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湲显露出我认为是90后才会表现出的幼稚样子,难为情的皱眉撅嘴表示不知道。我说:“就是斯大林死后苏联的首脑,长得吧,哪儿都圆咕隆咚,像几个球摞起来的,呵呵。那斯大林你总知道了。大概1954年吧,赫鲁晓夫第一次作为苏共总书记召开人大会,苏联召开嘛,又是新任领导,所有社会主义阵营国家都赶紧派代表去拜见大哥,咱们中国是朱德。会议都结束的时候了,代表们也准备回国的头天夜里11点,全被从被窝里叫起来,说开紧急会议。会上,赫鲁晓夫做了个’关于反对个人崇拜’的报告,突然恰如其分地把斯大林形容成魔鬼暴君人类公敌,反正是最恶毒的词都用上了,以前可是极尽赞美之词的,我上小学时候,学校大会堂挂的头像还有他呢。当时台下的各国代表全都傻了。随后赫鲁晓夫收到底下传过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的质问说,斯大林这么坏的话,当年歌颂伟大领袖搞大清洗签署的死刑,上面都有政治局人员签字,哪个事没有你赫鲁晓夫吗,你那时候干嘛不反对?赫鲁晓夫特生气,起身问纸条谁写的,没人答应,他提高声音再问,还是一片安静,第三次他用全场肯定都听得到的嗓门喊着问,始终没人回答,苏联是老大嘛,没人敢惹,然后赫鲁晓夫就坐回椅子,很平静地说,’我当时能做到的,就跟在座的各位一样’,那些还外国大官儿呢,一个个噤若寒蝉,我嘛,你看有敢反抗强权的实力?要有,我何苦这么忍着干自己讨厌的工作,大家还不都是为生活。不过说实话,在日本我倒任性多了,不满意就辞了找别的工,虽然是打工吧,不比正式工作有各种保障,可临时性工作好找,也很稳定,所以要是如今在日本,我肯定不这么强忍着,反正打工挣的也还行,生活上绝对够,又没压力,日本现在就是好多人都这么干,他们那儿叫フリーター,这是日本英语吧,就是自由人的意思。”
王舒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快又看着我说:“在中国想这些也白搭,而且您明天怕是休息不踏实了,会有办法吗,柔总亲自要求下来,可日元汇率那么低?”
我摇头道:“切,有办法的话早就用上了,还等公司二把手那么大的领导数落?倒想看他安排谁来,展现一下能不能扭转乾坤的本事呢,再说吧,而且我想了,就算我提建议,估摸傅颖也瞧不上。”
“等上班时候一起商量,也许有办法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王舒湲微笑着排解道。
“也是哈,而且你傅颖姐开的宝马呢。”我心里想着开会时说没主意的话,冷朝阳绝对不答应,但和王舒湲没必要多讲,便如此调侃道。王舒湲却没有我预料中的会心笑容,说:“我是想,您烦的话,写写师院的故事没准还能缓解一下。”我立刻来了精神道:“好啊,难得你有兴趣,我回头写个开头你看,要没意思我就收手,反正就是个消遣而已。”
王舒湲微笑道:“肯定会不错,以前您给我看过的一首诗我就喜欢,特别是那句,’夜,在朦胧流露前/深掩/如果阳光/只要照亮愚蛮/只要蒙蔽般/耀眼’,我就觉得您文笔行。”
带着这个夸奖,我总算不是差到极点的心境回了家。进门时,上小学5年级的儿子才睡下。妻子叫我换鞋放东西小声,然后不等我进放好背包,神神秘秘地打开ipad,指了指上面一个沙发,说:“你看看这个怎么样?我算了,要是换,必须红色,白色也行,黄色的话,要明黄能接受,棕色的话,勉强可以。”
我说:“嗨,我以外算钱呢,而且你这么一说,不什么颜色都行了,沙发还有别的色儿?再说,你什么时候会算命了?”妻子笑道:“当然是网上算的,反正我算了几个,都说摆脱工作霉运,换沙发是一个最行之有效的选择正。这不正好咱们现在用的这个,全都揉蹭的,你看这千疮百孔的破烂样子,怎么瞧着都倒胃口,肯定不吉利啊,沙发可关系到运势呢,真的---嗳,今天没什么吧,公司那儿?”
“能有什么,天天都压抑呗,那公司会客室的沙发不换是不是有影响?”
妻子笑起来道:“去你的,少笑话我。”我长出口气说:“我倒是习惯了,债多了不愁,可领导就是适应不过来啊,一点辙没有。”我说着脱去外衣,妻子笑道:“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可别这么跟领导面前说话,我是说你跟一般同事说话的时候。”
我烦躁地将脱下的鞋甩向鞋柜,才发现眼前没有拖鞋,只好抬着一只脚,打开鞋柜,一边费力地弯下腰找着,不忘埋怨说:“谁呀,把回来就要穿的东**里头去?工作的事儿你少多嘴啊,我没那么不懂避讳,别大了我几个月,你就老是要教导我上班时候怎么做。而且我就是不喜欢鸿运对待员工这么刻薄。”妻子上前道:“小声点,说了他刚睡,而且你这心态,难保不那个什么,好了,我也不说了,今天还为你在网上看了看,什么好的招聘都没有,你就先踏踏实实地好好给人家干吧,啊。”
沉闷地答应一声,先简单冲了个澡,进屋打开电脑,打算认真开始构思,试着写当年师院的生活。
一般我就是看看书或者看电视,而妻子总是戴着耳机,ipad上看日剧韩剧,因此从来在业余爱好上没有冲突。今天也是一样的安静氛围中,我很快写完了下午曾经回到脑海的往事,看看时间虽然不早,妻子也在我没有察觉中沉沉睡去,但明天不必早起,便接着写了下去。
二。 循声笑靥眼前知
王秀茵问了以后,也许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两人的座位,我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只注意到王梦雨探寻的神情,飞快地看一眼她秀气的双眼,心中得意,反而故作不以为意的轻巧口吻道:“嗨,不是原来的一对句子,也就无所谓谁的,碰巧能凑一对儿吧。”孟昭成夹杂了一个河南口音说:“喂,眼下不许说那个’无所谓’啊,小心被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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