名字的时候,我爸翻一本收录了唐诗的书找灵感,计划是任意翻三回,从这三回翻看到的句子里选---呵呵,听我妈说他当时可能翻了78回都打不住,好容易遇到个李商隐的一首,里面有句‘一春梦雨常飘瓦’,家里都觉得‘梦雨’特别应景,当天也是下着春天的小雨,也还好听,就定下来叫这个名字了。”

    “哦,有意思,这么一讲,也确实觉得更好听了啊,今天我先让学生给上了点中国文化课了,看来王梦雨同学家还是书香门第呢,不过那个年代起名字上会翻唐诗找灵感,不是翻的毛选啊,语录,或者马列什么的,能有这样心思还真很难得,怕是咱们班里这么多人,都不会有第二个了。”杨老师说着还是低头看了看她面前的名册。很快抬起头时恰好看见王秀茵指着我的小本说了一句,又指指王梦雨。

    我掩着嘴还想说话,已然听到上面说:“怎么了…王秀茵,还有岳清辉,你们俩是谁的名字也有相似的故事不成?”

    我抬头看见杨老师的微笑,还没张开嘴,却是王梦雨接话说:“杜甫有一句’清辉玉臂寒’,不知道对不对。”王秀茵略显难为情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什么’清辉玉臂寒’了,而且那是五个字啊,岳清辉这里写着的一句和你的出处,才真的更像是一对儿,是’寒夜清辉不解花’---你这抄的是谁的诗句吗?”她转向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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